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處。
一處監(jiān)牢,與其他牢獄不同,這座監(jiān)牢四面環(huán)墻,密不透風(fēng)。
陸關(guān)就在其中,他掃視四周,拍了拍墻壁,夯實的“咚咚”聲響起,他面色驟苦,這囚牢簡直堅不可摧,根本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他苦著臉道:“大人,我真是冤枉的…”
陸關(guān)心亂如麻,“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可是,我也沒有觸及到什么秘辛啊……”
姚遠打斷了他的猜測,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奥犖艺f即可。”
“懸云司出了奸細,堪輿圖被盜,我奉夜梟大人之命,追查此案,帶你回來,是為你好,我若不出手你恐怕很難走出黑市。”
姚遠言辭鑿鑿,不容置疑。
陸關(guān)神色疑惑,道:“大人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你覺得,自己有能耐從這里逃出去嗎。”姚遠看了他一眼。
陸關(guān)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被輕看事小,能活命事大!
“既然如此,那就請大人快點放我出去吧。”陸關(guān)搓了搓手,笑嘻嘻道,他瞅著石門,眼巴巴等著其打開。
可惜,姚遠不為所動,絲毫沒有要放他離去的意思。
姚遠瞥了一眼,道:“你雖不是盜竊堪輿圖之人,可你牽涉甚廣,你敢說一點事都沒有犯么?”
“這……”
陸關(guān)心道你個老狐貍,他無奈咬牙,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就直說吧!”
他不蠢,話都說到這份上,顯然是要付出點代價才能離開大牢。
“倒是不笨。”姚遠輕笑,微圓的臉龐露出一絲欣賞,道:“不難,你出去后隱藏身份,潛伏在龍玉酒樓即可。”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陸關(guān)疑惑,龍玉酒樓,有點耳熟,咦,自己入城后住的那家似乎就是。
他收斂心神,看著姚遠,問道:“大人說帶我回懸云司,是為我好,不然我走不出黑市,那么,敢問大人為何要救我?”
“秘密,恕難奉告。”
目光觸碰,姚遠輕笑,吐出一句讓陸關(guān)無言以對的話。
姚遠手掌攤開,扔出一張人皮面具,“試試吧,專門為你打造的,溫尚德,溫縣令……”
最后三個字,姚遠拉的特別長,這微胖男子,以一種玩味的神色看著陸關(guān)。
陸關(guān)接過面具,面不改色,嘀咕道:“莫名其妙。”
他帶上面具,與他的臉龐基本貼切。
姚遠貼心的準(zhǔn)備了鏡子,里面映照出陸關(guān)的臉龐。
一張儒雅溫和的面容浮現(xiàn),微微一笑,眼角的魚尾紋躍然浮現(xiàn),模樣四十歲左右,到還真與溫尚德有六七分相像。
……
午夜,丑時。
繁星點綴星空,玉盤灑落清輝。
夜風(fēng)清涼,街頭鮮有人跡,這個時間還在街上的,很難想象是什么人。
咚咚咚……
龍玉酒樓門口,一道人影踏來,輕輕扣響了暗紅朱漆扇門。
咚咚咚……
咯吱…
十來息后,小二拉開了門,睡眼惺忪,眉角還掛著眼屎,不耐煩道:“誰啊,有沒有腦子…唔……”
一塊碎銀塞入他的嘴巴,他乘入掌心,旋即捏起輕咬,陡然間,他睜大了眼睛,頓時振奮起來,睡意全無,忙哈著腰,““爺,里面請……!”
登記入住,陸關(guān)的房間在三樓,他坐于床榻之上,思緒翻飛。
他來云州城是為了什么,萬妖大會么,似乎也不完全是。
九爺他們不知去向,但九爺有勇有謀,機智非凡,又有斐蛭大仙在,只要不惹事,自保綽綽有余。
置身洪流之中,身不由己,他如今要做的不難,只需待在酒樓即可,其他的不必管,管也無用。
當(dāng)下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六品初期的修為,依舊有點不夠用,或者還有一個法子,提升煉氣境界,結(jié)丹!
陸關(guān)盤坐,進入冥想。
窗欞半掩,夜風(fēng)清爽,裹著陣陣芳香,蕩于房間之內(nèi),芬芳馥郁,是酒樓右側(cè)那株清雅白蘭。
“你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關(guān)身子一晃,睜開眼,竟是祝九。
他忙豎起食指,掃視四周,道:“九爺,噓,小聲點,你去哪里了,虎兒他們呢?”
祝九道:“我們?nèi)チ宋那鷮W(xué)宮,虎兒他們都在那里。”
“如此就好,我暫時也安全,你怎么來找我了。”陸關(guān)聽聞大家都沒事,吊著的心也放下。
“關(guān)爺,你怎么又回酒樓來,街上都是抓你的告示啊!”祝九擔(dān)憂。
“無妨,我……”
陸關(guān)腦袋一痛,嘀咕道:“九爺稍等,我有點暈。”
陸關(guān)坐下,不經(jīng)意間,余光掃了眼一旁鏡子,道:“九爺,你先別管我,文曲學(xué)宮是個好地方,你不安心修行,來找我作甚。”
“關(guān)爺,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祝九一臉富態(tài),手掌攤開,是一枚青色藥丸,他笑嘻嘻道:“關(guān)爺,這是真靈丹,可以助你筑基圓滿,結(jié)成金丹!”
陸關(guān)聞言神色一震,抓著青色丹藥,興奮道:“九爺,這東西…你哪里搞來的!”
祝九不愧是第一個追隨他的妖怪,九爺俠義!
陸關(guān)感動不已,抱著祝九,痛苦流涕,“九爺,還記得溫尚德那個家伙嗎,他又找上來了。”
“自然記得,關(guān)爺,他想做什么?”祝九眼珠子一轉(zhuǎn),疑惑道。
“做什么…做什么…”
“當(dāng)然是做你…啊……”陸關(guān)嘿嘿一笑,神色一閃,后天靈寶宣花斧浮現(xiàn),他陡然砍向“祝九”胸口。
“祝九”輕咦一聲,陡然退后,可陸關(guān)速度快的驚人,手中斧子一折,朝著其腳面劈去。
彭!
一聲悶響。
陸關(guān)從床榻上直直坐起,夜風(fēng)吹拂,他眸子一凝,看向四周,地面上茶杯碎裂,“祝九”消失不見,房間內(nèi)還有淡淡的花香。
陸關(guān)心有余悸,“揭竿前輩,幸好有你。”
方才他無端入夢,竟見到了祝九。
一開始還未發(fā)覺有什么不對勁,可后來他腦袋一痛,猛的激靈,旋即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那一張臉儒雅隨和,分明是溫尚德,他頓時警覺。
對啊,他如今是溫尚德,九爺怎會認得自己呢?
其次,祝九言談之間呆滯木然,與平時的九爺截然不同,而且,他可從未稱呼虎兒本名。
這些日子,揭竿而起在陸關(guān)神識中借了不少氣血,前者強大起來,他的神識也相應(yīng)壯大。
揭竿而起道:“如此手段神秘莫測,我也未曾遇到過。”
揭竿而起雖然實力強勁,但常年居于山野,遇到的人族高手并不多,不認識這種神通也是正常。
這時,陸關(guān)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名字,“六指夢魔,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