盛花蕊意識一沉,就在她即將形神俱滅之際,以命報恩,舍身成仁的她被一股柔和清冷的力量包裹成團,宛如一個新生嬰兒的她被投放進一條魚兒腹中,她體內的妖丹強行激活,發出無數的耀眼光芒。
這波異常的能量波動,瞬間引起古蛟院所有人的注意。
紫姑娘仍一意孤行的攔住白姑娘的去路,大放厥詞:“你要踏出這里一步,我立馬擰斷你的脖子!”
白姑娘剛要動手,拿真本事說話,不料這時,黑老板突然現身在主位上,好似從未離開過這兒,也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的坐在那兒觀看比賽。
見此情形,白姑娘縱有千萬種方法讓紫姑娘這個攔路的紙老虎悄無聲息的死在眾人面前,也不得不咽下這口惡氣,帶頭坐回到位置上。
而這場名義上的選拔賽如往常一樣,只一天便有了結果,那就是在蛟首惡靈的暗箱操作之下,所有上場比試的女孩子全都葬送于此,骨灰渣子都不剩。
要說不一樣之處,那就是直到比賽結束,眾人都沒能再見到花姑娘。
“以姥姥對花姐姐的偏心,我們這些人就只有眼紅妒忌恨的份!”紅姑娘隨口一說,也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紅姐姐,慎言!”紫姑娘一如既往的謹言慎行,循規蹈矩,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紫妹妹慣會做好人,要我說,古蛟院從沒有活著走出來的丫頭,能活著走出來的都已是各院之主,這花院平白多了一個膽敢挑釁院主之威的丫頭,要么秘密處死,要么也該給她安一個院子之主的名頭,才圓的過去?!卑坠媚锍蛄俗瞎媚镆谎郏庩柟謿獾恼f:“妹妹與各院妹妹走得近,哪個院子該騰位置換人,妹妹最是清楚呢!”
紅橙黃青藍紫六位姑娘的臉色齊刷刷的微白,她們也是吃盡苦頭,削尖腦袋坐上這院主之位才得以保住小命。
要是被人不明不白的頂替位置,那跟要她們的命,又有何區別?
幾個姑娘環視一圈,明明她們都有滿肚子牢騷,但又都默契的冷哼一聲,四散離去。
誰曾經不是雙手沾滿鮮血,百般算計,才活到今天?
沒人是小白兔!
白姑娘見這些人沒一個上當受騙,一時也無計可施。
看來,要想翻身更進一步,必須靠自己才行!
入夜。
花院里安靜的一片祥和,異獸們已睡得香甜,鼾聲此起彼伏。
月光之下,花姑娘盤膝而坐,她冷若冰霜的臉龐,更是增添幾分格格不入的妖異之色。
距離古蛟院比賽一事已有半年之久,大家安分得可怕,平日里也是照常如舊。
而按照規矩,入夜之后,各院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一概不允許留客。
各院之中,只能有院主一人。
在花姑娘面前的水池里,盛花蕊平躺在眾多魚兒拱起的水面之上。
與水共生,又借魚腹再生。
“你還是這么喜歡她這張臉?”花姑娘知道鐵筠溪聽得見她這句自言自語的話,她賭,在豪賭,賭這個男人會因為擁有這張臉的瘋女人從而恨上這張完美漂亮的臉。
鐵筠溪卻沉默了。
他透過花姑娘的眼睛,時刻注視著盛花蕊的那張臉。
似乎,比起白姑娘那張滿是戾氣怨毒的臉,他更愿意時常看到單純干凈的盛花蕊。
“你……誰?”花姑娘還在吃醋,是鐵筠溪先感知到有陌生人的氣息。
白姑娘順著明亮的月光,笑著出現在水面石橋上,她當即就注意到盛花蕊的臉。
又是這張臉!
她第一時間摸向自己的臉,仍完好無損的貼服在自己臉上。
那么,多出來的那張臉就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一時間,殺意濃郁。
卻也在同一時間,周圍升起水牢,將白姑娘困在其中。
“你舍得殺我?”白姑娘這話,問的是藏在花姑娘體內的鐵筠溪。
他說過,他最愛的人只有她!
花姑娘卻聽不了這些話,只想殺了這個令她無比嫉妒失控的女人!
水牢逐漸縮緊,每一道水龍都對著白姑娘齜牙咧嘴,想要吞了她。
白姑娘右手食指一勾,漫天月火圍繞在她身邊,襯得白衣飄飄的她像一個飛天的仙女,傲視眾生。
月火燃萬物,燃之不滅。
水龍每咆哮一聲,便被月火逼退,化為水珠,轟然散落四周。
“小花,我記得你最厲害的不是控水術,是馭獸術。來,讓我烤幾只鴨子給你吃,你多吃點,吃的肥頭大耳,油光滿面,才配得上你滿院的畜牲禽獸!”
白姑娘嘚瑟轉圈,頃刻間,水牢被破。
花姑娘聞言一怒,再沒有什么事比在心上人面前戳從前的糗事,更令人窩火!
盛花蕊眼一睜,飛身擋在花姑娘的身前。
“姑娘,讓我來替你出口惡氣!”盛花蕊立足于水面,又是十數條水龍仰天長嘯,直沖白姑娘的面門。
白姑娘見水龍來勢洶洶,退后半步,竟一巴掌拍散一條水龍。
在其掌心,不出意外的是團熊熊燃燒的月火。
“哦,不是小花的控水術,是這毛丫頭的呀!”白姑娘手掌向上,月火形成巨大手掌,掐著水龍,輕輕收緊,無數水珠落下。
“唯有花院例外,終日閉門緊鎖,早有人猜測你廢了!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鐵郎,隨我回去,她這兒窩小埋汰,我那兒舒服溫暖!”
白姑娘一腔深情,含情脈脈,愛意滿滿。
仙女示弱求愛,試問有哪個凡夫俗子能扛得住這樣的考驗?
果然,引來鐵筠溪目不轉睛得注視,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又是昔日仙氣飄飄的天仙美女在百般挑逗勾引他。
鐵筠溪情不自禁的朝白姑娘伸出手,想要和她一起走。
白姑娘心中不免得意,暗道:幸好自己提前在衣裙上散媚魅丹粉,這媚魅丹研磨成粉,能使聞到這香味的人放大心底欲望,意亂情迷,情難自控。
白姑娘飛身上前,一道水之屏障阻隔在前方,蔑笑道:“丫頭,你再滾回去修煉個百八十年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呵!”
白姑娘向后一仰,背成弓,翹著二郎腿穩坐在一輪泛冷光的彎月之上。
遠遠望去,人美如畫,耀如春華。
饒是盛花蕊自知長了一張相似的容貌,在看到這一幕之時,她也有剎那恍惚。
這么美的女人,她看了也覺得賞心悅目,不忍傷害。
“噼里啪啦”又是一陣陣水珠子砸落地面的響聲,以及令人視線模糊的霧氣充斥在大半個花院的上空。
明亮皎潔的月空當下,也隨即陷入昏暗。
盛花蕊驅霧成云,覆蓋在幾人的頭頂,漸而凝聚成大片云朵,她在跳躍起舞,不間斷的讓水龍攻擊月火護體的白姑娘。
“雕蟲小技!”白姑娘左邊眉眼一挑,完全沒把盛花蕊這個跳梁小丑當成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