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方式可不穩定，如果我一頭撞上去呢？”

我理解他現在的苦悶，因為下意識躲閃的緣故，他的舉動最終導致我們現在只能等待的局面。

小女孩的出現是一種過分不穩定的因素，如果我們真的一頭撞上去，那么小女孩就死在我們的手上。

但是與此同時，我們很有可能就那么輕而易舉闖出這一片虛構的幻境。

我們要做的，應該是讓我們都活下來，至于其他人，對于這次的我們要做的事情而言，沒什么太大關系。

“選擇在這里停車，或許能避開悲劇的發生吧?！?

“雖然這種讓我們入套的方式不穩定，但是我們確實中招了，人的下意識總是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我們陷入沉默之中，靜靜等待著大貨車的到來。

車內的音樂實在是讓人心情無法沉浸，有種悶騷感，雨水打濕在身上，開始的時候是冰涼，現在卻是漸漸演變成了燥熱。

人的防御機制就和人的本能一樣，有時候會做出并不需要的表現。

大貨車出現在隧道內，說明在經過剛剛發生事故的位置上，并沒有出現任何的失誤，也沒有側翻。

可惜的是，當大貨車嘟嘟響著朝我們駛來的時候，還是莫名其妙倒向了我們。

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的第三次嘗試失敗。

第四次嘗試，我們在大貨車經過的時候突然加速，想要快速度過危險期，然后車子打滑，車身側靠過去，還是出事了。

第五次嘗試，我們試著在大貨車來的時候狂按喇叭，但是事實證明沒有用。

第六次嘗試，我們向反方向行駛，行駛途中車胎直接爆掉，結局還是一樣被碾壓。

……

第十一次嘗試過后，我們都逃不過出事的命運，爆炸的聲響NG了許多遍，我們都有些麻木。

我們不僅僅是要自己活下來，還得讓這次事故禁止發生。

否則的話就算我們僥幸活下來，那么也沒有辦法打破這里的幻境。

車禍，才是墮落意志的根源。

唯有阻止車禍的發生，才能清除墮落意志。

或許是因為，這一場車禍的發生，讓李董的內心世界崩塌，出現了應激反應，所以深陷其中，每每想起都像是在做一場噩夢。

就像是一場夢，醒來還是不會很感動。

現在我們也置身于這場噩夢當中，甚至成為了主角。

這可比角色扮演刺激多了。

“要是能再來一場直播的話，肯定流量拉滿?！?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想起來這種事情，現在自身難保，還想著搞錢。

有些不耐煩的吹起我有些濕潤的頭發，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被這該死的生活折磨成出了奴性。

“啊，為了那小子我還真是當爸又當媽……”

“山下的房子為什么會那么貴，這小子身上究竟有什么孽緣一定要在那里才能避開的嗎？”

不如現在一頭撞死算了。

下了九泉，就和師父和師兄們撒嬌，把鍋都賴在墮落天使的身上。

“現在我們應該怎么做？”

喬瑟夫也沒了主意，拿起車內的紅酒，猛灌一口，也不管上面還有死人的唇印。

我也沒主意，但是我有點好奇：“你試試看能不能把酒給喝光。然后我們看看，下一次我們重新出現的時候，這酒還在不在？”

喬瑟夫眼睛斜視著我，嘴角浮現一抹壞壞的邪笑，他咕咚咕咚猛灌著紅酒，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等他喝完的時候，大貨車也差不多到了。

嘟嘟！

“嗚！”

喬瑟夫怪叫一聲，聽上去和看起來，他也要開始擺爛了，索性開著車迎面而上，朝著大貨車撞了上去。

轟！

場景再現，我在車內想伸腳踹兩腳這二貨，無奈腿太長不好抬，饒他狗命。

我們距離最開始的事故發生地點，又接近了不少。

其實有一種方式，或許可以稱之為選擇，看起來就和正確答案一樣，擺在我們面前。

只不過我們都沒主動提起。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后果，似乎也并不想當這個惡人。

在曾經的邪念與阿飄中，我看到過無數生離死別，想象的還是親眼所見的，最后都只剩下遺念。

我眼中的遺憾，該不該是主角的遺憾？

喬瑟夫緩緩開動了車，朝著逆向行駛的道路上開去。

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我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那唯一正確的方式，或者是選擇，在于我們要成為什么樣的人。

我們要成為好人，還是一個連李董那種自私的人，都比不上的人。

車子越開越快，由于距離事發之地很近，所以我們很快就到達了小女孩出現的地方。

興許是本能還在操控著我們，操控著喬瑟夫，他緊張地加快了速度，沖著我們明知道小女孩會出現的位置加速。

哪怕我們不能確定，在這里撞死了小女孩，現實當中的她，會不會跟著死掉。

我們不敢自己試，但是我們卻敢拿別人去試。

“墮落意志的清除，都充斥著犧牲嗎？”

“我們好像，和所有故事中拯救世界的主角，都不一樣?！?

我搶過了方向盤，調整著方向，他的腳也踩下了剎車，我們最終在即將撞上小女孩前，成功引爆了自己。

我們默契地跳下車，然后又回到了車上。

緊接而來的是更為寂靜的沉默。

我倆對視一眼，都在各自眼中看到無聲的笑。

周而復始，還是那個自己啊。

哪怕周圍皆是墮落的意志。

他再次拿起紅酒瓶，不過這一次是遞過來給我。

“不沾酒。”我瞄了一眼，沒有要接過來的打算。

“這么漂亮一個美人，不會喝酒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喝紅酒碰杯，在這風雨飄搖的地方穿著一襲晚禮裙，裙擺隨風舞動，長發飛揚，墮落天使見了你，只想和你喝一杯。”

我呵呵一笑：“要不你問問他愿不愿意，一酒解恩仇？”

“什么？”

“沒什么。你中文不是挺好的嗎？”我索然無味地調侃道。

“只有看見像你這么美麗的女人，我的中文才會變得順暢。”

我現在對于他的油嘴滑舌沒有任何感覺，或許是冰冷雨滴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