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晚，我都沒能睡著。

只要閉上眼，就是任多義那張惡心的臉，還有那句毛骨悚然的話。

“敢反抗，就把你女兒一起拉進來。”

我停止了掙扎，躺在地上，像一條死魚，不論他怎么動作都不會擺動一下尾巴。

我以為這樣就夠了，足夠保護女兒。

直到那個下午，我坐在保安亭里，神情呆滯。

我在這里等女兒，周五下班，照慣例她會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703路公交車，19:17，應(yīng)該是女兒下車的班次。

可我找遍了每個下來的人，都沒看見女兒的身影。

我莫名感覺到心慌。

顫抖著手撥通了女兒的電話，沒人接。

我心里有個最壞的預(yù)想，我不愿意想下去。

老伴巡邏回來，見我僵硬地站在外面，過來叫我：“外面風(fēng)大，進去等吧。”

我嘴唇抖動著，反反復(fù)復(fù)張開嘴，才說出那句：“琴琴還沒來，是不是……”

老伴一甩手打斷我的話：“能出什么事，你別多想。”

我一下忍不住爆發(fā)出來：“我怎么能不多想！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這么大脾氣，我恐慌，控制不住自己。

“我該知道什么？”

我閉了嘴，丟下老伴一個人去找女兒。

我多幸運，這么快就找到了我的女兒。

有多么可悲，找到她的地方，是任多義最常侵犯我的廁所。

女兒躺在污濁的地上，像她母親一樣被人壓倒在身下。

我不顧一切沖過去，將任多義拉開。

但女兒毫無動作。

我往下看去，慌了神，全是血。

女兒的手捂著腹部，滲出的血快要淹沒插在她身上的刀。

我張開嘴，只能發(fā)出悲號。

任多義沖過來，一腳把我踢翻在地上。

“該死的臭娘們，好好讓我享受不就得了，非要反抗。果然挨了一刀就聽話多了。”

任多義嗜血的眼下，笑容張狂。

他很快把視線移到我身上。

“喲，老太婆也來了？正好，母女一起上，爽歪歪。”

他重新回到女兒身邊，試圖繼續(xù)動作。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抽出腰間憋著的電擊棍，狠狠摔在任多義背上。

他吃痛地悶哼一聲，轉(zhuǎn)過身來一把奪過電擊棍。

“你也想死？”

他僅用一只手，就將我禁錮在墻角，動彈不得。

我恨自己這幅老態(tài)龍鐘的身軀，使不出半分力氣。

更恨自己重來一次，也護不好女兒。

“你為什么要動我女兒！我都答應(yīng)了你不反抗，你為什么還要動她！”

任多義扯出得意的笑。

“就你一個老太婆，怎么夠呢。你女兒長這么漂亮，嘖，那皮膚……”

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

我瘋了。

我拼盡全力將他推開，卻于事無補。

在女兒尸體前，或許女兒的靈魂還未離開。

她或許看見了，自己母親不堪的那一面。

我絕望地掉下眼淚。

“我分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

男人喘息間，抽出身來回答我的問題：“你和人渣談什么承諾？”

是我錯了。

錯得離譜。

錯到想只是逃避就能避免女兒的悲劇。

錯到以為只要我忍受，就可以改變故事的走向。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先殺了他。

不論如何，我也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