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忽而神色微變,滿臉正色,問道在不遠處已經坐下的邢文,“你可曾知道你父親和縣太爺之間可有何私交?”
邢文沒有料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呆愣地點點頭,回道:“我知道一些。我爹和縣太老爺私底下確實關系不錯,我爹經常去縣太爺府里。兩人相交甚好,只是不知為何姑娘會問這個問題?”
南照聽著點點頭,“因為縣太老爺的死和你父親或許有點關系,我們現在正在審問他府里的下人,但是問出來的并不多。我想你是師爺的兒子,應該能知道點什么。”
話音剛落,邢文就激動地站起來,飄到她面前,果斷否認道:“不可能,誰都可以害縣太爺,就是我爹不會,我爹追隨縣太爺這么些年,嘔心瀝血,忠心耿耿。肯定不會是他!”
南照勸慰道:“我不是懷疑你爹,只是你爹可能知道他是為何被殺害。”
她掃過邢文的臉,暗道自己不能如此激他,不然他該動怒了。
好在邢文也不是講理之人,聽了解釋之后怒氣也消了大半。
“……那,那是再下理解錯了。”他垂著臉,似有歉意,不一會兒又突然抬起來,堅決地說道:“我爹曾說過,縣太老爺是個好人,殺他的人肯定是他的一些仇家,這幾年他斷過許多案子,其中有人會來尋仇也說不定。”
南照挑眉,“可是現在大家都認為,縣太老爺是被職業殺手殺害的,你怎么看這件事?”
邢文思慮片刻,好似沒有頭緒地搖搖頭,雙眼無辜地看著她。
“我從未和衙門之外的人接觸過,因為自小體弱多病,我爹一直不放心讓我外出,所以我知道得并不多。”
他的聲音里蘊含著的是愧疚,更是遺憾。這讓南照忍不住對他產生了同情,無論是人還是鬼,都有情感,難道不是么?
她不再說話,這惹來了邢文的不安。
難道她生氣了?還是她看不起自己?無論是哪種,都讓邢文感到非常不安。
一人一鬼靜靜地坐在房間里,似乎有那么幾分和諧,當然更多的是詭異。
邢文忍不住想靠近她一點,哪怕一點也好。他并不了解這個女子,但他內心一直有種沖動,讓他想要去了解,想要去靠近。
悄然飄到她的跟前,他低頭看著女子秀麗的長發高高束在頭頂,并不是像其他女子一樣那樣裝扮,只是簡單的束其,可是即便是這種簡單的發型,也讓她看起來格外顯眼。
她的肌膚很白,衣領處露出的肌膚看起來細膩白皙。轉而向下看去,當他的眼光觸及她的腰身時,他只覺得自己的手都開始發燙起來。他不小心攬過她的腰,那么細,盈盈一握,比他的小了好幾圈。
他的目光變得越發柔和,他不懂自己為何會想看下去,他只知道,自己的目光在觸及她的時候,總是會舍不得離開。
真是魔障了,他忍不住在心里暗罵自己。明知這種行為是極為冒犯,但他卻忍不住偷偷看她。
他想起來白日里和他打斗時,不小心被他握住的雙手,細膩的肌膚好溫暖,以至于他后知后覺發現后,一直心跳如麻。
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他寬大的手掌里,嬌小得讓他心跳。
他貪婪的目光讓沉思的南照突然回過神來,兩人皆是一驚。南照雖然平日里接觸的都是男性生物,但她確實從未被人如此直視過,心里又開始發毛。
即使再如何不知世事,她也知道這里面有點問題。
邢文卻扭過頭去,嬌羞的模樣卻似乎他才是受害者。南照難得冒出來的羞澀膽怯之意,一下被他打消了,她真想拍桌而起,到底誰才是偷偷摸摸的那個人!
生起氣來的南照臉色有些發紅,邢文偷偷摸摸地瞥了一眼,立馬猥瑣地收回視線。
真是可愛!她生氣起來,可愛爆了,有木有!
可是南照卻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覺得兩人這樣也不是辦法,索性想要催促邢文趕緊離開,免得耽誤自己睡覺。
“額……邢……邢公子,現在天色已晚,要不咱們今晚就此結束,我要休息了。”
睡覺!邢文聞言臉色似乎上了火一樣,他怎么會忘記男女有別這件事,雖然他現在是個鬼,但他也不能因為這個身份為所欲為。
盡管他的內心深處隱隱有些期盼,但他選擇了做一名君子,君子不立危墻。南照要休息,他自然應該回避。
可是他內心深處就像被貓抓一樣,腦海里浮現出她白日里穿著的白色里衣,他覺得自己心都快跳出來了。
“是,是,是,”他慌亂地點點頭,并不看向南照,“那姑娘好生休息,在下先走了。”他說得吞吞吐吐,搞得南照滿臉茫然。
邢文邊說著話邊站起來,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桌子。他尷尬地扶了一下桌子,回頭對著坐在床邊的南照,“我走了……”說話間他又撞了一下桌子。
南照見他好像有些尷尬,于是也尷尬地回道:“那……公子先走吧,我們以后再聊,以后再聊。”
邢文聽見這話笑得更開心了,眉飛色舞地閃到陰暗處,瞬間不見了身影。
南照搖搖頭,看著那被他撞了好幾下的桌子,嘴角忍不住露出絲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