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科伊的親兵們稍一猶豫,便踏入決斗場中。
只是這些人受制于自身的祖靈信仰,遲遲不愿動手圍攻朱燁。
“上?。∥胰羰撬懒耍銈円膊坏没?!”
威科伊躲在親兵的身后依舊叫囂不止,只敢出聲,卻不敢再露出頭來。
為首的那個親兵借著大叫以壯聲勢,硬下心腸,向朱燁探出手里的長槍。
這些人拿的可不是決斗使用的木槍,它們具是銀亮鋒利的金屬槍頭。
有些甚至還是朱燁親自定下的樣式,是從他手中賣出的裝備,他自是熟悉的很。
此刻大將軍已經(jīng)扔了手中的武器,退回到自己的軍隊前面,擺明了不想再攙和的模樣。
朱燁這下沒有后顧之憂,揮手示意手下,早已按耐不住的士兵在場外給維科伊的軍隊繳械。
而他自己,則趁著對方其他親兵,還在猶豫的當(dāng)口。
果斷舍了手里的短棒,不退反進(jìn),雙手準(zhǔn)確的抄住對方捅來的槍頭。
用力下壓到腰腹的位置,用臂肘夾住槍頭和桿梢逆著對方的力道,借著自身龐大的力氣,強行將對方挑翻。
這個,便是暴力版的空手入白刃的手段。
眼見朱燁搶下長槍,那些親兵們登時不再猶豫,紛紛出槍前扎。
朱燁也不含糊,快速倒頭更換位把之后,將槍,正立拿在手。
借助槍桿立地為支點,撐槍后翻,使了個金猴望月的立棍式,借機與眾人拉開距離。
險之又險的躲過這林立的槍頭。
然后便下槍入腰,旋身加旋槍,趁著對方眾親兵力道使老的時候,借用甩槍的勁道向那些親兵橫掃,席卷而去。
眾親兵哪見過這般猛男,以一打多還豪膽進(jìn)攻,當(dāng)即就亂了手腳,有的試圖格架,有的又想收槍后撤。
戰(zhàn)陣強調(diào)的就是個萬人一線,如臂使指,亂了行動,便難以有效對敵。
于是紛紛被朱燁這龐然無匹的巨力橫掃打翻一大片。
獨露出藏在人墻后面的威科伊來。
“威科伊,出來受死!”
朱燁的爆喝聲如同晴天霹靂,直擊人心神。
背身欲逃的威科伊,心中一緊,驚詫與恐懼交織,不由自主地回頭,想要一探究竟。
卻正好見得一點寒芒先到,然后便滿目血紅一片。
最后聽的一句話是場下不知誰人的叫嚷:“好槍法!”
旋即便仰天躺倒,只覺得眼前的槍桿子,長若通天,遮蔽住世間所有的光芒。
天,黑了。
這一切都發(fā)生的極快,朱燁手下的士兵們低頭點個火繩的功夫。
再抬頭看向廣場中心之時,敵人的十來個親兵已經(jīng)各個掛彩,或躺或蹲,噤若寒蟬。
而那個為首之?dāng)?,更是額頭上插著柄長槍,像個立旗的旗桿一般,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
出草儀式之后的發(fā)展,有些出乎意料的順利。
朱燁在決斗中直接將威科伊斬殺,非但沒有被大肚王國的人厭棄。
反而因為強大的實力和對規(guī)則的遵守,贏得了巨大聲望。
而已經(jīng)成了尸體的威科伊,卻被眾人所厭棄,嚴(yán)重到連個肯為他收尸的人都沒有。
大肚王國的人都認(rèn)為這人背信棄義,玩弄儀式,已經(jīng)被祖靈厭棄。
“反正已經(jīng)靈魂湮滅,再無轉(zhuǎn)世的可能性?,F(xiàn)在碰觸他的尸體,說不得還要被他給連累,損減祖靈對自己的青睞?!?
這是他果斷返正,投降了王室的親衛(wèi)隊長的原話。
還是實在看不下去的朱燁,念在人死債消的份上,讓自己的親兵給他在亂葬崗上挖個坑草草埋了。
這人連自己的家族墓地都不被允許進(jìn)入,可見實在是犯了大忌諱。
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眾人雖然厭棄威科伊的人品,可是也害怕自己死亡時被曝尸荒野。
朱燁這樣的行為,被大肚王國的眾人看在眼里,進(jìn)一步加深了他勇武和仁慈的光環(huán)。
帶來的后果就是。
不但大將軍一方放棄競爭王位,甚至連威科伊的勢力都想要臣服于他,山民的頭領(lǐng)更是和蔴猛廝混在一起。
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相處的這么合拍的。
大肚王國的王位甚至一度到了,想要讓朱燁遙領(lǐng)的地步。
別說他還真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
可凡事有利就有弊,朱燁自己還有一大攤子事情急需處理,自己地盤上的開發(fā)也才只起了個頭。
依舊還有大片的荒蕪?fù)恋兀毙枰丝趤黹_墾,實在無力分心再去管理一個散裝的部落王國。
而且也別當(dāng)這些人是好心,說是遙領(lǐng),其實就是個榮譽國王的頭銜,好處撈不到多少不說。
萬一大肚王國遇到什么天災(zāi)人禍,比如說如今這種,他還要被求助去費心費力的救援。
這種權(quán)責(zé)不對等的頭銜,實在不是什么好買賣。
連蔴猛這種不喜動腦子的莽漢都聽得搖頭不止,朱燁當(dāng)然不會貪多,領(lǐng)這么個虛職頭銜。
于是國王之位便下位順延到了卡馬查特·梅拉的頭上。
雖然朱燁不懂這個順延次序到底是怎么排的,也不懂大肚王國這樣的部落王國,竟然還有榮譽國王和女王,這些在他看來頗為奇怪的先進(jìn)性。
實在是給他開了個大眼,讓他無法再小覷天下英豪。
當(dāng)然收獲還是有的,那就是在新女王卡馬查特·梅拉的見證下,嘉明城和大肚王國結(jié)成友邦。
如此一來朱燁的后顧之憂被解決,他又可以安心同荷蘭人放對了。
甚至還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征召大肚王國的軍隊作為雇傭軍。
只是莫名其妙的,不知怎的他又多了份感情債。
朱燁摸了摸被親的有些生疼的嘴角,縱是臉皮厚如他這般,也頗為羞赧。
實在是被女人強吻這事,私下里算是閨房樂事,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多少有些夫綱不振了。
“你不要忘了我,我在嘉明城里說的話依舊算數(shù)?!?
琢磨著卡馬查特·梅拉的話,朱燁一時還真沒記起來,她在嘉明城里到底給自己說了些什么。
應(yīng)該也沒什么出格的話吧?
“女人真是奇妙的動物。”朱燁想不起來,索性直接開擺。
又看到同樣神游天外的蔴猛,才想起問他同山民首領(lǐng)都聊了些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他問我這盔甲哪里來的,再有就是問我需不需要雇傭兵?!?
原來這伙山民,算是與中央山脈中的山民競爭失敗的部落,占據(jù)的地盤屬于山地與平原的交接地帶。
雖然海拔高度降低,可耕種的土地增多。
可是種地到底是個高技術(shù)的活計,這些原本的山民短時間掌握不得。
而山低林稀的地方,野物自然不多,所以他們這幾部山民,就靠著給威科伊當(dāng)雇傭兵,為村社賺取糧食和物資。
山民們都是優(yōu)秀的山地步兵和游擊兵,朱燁也確實缺乏與山地民族之間的聯(lián)系。
雖根據(jù)蔴猛的描述,有個所謂的鄒族在前面等著,可真等雙方合作,不知道又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所以朱燁對眼前這幫山民倒是很感興趣,問道:
“那你是怎么回復(fù)他的呢?”
“我是您手下的將領(lǐng),當(dāng)然不能替您做決定,所以就約了他們頭領(lǐng)去嘉明與您相談?!?
“這次下來這個,并不是部落的頭人,只能算是領(lǐng)兵的頭頭,他還要回去請示頭人,所以也沒個準(zhǔn)數(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