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縱容，任有義的行為越發大膽。

甚至老伴在場時，也會把手放在我身上。

我冷著臉躲開，卻能撞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看懂了，里面明晃晃寫著兩個字：蕩婦。

我無法反駁。

我持續忍受他對我的侮辱。

他會借由各種各樣的名義將老板從我身邊支走，而后對我上下其手。

我忍著惡心問他：“為什么？我只是個六十六歲的老女人，可你才三十幾歲，為什么是我？”

他頂著欲望的眼睛，惡心地上下打量。

“哪兒有為什么？你最好下手。”

連個緣由都解釋不出。

我該怎么避免，或者是教我的孩子避免？

可是沒關系，我想，如果我承受這樣的痛苦，女兒就能活下去。

這樣的話，沒有關系。

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心情越發低落，胃口也較從前差了太多。

老伴什么也沒說，但是看在眼里。

將做飯的活兒包攬了過去，變著法兒地做些好吃的。

每每看到他這樣，心里更不好受。

我三番五次想說出口，想說對不起他，想讓他離開這樣破敗的我，可我說不出口。

我將一切都怪罪于那個雨夜。

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發生的，不以這樣的形式，就以那樣的形式。

可如果將一切罪責歸功于人們無法改變的東西，就能得到安慰。

所以每當雨夜，我便窩在床上，將自己圈起來，誰也不想見。

又一個雨夜，女兒回來了。

或許是老伴將我的情況告知給了她，讓她下了班也要趕路回來。

看見她，我忍不住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媽媽，怎么了？”

她的聲音依舊那樣溫柔，讓我忍不住想把一切托付給她。

可我忍住了。

我說：“沒事的，只是討厭下雨。”

她掀開我的被子，在我身邊躺下來。

我往她的方向挪動身體，感受和墓碑截然不同的溫暖。

“睡一覺吧，一切都會好的。”

女兒向外看。

雨滴打在窗欞上，將屋內的燈光分裂成為萬千部分。

第二天醒來，女兒已經不在身邊了。

老伴發來消息，說是女兒陪他在保安亭值班。

我收拾好心情，勉強在鏡子前扯出一抹笑。

走出兩步，又倒回去洗了個澡，才重新出發。

及至保安亭，眼前的一幕讓我血液倒流。

那個人渣，正揚著笑和女兒聊天。

那個眼神，我再熟悉不過。

叫欲望。

我沖上前去，不顧一切地將女兒擋在身后。

“隊長，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

任多義單側嘴角上揚，露出深淺不一的皺紋。

“還是和年輕人說起來舒服啊。”

女兒在一旁莫名其妙，我卻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想對女兒下手了。

我汗毛豎立，將女兒拉到一旁。

眼眶里害怕的淚水被強行壓下去。

“琴琴，你現在就走，去上班，隨便去哪里都行，千萬別在這里繼續待著。”

女兒探究地在我臉上瞧來瞧去：“媽，周末不上班的，我來是來陪你的。”

“我不管，”我的頭搖成撥浪鼓：“你必須走。”

我將她拉到公交車站，強行將她塞進車里，無視她不解的眼神看著她離開。

轉過身，對上任多義那雙沒有一點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