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謀
- 龍族:從蛇岐八家開始彌補遺憾
- 內存已超標丶
- 2389字
- 2025-06-05 16:07:38
聽到寧遠的名字,橘政宗在某一刻陷入痛飲美酒的沉醉。
情緒就像打入肌膚里的迷幻劑,血液在狹窄的血管里橫沖直撞沸騰不已,每當這個時刻,他都感覺自己蒼老的身體變得年輕。
犬山賀從踏進偏殿開始就走入他的棋局當中,橘政宗看著棋盤上的黑白弈子,知道這局棋還未結束,他已經贏了。
為犬山賀開窗,以蒼老作為話題切入,喚起兩個人并肩作戰(zhàn)的共同回憶,家族的責任感,親人的溫情...
不僅僅是語言,更細微之處在于營造的氛圍、親和的語氣、下意識的動作、某一瞬恰到好處的眼神...
橘政宗仿佛潛藏在陰影里玩弄人心的惡魔,對犬山賀進行全方位的誘導和圍獵,說出他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不能直接問,更不會直接插手去查,因為犬山賀作為蛇岐八家的家主之一,如果他對自己起疑心,后果不堪設想,任何影響最終計劃的可能性都要被排除...
只有讓他自己說出來...
橘政宗抬頭,望著講述寧遠過去的犬山賀,微微點頭露出認同之色,仿佛在犬山賀對寧遠的培養(yǎng)上,看到了自己對源稚生的影子。
橘政宗面色如常,一邊分析寧遠的性格和成長環(huán)境,一邊回想他和上杉繪梨衣接觸過后,對計劃破壞的可能性。
每次想到那個身穿巫女服的女孩,他忍不住心神晃漾。
一想到將來自己會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剝開那紅色的巫女服,舔舐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深嗅那令人心馳神往的力量,一點一點嚼碎,咽到肚子里,即使養(yǎng)氣功夫再好,蒼老的面容上也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潮紅。
力量有很多種寫法,橘政宗能統領蛇岐八家,不是因為他作為混血種具備碾壓一切的暴虐實力,而是因為對人心的洞若觀火,對世界規(guī)則的明察秋毫。
其實他對寧遠的生死并沒有那么在意,只是因為他和上杉繪梨衣走的過近,寧遠便有了他自己的取死之道。
畢竟是執(zhí)行局的紅棍,為了以防萬一,他直接讓猛鬼眾的‘龍馬’—風間琉璃去執(zhí)行任務。
‘龍王’與‘龍馬’沒能殺掉寧遠,這使他的最終計劃蒙上了一層陰影。
‘龍王’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寧遠有可能比他更強嗎?
相比于‘龍王’那種隨心所欲,以‘龍馬’的性格,對任務的態(tài)度應該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龍馬’沒有受傷,安然歸來,再加上‘龍王’與‘龍馬’的關系,根據兩個人的性格、成長環(huán)境以及人生經歷...一種更貼近事實的推測是,‘龍王’的態(tài)度直接影響到‘龍馬’的行事原則,而不殺寧遠是‘龍王’做出的決定。
為什么不殺?
能引起‘龍王’興趣的人很少,他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
“...他是很優(yōu)秀的繼承人,只是有一點,他始終認為自己是中國人,而以外姓甚至中國人統領犬山家...”犬山賀一邊下棋一邊對橘政宗說,“再加上種種制約,如果他實在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強。有時候我想,是不是自己太過自私,讓他在這么小的年紀擔負如此重任?!?
“不,我認為既然犬山君心里有了決意,就應該讓他繼承犬山家。”橘政宗重重落下一子,棋局接近終局。
犬山賀詫異的望著橘政宗,日本是一個非常保守的國家,對于血脈尤其看重,他沒想到大家長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犬山君,你的言靈是剎那,他的言靈是什么?”
“也是剎那?!?
“相比于你如何?”
“和我相仿,但我認為他未來一定會超越我。”
“這才是真正的一脈相承。”橘政宗點點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難怪作為天照命,繼承皇血的稚生都會對他另眼相看。蛇岐八家的血脈中蘊含著力量也蘊含著詛咒。從古至今,我們存在的意義便是要鎮(zhèn)守龍之大門,不能允許龍族復活于世,為了這樣的使命,即使犧牲我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辭。”
“權力在被獲得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肩負起相應的責任。”橘政宗說,“一些掌權者只沉溺于權力帶給他欲望上的滿足,而拋棄了權力的真正用法。寧遠沒有對權力的欲望,這很好,這說明他會懂得如何真正的使用權力,更何況,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犬山賀的手微微顫抖,手指夾著的白色棋子險些掉落。他腦海里閃過死在街頭斗毆的大姐,還有獻身給美國人的二姐...
“沒有了,還有幾個遠方的族親。但是作為混血種,他們的血脈和力量很稀薄...”犬山賀聲音低沉,面容覆上灰色。
“犬山君!”橘政宗隔著棋盤重重向他的肩膀,“我們都很老了,但我們還有些力量。我們應該成為他們的踏腳石,讓他們踩在我們身上,奔向高處,完成家族傳承的使命。寧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能得到你和稚生的看重,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我會全力支持和保護他?!?
犬山賀抬起頭,迎接他的是同樣蒼老但溫熱真誠的目光,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為什么這個男人才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
他起身,退后,向橘政宗深鞠躬。
橘政宗坦然而受,這是他對保護寧遠,保護犬山家繼承人,對犬山賀的承諾。
最終犬山賀輸掉了棋局,因為在最后一刻,他的心亂了。
橘政宗站在偏殿的門口,面帶笑容看著犬山賀離去的背影,這笑容如此溫和,就像送別自己多年的摯友。
長谷川義隆為犬山賀打開車門,隨后自己坐上了副駕駛。
大家長讓橘家和犬山家的人先行離去,自己還要留在神社祈福。
神社里只剩下橘政宗一個人。
橘政宗望著越走越遠逐漸消失的車隊,笑容漸漸收斂。
他走向神社一座不起眼的小屋,推開厚重的格子門,幽暗的空間緩緩展開。
黑漆涂就的須彌壇上,神鏡在長明燈的搖曳中泛出朦朧金光,鏡面刻意打磨得模糊,看不清橘政宗的臉,正如《古事記》所言‘鏡作遠鏡’,這并非映照形貌之物,而是連接現世與常世國的通道。
神鏡后方陳設著紫檀木打造的神龕,包裹著五重唐織紋錦緞,最內層安放著記載先祖的和紙。
這是一處廢棄的房間,現在用來堆放一些雜物。
和犬山賀聊完,他大致了解了寧遠的實力、性格、成長環(huán)境。
自己當初殺掉寧遠的決策沒錯,甚至這件事的重要性更提上了一個層級。
‘龍王’或許出手了或許沒出手,但‘龍馬’顯然沒出手,不然她不會安然無恙。
真是...不可愛的孩子啊。
橘政宗內心感嘆,戴上剛剛找出的能劇面具。
‘龍馬’對‘龍王’的服從性顯然超過了對猛鬼眾的忠誠,超過了對自身原則的判斷。
而以‘龍王’的性格,必然會反受其累,在某些時刻脫離自己的掌控。
身為‘王將’,應統領全局,那么櫻井小暮,等我榨干你最后的價值,就請你赴死吧。
黑暗中,低沉的聲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