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美人么?我是鐵筠溪,還請花美人大發(fā)慈悲之心,救在下脫離苦海!”
鐵筠溪的聲音聽著氣若游絲,仿佛隨時都會嗝屁。
一聽心上人叫自己“美人”,花姑娘的心里別提有多美!
花姑娘急切的說:“公子莫急,我這就進(jìn)去找你!”
被愛意沖昏頭腦的花姑娘,頭腦一熱,手動切除自己引以為傲的雙乳,并削平顱頂。
手臂及腿部多余的肉,也被自己以手風(fēng)為利刃,一一割掉。
直到她投射在石壁上的影子,與凸形密門重合。
被關(guān)在煉丹爐內(nèi),日夜被月火灼燒的鐵筠溪沒親眼看到花姑娘為了救他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他聽到的只是一聲聲隱忍的悶哼聲。
原來,花姑娘擔(dān)心自己的慘叫聲會嚇壞鐵筠溪,竟狠心割掉自己的舌頭。
就這樣,一個血人成功飄進(jìn)密室。
五百公斤重的煉丹爐霍然出現(xiàn)在十里開外,雪白月牙的月火永不滅的燃燒在下方,從爐眼往里瞧,爐內(nèi)底層被圍困在熊熊大火之中的魂體正是鐵筠溪。
鐵筠溪往上一看,一只血紅眼睛也在眺望著自己。
“花美人?是你嗎?你來救我?”鐵筠溪展眉一笑。
隨即,他很快嗅到空氣里彌漫的血腥味。
對于這個味道,鐵筠溪再熟悉不過。
盡管花姑娘以殘缺之軀進(jìn)入密室,但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想要打開煉丹爐救出鐵筠溪也是癡心妄想,更別說全身而退。
花姑娘不甘失敗,掏出一堆仙衣丹藥,無一樣能派上用場。
她崩潰極了。
怪自己沒有做足準(zhǔn)備,要不然何至于如此狼狽,無計可施?
“……嗚嗚嗚!”花姑娘無助的拍打煉丹爐,僅這一下,險些燒掉她一只手。
鐵筠溪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要想逃離這個魔窟,只能抓住這個機會。
他快速運轉(zhuǎn)體內(nèi)數(shù)年積攢的魄體之力,借自己對月火的了解,只要他逃出這個煉丹爐的剎那,藏進(jìn)活人之軀,就有擺脫月火追縛的一線生機。
他這一下,也是拼了。
一旦宿主排斥他寄生,已是魂魄的他又沒有魄體之力護(hù)身,頃刻間,魂飛魄散。
“砰”一聲,在白院上空炸響,開出唯有白姑娘才能看得見的預(yù)警煙花。
幸虧白姑娘人在古蛟院,古蛟院最多的就是結(jié)界,人在其中,很難感應(yīng)到外面的異常。
黑老板最先察覺到白院有異,她目光深沉的掃視著冒牌貨“花姑娘”和心思各異的眾院姑娘。
毫無疑問,搞鬼之事必定跟冒牌貨脫不開干系。
那么,真正的花院之主又在哪兒,在干什么蠢事?
黑老板心里一沉,騰地閃身離去。
盛花蕊一看情況不對,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也緊其后。
白姑娘也想走,被紫姑娘攔下,說:“姥姥說了今日頭等大事是這選拔賽,你我沒有擅離職守的特權(quán)!”
“可我心里很不安,總覺著出了什么事。”白姑娘的左右眉眼一直在亂跳。
紫姑娘會意,讓開一步,拔高音量道:“定是軒中出大事,姥姥和花姐姐才先后緊急離開,我等靜候佳音便可,切勿亂了規(guī)矩!”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又都相繼落座。
畢竟,誰也不想多事,惹來殺身之禍。
白姑娘雖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她縱然心有不甘,也難有兩全的脫身之計。
“姐姐,千萬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紫姑娘在白姑娘身旁,小聲的提醒道。
白院上空。
不成人樣的花姑娘負(fù)手而立,一側(cè)身,看到的是聞聲而至的一襲黑袍的黑老板。
一對眼,花姑娘的眼神就變得慌張,期期艾艾的看著黑老板,說:“我知錯了!”
黑老板不動聲色的盯著花姑娘,想找出不對勁的地方,她才剛抬起手,花姑娘直接閃躲到地面。
“她沒少到我院里偷雞摸狗,我這么做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沒錯!”花姑娘先聲奪人,倒是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黑老板的高壓注視之下,花姑娘夾著尾巴逃回花院,卻沒聽到黑老板一聲嘆息。
“唉,這丫頭太傻了!”黑老板穆然轉(zhuǎn)身,冷眼看向門外。
盛花蕊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趕到眾院大門外,卻因力竭而不得不走路進(jìn)來。
不料,剛好跟黑老板撞個正著。
“姥,姥姥?”盛花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您……我我以為出大事,特地趕來幫您!”
按照黑老板以往的作風(fēng),盛花蕊早就是個死人。
黑老板仔細(xì)端詳著盛花蕊的那張臉,有心人一瞧,也能分辨出其與白姑娘略微不同之處。
再就是這身形……?
黑老板一想到花姑娘才剛那副慘樣,不免又勾起她心底的無名邪火,她一掌差點打在盛花蕊身上,擊碎盛花蕊身后的大門。
“回吧!”黑老板扔下這話,閃身不見。
盛花蕊一頭霧水的站在那兒,回……回哪兒?
回古蛟院?
還是,花院?
盛花蕊一手托著魚缸,才跑進(jìn)花院就被滿地鮮血,血肉模糊的花姑娘嚇了一跳。
她上前托起花姑娘的腦袋,放置在自己胸前。
“恩人,你這是怎么了?誰傷的你?我去找那人拼命!”
“別,別走!”花姑娘一張嘴,又是幾口鮮血噴涌而出,她有口難言,是用胸腔聲管發(fā)出的聲音。
花姑娘也摸到盛花蕊的殘臂,難免喜形于色,激動的想要做點什么,卻在這時,她眼神一變,冷漠疏遠(yuǎn)且厭惡的說:“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啊?”盛花蕊詫異之余,只能照辦。
恩人的話,她不能不聽。
下一秒,花姑娘又和風(fēng)沐雨的笑道:“來,抱著我!”
盛花蕊不疑有他,正要有所行動,花姑娘又像變了個人,厲聲呵斥,叫她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反復(fù)十幾次之后,盛花蕊不顧花姑娘的意愿,不僅將她抱上床,還不顧自己的傷勢也要先替花姑娘療養(yǎng)。
花姑娘最愛美,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是一具不人不鬼的殘軀?
“盛花蕊你,你這是在做什么?”花姑娘再次清醒,見自己被捆綁在床頭勃然大怒,但自己身上的傷已然逐漸好轉(zhuǎn)。
“您不讓我靠近您,我想救您,只能這么做!”
“什么?”
花姑娘大驚失色,轉(zhuǎn)瞬便想明白其中原由,這妮子長得和白姑娘一模一樣,也難怪鐵筠溪會如此厭棄!
盛花蕊將自身力量全都渡到花姑娘體內(nèi),又輔以數(shù)萬枚丹藥之力和各種仙器在旁協(xié)助,總算讓花姑娘的身體再生血肉,頭發(fā)骨頭及所有都恢復(fù)如初。
可她自己卻因力量枯竭,散落一地的鱗片和肉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