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閃身躲過她劈來的手掌,求饒道:“姑娘姑娘,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一直嚇唬你。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做這種混賬事了?!?
南照聞言手一頓,“哼,做人的時候哭哭啼啼,做起鬼來倒是一套又一套?!?
說著朝著邢文又是一掌,邢文呆愣之間忘記躲避,只得出手制止。
他的手掌骨節分明,修長白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了鬼的原因,他原本瘦弱的身子變得也很是靈活,不像之前那樣弱不禁風。
眼見南照的手掌就要劈過來,他反手就握住了。冰冷的觸感讓南照一驚,眉頭都快豎起來了,她驚訝地說道:“你……”
邢文以為她還要繼續打架,慌亂地又將她另一只手腕抓住,討好地說道:“在下錯了,再也不敢了,求姑娘不要再打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求姑娘放過在下吧?!?
南照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想說的是你……”
話還沒說完,邢文又趕忙賠禮認錯。這倒讓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兩人以這種詭異的姿勢僵持了一會兒,終于停了下來。
但是南照卻一直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邢文,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我再也不會嚇你了。要是早知道姑娘這般神勇,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嚇唬姑娘。”邢文卻并不自知,只是一味地討好道歉。
這也不怪他,因為南照確實太過執拗,他是個鬼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姑娘,在下保證,只是在這里借宿段時間,等我打聽好了我爹在哪里,我一定會離開的。你也知道我現在只身一人,我爹也不知去向。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呆在這里吧。”
呃…….南照繼續古怪地盯著他,這求饒的口氣好像有些死皮賴臉??!
“那我要是不答應呢?”她幽幽地開口。
邢文盯著她,眼珠一轉,“那我便日日出現在姑娘的身邊,默默守護著姑娘,姑娘不想看見我,我便從此再不現身。”
他話說得真誠,但總覺得有些毛病。這話難道不是他賴定了的意思嗎?!
南照撇嘴,掙脫他的桎梏,邢文見狀以為又要開打,閃身飄到屋頂,一臉苦相,“姑娘,別再打我了。”
南照聞言忍俊不禁,最開始緊張的氛圍一下緩解了不少。
“誰說要打你了?”她挑眉,“你倒是蠻適合做鬼的,我看啊,比你生前那副樣子順眼得多?!?
邢文雙眼一亮,點頭附和道,“姑娘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少貧嘴,我答應你可以。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向我約法三章。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找個道士收了你!”
邢文其實生得還算俊俏,只是臉上肉太少,看起來有些病態。他高興起來的時候雙眼炯炯有神,整個人神采煥發,倒讓人忽略了他是個鬼的事實。
他并沒有因為南照后面的威脅感到煩悶,反而因為前面的話有些興奮。
“姑娘請講,只要姑娘愿意將我留下,我什么都愿意?!彼@話是真心的,他也后悔這般嚇唬她,畢竟自己有錯在先,失了風度,日后一定不能再這樣冒失了。
南照盯著房梁上的他,眸子里閃著點點笑意,“那你可聽好了,第一,你不能隨意嚇唬我;第二,在這里我說了算;第三,你不可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如此三條,你要是發誓能做到,我便留下你?!?
邢文聞言咧開嘴笑道:“那沒問題。我邢文在這里發誓,日后若是故意嚇唬姑娘,不聽姑娘的話,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我邢文便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這個誓言下得很是狠絕,可是他卻全然不在乎。
“姑娘,你看這樣行么?”
他飄到地上來,恭敬地站在南照對面,看起來的確不像之前故弄玄虛的模樣。
南照不置可否,也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邢文把這種沉默當作默認,于是欣然接受。
“好了,我要出門了,你先避一避。等晚上再說這事。”南照從衣架上取下衣物,背對著他說道。
邢文還想和她說會兒話,可是她的確是要出門了。于是他輕輕‘嗯’了一聲,悄然隱沒在黑暗里。與此同時,房間也恢復了之前的光亮。
真是來也無聲去也無聲,南照搖搖頭,麻利地穿好了衣物。方才她折騰得太累,現在全身都感覺有些酸軟。
都怪那個死鬼,要不是他故意來嚇她,她又怎會動怒。
想到這里她便覺得無奈,這邢文看來是要一直纏著她了,她真的感覺萬分頭疼。身為一個鬼,能不能有點尊嚴,沒見過這樣不擇手段賴著不走的。
她收起長劍,想要打開窗戶透透氣,正欲打開卻想起屋里那只無賴的鬼來。算了,就先關著吧。于是她轉身打開門,挺胸跨著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