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白夜,伏晝將出,怒風在四處嘶吼著。
“天狗法師”鳥羽智勝和其弟子風風子趕到打斗現場,發現已經圓寂的岸晦大師和旁邊的元耀祖、打鹵面。
鳥羽智勝用蹩腳的普通話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了?”
元耀祖說道:“這與我們無關,他在臨死之前將天國遺寶的秘密說出來,還說了些亂七八糟的,最后不知哪里來的神秘高手來無影去無蹤,一掌將岸晦大師給打死了。”
鳥羽智勝兩眼一亮,說道:他在臨死之前都說了些什么?”
打鹵面說道:“這些你們就不用管了,總的來說勞煩幾位為我們在日本保駕護航,如果當時不帶著幾位我怕我們不會這么容易脫身,我們把你們帶到這就是還了情分,幾位請回吧!”
鳥羽智勝憤怒地說道:“你敢耍我們,閣下要知道我可是陪著靖京大人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幾位還是老實點。”
打鹵面說道:“試試吧。”
說話間,風消云散肅殺起,四人三意分二隊,一門心思爭生死。
鳥羽智勝赫然一聲“殺”響天震地,交手之際,鳥羽智勝揮殺敵先,與打鹵面交織在一起。剎那間,鳥羽智勝拳開化爪,爪鋒涌動風云之勢堪比橫掃山河。
打鹵面與之交手四招,有來有往,不敗亦不勝。打鹵面轉身回旋,拉開一段距離后,打鹵面出手便使天地混蕩蕩,云風遮日月。掌風之下不遺他物,汲佛氣、暗力、魔勁于一體,掌鋒撞爪鋒,天地間霎時昏天暗地,卷起兩股嚇人的真氣旋風,黑白交撞之際,十里之內為之一顫。
剩余二人也同時運氣出招,
元耀祖將“伏虎真氣”灌輸在拳峰之上,大喝一聲“殺”后,似饑狼捕食揮殺風風子。風風子雙掌似抱瓜,腹肚之處逐漸縮小,就在元耀祖殺至面前時的,風風子“吼”的一聲,將蓄滿的真氣從嘴巴里彈出。招式似獅吼,殺威比百炮。
元耀祖揮出去的“拳彈”都被風風子的聲吼給震碎了。頃刻間,聲波中的真氣沖至元耀祖面前,強大的真氣使元耀祖站立不穩。元耀祖雙拳轟地,砸出偌大的坑陷,十指牢牢地抓緊在坑洞中。
風風子停止獅吼,趁著元耀祖未站穩之際,以捷豹逐食的速度出現在元耀祖面前。莫看風風子體態寬胖,可是其輕功上的本事是難見敵手。
元耀祖剛抬頭之際便看見了風風子碩大的蒲拳朝著自己的臉面揮來,一邊打一邊說:“對不起啊,我二老婆要我見到一個比我帥的男人就往死里揍,因為她害怕被別人的甩給拐跑了。說實在的,要不是我師父說你們有用,我也早就想動手揍你們了。”
揮到第三拳,兩道紫金真氣將風風子彈飛。來人正是習得“杵魔一指禪”的金大發,身后跟著一位俊男靚仔就是阿深。
金大發憤怒地說道:“,是你把耀祖打成這樣的?”
憤懣地金大發一發“杵魔一指禪”,禪光沖擊波匯聚于指尖。瞬變之間,摧山河、蕩生靈,佛光迸射到風風子身上。風風子提早備招,換上了疾馳靴。眨眼間,人遁去,影無蹤。只留下一句:“師父,我先撤了!”
鳥羽智勝此時發勁摧掌,頃刻聲波震野,扭轉乾坤。眼見著鳥羽智勝集聚全身真氣打來的一掌,打鹵面并沒有害怕,只是默默念道:“滅寰歸塵,八荒化川,燎原佛土,波旬諸天。”只見打鹵面面對襲來的掌氣不退一步,身后卷起八丈颶風。掌風難近打鹵面身前一丈,打鹵面微微一跺腳,颶風化作八道霸道刀氣,破空乘風直殺鳥羽智勝。數秒間,鳥羽智勝肩膀、腰腹、腿腳中傷了七八處。
鳥羽智勝癱在地上,聽著徒弟棄師逃跑的消息,不怒反喜,用著蹩腳的漢語說道:“不愧是我的好徒弟,明白什么時候做什么事。”
就在此時,僧格不阿帶著一個嘴唇發紫的女子走過來說道:“幾位,你們放心。我與他們也只是合作關系。現在看來,我們不光是要處理鳥羽智勝,還要處理這個女子。”
本來想要說些什么的元耀祖也被打鹵面給阻止了,悄悄地對元耀祖說道:“僧王爺尚且有用!”
一直默默不言的阿深走過來說道:“我是警察,這兩個人交給我吧。”
金大發補充道:“這是阿深,是江湖十三太保之一的‘槍豪’。這次多虧他及時趕來救我師叔,不然我見不了他最后一面。哎對了,你們見了我岸晦師叔了嗎?”
元耀祖問道:“師叔?你在這少林寺有幾個師叔?”
金大發說道:“兩個,一個是岸晦師叔,一個是‘劍活佛’佛乘師叔。”
元耀祖無奈的說道:“岸晦大師在這里。”
金大發看著躺在地上的岸晦,他心里已經明白了結局,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這是誰干的?”
元耀祖與打鹵面都無奈的搖了搖頭,打鹵面上前安撫道:“請節哀!”此時,王興宗也趕來了。
打鹵面沒有在乎王興宗,而是繼續問道:“你剛才說你見了另一個師叔的最后一面,是佛乘大師也圓寂了嗎?”
金大發想到此處,淚花止不住地往下流。
月盤當空,星繁云涌。在元耀祖和王興宗地陪護下回到寺院休息去了。而呆在原地的僧格不阿說道:“幾位,這兩人怎么辦?”
阿深說道:“交給我吧,我先走了。”語罷,便帶著毒蝎菩薩與鳥羽智勝走了。
打鹵面與僧格不阿也去追元耀祖等人的蹤跡了。
日本。
濃暮褪去,黑幕懸掛。
五個人高矮不一,容貌老少皆有。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臉上全是一副麻木無情的儀容。肩微抖,步稍移。所見之人無不驚嘆于他們奇特的走法。
他們停留在大街盡頭。盡頭之處,數丈之高的旗桿上挑著朱紅的燈籠,漆黑的四個大字盡映眼簾:“首陀山院”。
首陀山院依偎在身后的蒼山之下,盤桓在天際的雄鷹俯視著地上這間小宅院。突地一下,雄鷹自縹渺的浮空中俯沖而下,一聲雄叫后,乖乖地回到了金色的華籠里,籠底赫然標著一個“禪”字。
五人中的第一個人赤衫金發,一言不發,默默地走到庭院門前。一揮手,掌風起落似疾箭,四根旗桿挑著的四個燈籠瞬間同時墜落。
第二個人再來,蒲掌似短刀,在木制的房壁上劃落幾下便是八道刀痕。
第三個人身似蟄龍氣比雷,心動如焱,肝動如箭,氣順周身百穴。轟的一聲,一根旗桿橫穿在房壁上。
說來也奇,潑天的動靜,房內似死寂般無一人出來探查。似乎這個房子冷清很久了,就在等待著有人給它熱鬧熱鬧。
五個人邁開大步,齊刷刷地走進庭院里。
暮夜交際之間,一聲響動之后,五個人從一輛加長林肯上下來。其中鶴發童顏的一位老者停下腳步,腰間太刀一閃一亮間,墻上再多數道刀影,赫然形成八字詩句:無易由言,耳屬于垣。
五人神情剽悍,開步上前邁去。五人走后,所有看到墻上八個字的游人都默默低下頭,似犯過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灰溜溜地竄逃。
首陀山院內,房間并不大,兩行人中的老大在內放沏茶休息。其余八人,似是八座金漆銅人,既在審視著對方,又在提防著外人沖進這里。
為首的兩名老大,一名是三合會會長——靖京墨;一名是坤沙手下大將——榮煥才。二人盤膝而坐,靖京墨在榮煥才面前擺弄著日本的傳統茶道,并對著榮煥才說道:“榮將軍,我相信不久你就可以拿回自己家的東西了。”
榮煥才抿了一口靖京墨遞來的抹茶,說道:“羅摩遺體上記載的天國遺寶本就是我洪氏的,如果不是曾國藩等人,我又何須隱姓埋名。想當年,我爺爺便是當年化妝逃出天京城的幼天王,他老人家至死都在告訴我們拿回屬于我們洪家的一切。”
靖京墨氣定神閑說道:“榮將軍,我現在有資格跟您好好談一筆生意了吧?”
榮煥才回應道:“當然,沒有哪一個主人會拒絕一個友好的客人的,更何況是一個會給自己帶來好處的客人。”
靖京墨說道:“我希望你們軍部的軍火生意都交給我們三合會來處理。”
榮煥才聽到這里,緩緩說道:“坤沙已經盯上我的毒品生意了,他懷疑我從中動了手腳。現在已經有人到香港的毒品市場去打探了,我感覺危險了,你現在還敢往上撲。”
靖京墨說道:“送佛送到西,將軍告訴我是誰,我幫你解決他。”
榮煥才說道:“好,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我們的生意就能接下去談。”
院外,一個左手端酒壺的日本男子,在一聲聲木屐的響動中走進房內,院外八人看著他的動靜,目無表情,也毫不在意。
當這位中年邋遢男子湊近靖京墨耳邊時,悄聲說道:“會長,僧王爺的八大家奴沒了蹤跡。”
靖京墨一抹怒色浮現在臉上,說道:“看樣子,僧王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讓我很不高興,找到他們的蹤跡,然后殺雞給猴看。”
榮煥才將這光景看在眼里,問道:“靖京君是有什么難處嗎?”
靖京墨說道;“榮將軍說笑了,聽說令千金來到了我們日本,如果需要什么幫忙盡情吩咐!”
榮煥才說道:“好!好!”
夜風如刀,黑夜在街頭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比白日還要熱鬧。人流涌動間,青瓦之上十三個人影在一來一往間錚鏦交手。瞬間之下,十三個人遁入接到后山的黑影里。
兩方人對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冷的殺意。一言不發,被追捕中的五個人將追擊方的兩人拉至一旁,展開激戰。
在拉鋸中,追擊的兩人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出了他們的面貌,其中一人便是御凌宇,剩下一人是其父——御土夫。
其中一個被追捕的人雙掌轟頂,掌鋒化爪,霎時雙爪逐漸赤銅。那人朝著御凌宇疾射而去,御凌宇以“星辰一刀流”輪番應敵。
五人中最為年長的說:“老八對付這個年輕人不是問題,我們還是好好應對這個老頭吧。”
二人對招數度,被追捕的爪風在御凌宇的刀身上留下了三道細長的爪痕。
御凌宇極速后退,來人死死咬住他不松。御土夫眼見兒子不敵,一甩袖袍,一把太刀于空中翻轉最終落至御土夫手中。
御土夫發掌聚摧,口中用著日語念道:“乾坤顛倒,日月同錯,轟雷散!”御土夫雙掌聚雷發力,掌風所掠之處暴起狂風沙塵。頃刻間,死咬御凌宇的人被震退數十米,被身后四人發掌頂住。
其中那個最為年長的人對著剛剛被震飛的年輕人說道:“老八,你沒事吧?”
老八回復道:“無礙!”
五人尚未說完,御土夫持刀疾飛殺來。為首的老大雙掌翻抬間,殺風隨之而來。
“咣!”
掌風與刀光碰撞在一起后,御土夫竟被震飛出去。御土夫嘴里自念道:“鐵砂掌,天孤星漢仁。”
說話間,為首的天孤星漢仁率領三人朝著御土夫殺來。御土夫定了定心神,對著御凌宇說道:“孩子,看好了。我讓你看一下什么叫‘星辰一刀流’。”
御土夫從腰后再拿出一把刀,再將之前的太刀插于地上之后,那把剛剛拿出的太刀在手上分成兩柄太刀,分別握在左右兩手上。御土父疾撤數十米,剎那間,左手上的太刀被狠狠甩出去,宛如圓月彎刀繞著地上的插刀朝著襲來的漢仁飛去。
漢仁鐵掌似朱砂,霸氣轟飛刀。就在此時,御土夫快步上去,拔起地上插刀,嘴上念道:“三罡化無極,一振摧天地。”霎時間,手中兩刀與被震飛回來的太刀,三刀合一,刀氣真虹趨空破風。
眨眼間,御土夫刀快無極,鋒疾無影,揮刀之間只聞其聲不見其影。眨眼不及間,漢仁身后三人倒地不起,身上盡是刀罡鋒痕。場上僅剩的只不過是御土夫的刀虹與漢仁的鐵砂掌。寒光與紅掌的交織,周身盡顯真氣震蕩,環身已經燃起戰火。
漢仁虛晃一招脫身后,說道:“看似三刀合一,實際上本是一刀分三。三刀用一刀流確實罕見,那要是三刀流不知你能否應對。”
漢仁雙掌合十,口中念道:“一掌一催念,一命一生靈。”音落半秒之后,漢仁滿臉驟起紅筋,額間凸顯第三只白瞳,白瞳之內無半點映襯的黑色,仿如生機全失般可怕。
漢仁掌面驟起青筋,一道道震天撼地的真氣朝著御土夫奔去。御土夫以刀御氣,不料想,三罡合一的刀刃瞬間崩開,以一化三。真氣沖蕩著御土夫的丹田,眨眼間,御土夫被真氣摁在地面上沖到二十米外的參天大樹上。
“轟!”
御土父身后的大樹突然倒塌,他也口噴血泉,齒留紅痕。漢仁一掌盡顯全身真氣,擊敗御土夫后,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
就在這時,御凌宇發出奇襲,使出一記毒掌。掌離漢仁一指間時,一道爪光阻攔在前。御凌宇突襲不成,反被五人中的老八再次逼至險境,就在老八要解決御凌宇時,漢仁勸阻道:“老八,別管他們了,我感受到了三股更加強大的力量逼近,快帶著老二、老四、老六跑。”
老八收招,攙扶著三位哥哥遁走,老大漢仁也是起身速逃。
看著他們離開后,御凌宇攙扶起御土夫,自愧道:“爹,我給你丟臉了。”
“呦,你們御家還有臉面嗎,還丟臉?”
御家父子循聲望去,便是兩男一女朝著他們走來。御土夫摁住惱怒的御凌宇,勸阻道:“莫生氣,他們的實力既是他們的生存資本,也是他們死亡的原因。”
漫步走來的女子譏諷道:“御家父子還不如我一個小女子殺人殺得利索,真是無能啊!”
旁邊的兩名男子附聲大笑,絲毫不顧及御家父子的臉面。三人仿若沒有見到御家父子,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走過,連正眼都不瞧他們一下。
此時,御土夫注意到了御凌宇緊握的拳頭,他看出自己的兒子心中揣著拳拳怒火。不經意間。這個一直將兒子護在身后的父親掠過一絲滿意的微笑。
小幽閣,長相思。
在僻靜的幽窗邊,不知情色愛欲的女人身著薄紗,神思飄回了一個月前的巨輪上。回想著元耀祖出手時的俊逸,這位從小享受著周圍人帶來的寵愛的“公主”陷入了如瘋似狂的癡想中。未嘗情愛的少女情竇初開,幻想著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能夠與自己陶醉在溫柔鄉中,能夠唇舌糾纏,一品愛情之愉快。
“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榮艾艾的妄想,打開門后,榮艾艾看見的是滿臉大汗的榮煥才,她緩緩問道:
“父親,你怎么了?”
榮煥才整理好神情后,微笑道:“女兒,你現在跟著豺狼星回到杭州吳山上去等著爹去找你好不好?”
榮艾艾突覺不妙,問道:“父親,是出什么事了嗎?”
榮煥才說道:“女兒,這件事你解決不了,你留在這里只會給我添麻煩,你先走的話我就不會有后顧之憂了。”
榮艾艾說道:“父親,我~我跟豺狼星走,你什么時候能跟上我們的腳步。”
榮煥才說道:“一個月的時間我就會到吳山上找你們。”
安撫好榮艾艾后,榮煥才拖著疲態走出去,無力地看向手中糅雜的紙條,上面寫道:
“坤沙被正法,政府軍已經對你出動殺手了。”
送走榮艾艾之后,在行駛的道路上冷風肅肅,撲面而來的殺氣剎住了疾馳的快車。
知間一個女子步姿飄逸,氣沉若海,一行一足間盡顯不可侵犯之威儀。不言語,腰間抽出一條細長的黑鞭,宛如粗藤落地,長鞭揮斥比叱電驚鴻,驚起千層沙。
突然天地間雷光閃閃,電霧遮天,堪比混沌噬天、穢土蓋地,看不清人影流動。
這條空曠不見人流的小徑是榮煥才為自己挑的逃生通道,除了他以外就是跟隨他的三大高手。榮煥才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后三人,他不知是誰泄了密,或者是那幾個人泄了密,不過最糟糕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之間一道殺光直破萬層浪,一陣雷轟過后,榮煥才便命斃于此。
走到身邊的女人用著流利的韓語說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動鞭子了,主人等諸位多時了,還是快點起程吧!”
雷消,云散。
地上只剩下一輛將要爆炸地吉普和一個將要被烈火吞食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