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中午,郭二和郭三早就起來了,正在后院里等她。
她大步走上去,恢復往日的冷清,“他們回來了么?”
郭二點點頭,“回來了,現在正在商議安葬的事。想必就這幾天,尸體都會被下葬。”
南照垂眸,“那我們也去看看,這件事最好不要拖太久,不然上頭沒法交代。”
三人來到偏廳,薛達正巧在商議事,見他們來了,便停了下來。
“你們來得正巧,我們剛好說到你們。來,一起聽聽吧。”薛達因為這幾日的事,一直未曾睡過安穩覺,眼眶有些暗沉,滿臉地胡子。
南照也爽快,立馬領著郭二和郭三就過去坐了下來。
“你們現在準備打算怎么辦?我看現在的情形,不能再拖了。”南照開門見山,她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只有乘早發現線索,才能盡早破案。
薛達自然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們現在一片茫然。死了不少人,但是根本什么線索都沒發現,這樣下去,只怕會淪為一樁迷案。
“在下覺得,正如姑娘先前所說,先將尸體安葬好,然后在從縣太爺府里尋找線索。依在下看來,這先從縣太爺夫人查起,倘若能問出個眉目,也算是進展。”
南照覺得可行,“對,我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不知夫人能否配合我們。喪夫之痛,想來她不會輕易走出來,大人可有什么可靠的人前去?”
薛達眨了眨眼,聽起來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雙眼真誠地看向坐著的南照,有些惋惜地開口說道:“要說這人倒是有,只是現在這人死了。”
死了?南照倒吸了口冷氣,怎么又死了?
郭二和郭三冷著臉,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抱住胸,兩兄弟有些不耐煩了。又死了?這衙門里是不是撞邪了,怎么一直死人。
薛達見幾人臉色各異,心里一陣苦笑,連忙補充道:“就是昨日已經去了的那個邢師爺,不是其他人。”
“邢師爺?”南照疑惑地問道。
薛達苦著臉點頭,“是啊,縣太爺和師爺一直交好,兩人感情深厚,所以夫人一直很信任師爺。只是縣太爺出了事之后,師爺深受打擊,自此也就隨他去了。所以我們現在這些人里,沒有人比師爺更能博取她的信任。”
南照啞然,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相對而言要費些功夫。想到這里,她忍住不又想起之前她想到的疑惑。
她盯著薛達,一字一句地問道:“既然如此,那大人你可知道,在是也去世的時候,是否曾經說過什么遺言?”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一愣。任勇也愣住了,他怎么就沒想到,師爺臨終前說的話或許和這件命案有關系呢?
薛達也意識到這背后的深意,他不確定地開口,“師爺確曾留下過遺言,但只有三字,我們當時都未曾往這方面想,不知姑娘可解這里面的牽連。”
南照神情凝重,“大人請說。”
“……藏寶圖。”薛達盯著她的雙眼,小聲而又堅定地說道。
……藏寶圖……
南照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藏寶圖這件事一般人并不知曉,只是在江湖中流傳。難道這縣太爺真的和江湖中的人有過節?
她不確信地問道:“沒了?”
薛達點點頭,“沒了,我們都不知其意。未曾將這件事和縣太爺的事聯系到一起。”
南照只覺心上懸起一顆石頭,她敏銳地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訊息。
“姑娘為何神情如此凝重,難道此事非同小可?”任勇忍不住問道,他看著南照的表情,心里也無端緊張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這才娓娓道來緣由。
“在我小時候,曾聽我爹提及過,江湖里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先帝徽宗曾秘密從外面一大批金銀寶石進宮,本來并無人知道,誰知運輸東西的人無意窺見里面的寶物。于是聯通江湖中人,將財寶打劫,并將所有人都殺害。那人偷得寶藏后,秘密藏到一個神秘的地方,并繪制了地圖。后來消息走漏,江湖中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很多人都前去爭奪。”
“幾十年來,這張藏寶圖在江湖中引起了多少腥風浪雨,死了多少人。到現在也未曾聽說誰找到這張圖。”
她神情并不像是在開玩笑,在場的所有人都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倘若這件事是真的,”她抬眼掃過眾人的臉,“那么縣太爺身份絕對不簡單,藏寶圖這件事只是在江湖人中流傳,他和那位師爺定不是平常人。”
薛達的臉一直緊崩著,放在膝上的拳頭也逐漸收緊,倘若這件事是真的,那么,縣太爺的死,以及里面暗藏著的秘密,都是他們這群人所不能觸及的。
仿佛發現了新的大陸,南照為他們打開了另一扇世界的大門,他們從未發現,世界還有這樣的一面。也從未發現,原來他們的圈子如此簡單,平日里看起來毫無城府的縣太爺和師爺,身份居然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