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達對這些訊息感到接受無能,對南照又多了一份佩服。
幾人琢磨著,既然此事牽扯太深,那便從好下手的人開始,比如縣太爺府里的丫鬟和壯丁。想到之后,薛達便和任勇帶了幾個人前去拿人,剩余的人就在衙門里候著,等人一帶到,幾人便可以裝腔作勢地開始審人了。
這種審人的事,郭二最在行,但凡膽子小的,都有些怕他。就光是他站在那里,胡子眉毛一瞪,一般小老百姓都會坦白的。
新縣令十天之后便要上任,這事倘若再慢一點,到時候這個案子勢必會交到他手上。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到時候新來的縣令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就不是他們幾個人說了算的了。
想到這里,薛達巴不得趕緊把人抓來審問,最好在縣令趕來之前弄清這件事。可是現實總是充滿曲折的道路,他們趕去的時候,府里的丫鬟拆散了不少。
因為老爺去世,府里沒了頂梁柱,哪里來那么多錢供給這些丫鬟。縣太爺夫人和一個姨太太,手下都只留了一個丫鬟,這些年縣太爺也沒留下多少余錢,想來也是過得不算富裕。
縣太爺自己購置的宅子但是卻不算小,這和縣太爺夫人所說的話有著某種矛盾。縣太爺本身每月月銀也不算太多,倘若沒有人給他送禮,他買下那宅子定是買不起的。
而且府里后來添置了些人手,按照這個花銷他也供不起。最讓人疑惑的是,他向來節儉,為官清廉,強烈的反差讓人產生巨大的懷疑。
但是縣太爺夫人還是很善解人意,她將剩下的幾個丫頭借給了他們,也算是非常配合。
幾人領著丫鬟們回來的時候,夜色也不早了。但是他們卯足了勁,一定要盡快弄清楚。
“小五,你去把刑房打開,待會兒但反覺得有不坦白的,一概往那里面送。”薛達急壞了,這勢頭下去,看來是要動真格。
小五抖了抖肩膀,也打足精神,響亮地回了一聲:“是!”
這聲音這勢頭,南照覺得孺子可教也。
一行人急匆匆便開始審訊。郭二和郭三也跟著去了,南照跟在后面,大有看熱鬧的架勢。對,她并不準備參與,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開始琢磨起怎么撬開夫人的嘴。
幾人忙活到了傍晚,這件事才算完了。
衙門里的一群大老爺們也都精疲力盡,吆喝著要去吃點東西,好生補充一下體力。南照一個女的在里面顯得格格不入,但是也不能就這樣走了,于是在旁邊也喝了點酒。
夜色漸暗,不知不覺屋里也點上了蠟燭。南照和幾人商議好明日去尋那夫人的事后,便一人率先離開,回了房間。
她拿著燭臺往屋內走去,輕輕推開房門,發出‘嘎吱’一聲動靜,在靜謐的房間里回蕩。她瞥了一眼黑黢黢的屋子,雖然知道里面住了個鬼,但是心里還是覺得有些發毛。
燭臺發出的光并不刺眼,柔和的光線將這間屋子照得發亮。她轉身關好房門,環顧了一下房間。
很好,現在什么都沒有。她安撫著自己,或許邢文已經改變主意了,不想留下來了。她可不想整體看著他。
正想著,她驀然抬頭,鼻尖卻頂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她眼眸微轉,發現停在她面前的不是邢文又是誰!
真是晦氣,怎么一進門就撞見他?
臉色不好地繞過他,她決定當自己無視他,大晚上難不成還要和他繼續嘮嗑?她沒興趣!
可是邢文卻很是興奮,他一個人可憋壞了。要是她再不回來,他忍不住要出門去尋她。
“姑娘,你好像很忙的樣子?你下午出去做什么了?”他殷切地看著南照,臉上頗有期待之色。
南照坐到床邊,想發脾氣又發不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沒必要處處針對他不是。于是她掙扎了一會兒才抬起臉來,給了他一個不算太好看的笑容。
“出去也就是查查案子,你也知道這幾天死了很多人,我呢,就是去查案的。”
邢文一聽,驚訝地問道:“查案?姑娘你好厲害,這種事我只見過薛大哥他們做,倒是沒見女子做這樣的事。你可真是奇女子!”
夸人的話總是耐聽的,即便他是個鬼。加上他長得也算俊俏,南照決定姑且接受他這番贊美,繼而露出一個更大的笑臉。
“……其實這種事也很平常,我之前做過比這更厲害的事,當然我是覺得比這厲害。”
邢文一聽更是興奮,他和外界并未過多接觸,接觸最多的就是衙門里的這些大老爺們,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
他迫切的希望南照能給他講述以下外面的世界,同時也希望南照不要對他那么防備。
“那姑娘可否和在下說說,”他的嘴角微微上翹,眼神中滿是期待和興奮,讓人無從拒絕,“我從未出過遠門,我爹也沒出過,姑娘一看就是見識廣博,定是見識過很多非同凡響的事。”
他的語氣很真誠,卻讓南照想起了一件事。邢師爺既然和邢文是父子,那么他會不會i知道一些事呢?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為自己喝彩,邢文現在就在身邊,豈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