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一個穿著內衣,披著披頭散發的中年婦人,從一處房屋內走出。
正是何鑄的結發妻子深受驚嚇,向何鑄奔來:“官人,這是什么情況?深更半夜的怎么會傳進來這么多的人,你什么時候離開我床頭也不通知我一聲?”
何鑄夫人對著何鑄一陣訴苦,也有些許抱怨的語氣摻雜其中。
何鑄轉頭瞬間把矛頭對準了趙滿,語氣不善,“趙知州,我夫人無緣無故的牽涉其中,遭受其苦,難道這也是你一貫的作風嗎?
你我無論怎么說都是大宋的官員,做什么事情都要講究禮法,你這樣做跟那些窮山惡水的刁民有什么區別?”
趙滿笑了笑,雙手負后從何鑄旁邊滑過,徑直向內走去,緩緩吐道:“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結果好,方式自然差不到哪兒去。”
說罷,趙滿徑直的繞過了何鑄,在這何府大院開始轉悠起來,瞬間與藏在何府大院內的何惟,要來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趙滿來到何府的大堂上,悠哉的坐下,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邊傳來幾聲喧鬧的聲音,趙滿口中呢喃著:“看來人是找到了!”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整理好衣服!”何惟被推搡著來到了趙滿的面前,身后的幾名士卒,用力的摁著他的肩膀。
想要使他跪了下來,本來何惟還想掙扎一下,但是奈何雙拳不敵四腳,瞬間被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何惟抬起頭看著坐在椅子上趙滿面無表情,開始大喊起來:“趙知州,大半夜的不在家好好睡覺,怎么來到我府將我拖拽過來,這又是何故?”
“這是何故?”看著何惟在趙滿面前演戲,趙滿雙眼中不由的流出了一絲戲謔神情。
隨后低頭看著隨意擺弄的右手,淡淡吐道:“我來找你這個原因,我想你心里應該清楚吧!”
何惟臉色一陣鐵青,又是再次爭辯起來,“知州,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實在是不知。
還請知州相公說個明白,也好讓我心服口服!”
趙滿看著眼前的何惟還在自己面前裝糊涂,內心既想笑,也有一絲不耐煩,“何惟,你就別裝了。
今天晚上慶李氏那一家子被人滅口,想必跟你脫不了聯系吧。”
“什么?”何鑄一臉驚慌失措,對著趙滿音調不由的提高了幾分,“這是什么情況?
這慶李氏那一家子會遭遇如此境地,這真的和我沒有關系呀?”
“口說無憑。”趙滿音量提高幾分,他倒是想看看眼前的何惟,能夠在他面前耍出什么把戲?
何惟大腦飛速運轉,隨即原本呈跪狀的它往前挪動了幾步,臉上涌現出激動的表情,“知州相公我有證據。
今天晚上我一直在家老老實實呆著,哪里都沒有出去,還請知州相公明查!”
“哦,今晚沒有外出嗎?”趙滿質問道。
“是的,我今天晚上用完飯就入睡了,哪里有什么時間出去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的父親母親都可以過來為我作證,他們親自送我到房間,還有我房間旁邊的仆人也都可以為我作證,知州相公我這次是真的冤枉啊!
我實在不想再去那種陰暗潮濕的牢房了,還是府里的大床睡著舒服。”
“今天晚上不出去的人證?
我倒不相信你這番話有假。”趙滿站起身來,腦海中經過一番思索對著何惟分析說道。
“知州相公,我怎么可能會在你的面前說假話,我剛才說的句句屬實呀。
不行我現在立馬把我的雙親叫來為我作證。”何惟看到趙滿,終于在言語上對自己松了口,于是就打斷了趙滿的話語為自己辯解。
“雖然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沒有出去,但要讓我相信你說的話句句屬實,我確實是不相信的。”
趙滿也知道跪在地上的何鑄,轉了一圈,心中開始不斷分析,今天晚上如果何鑄拿出了自己不在場的證據,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難道他就沒有其他方式能達到慶李氏全家滅口的手段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縱使他一個案發今晚老老實實待在家中,哪里也不出去。
趙滿也是完全有理由的懷疑,這是何惟或者是何惟那群狐朋狗友,為其出謀劃策,早有預謀,進行一場有組織有計劃的謀殺。
聽到趙滿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何鑄也是憋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的神色開始慌張起來,不停的說道:“知州相公,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著眼前如此慌亂的何惟,趙滿已經看到,何惟此時內心必然大亂。
如果能夠趁此機會把這次血案的真相給套出來了,屬實是再好不過了。
于是趙滿便讓一直摁何惟的幾名士卒讓開,緩緩的蹲在了何鑄的旁邊輕聲細語的說道,“何公子不用緊張。
如果你能把你幕后的主使,或者說是這次案子的真相來龍去脈老實的交代給我。
我保證你可以獲得這次帶罪立功的機會,也不用整天慌里慌張了。”
趙滿話說完之后,何鑄眼神瞟了瞟趙滿,但是良久沒有說出話語,神情也是一愣一愣的。
看著內心在做劇烈斗爭的何鑄,趙滿也是不由得加了一把火,對其施加壓力:“如果你不老實交代,你就等待白發人送黑發人!”
何惟神情再是一愣,但是還是沒有松口,扭頭看向知州相公,雙手也是抓住了趙滿的右手,“知州相公既然不相信我的話,那就請知州相公一查到底。
查到最后若是能查出些許蛛絲馬跡,那算我等認栽。”
看了眼前的何鑄死鴨子怎樣依舊不可能松口?看來何惟其與其身后的團體倒也團結一致。
于是趙滿再也沒有追問于他,因為今天晚上看來,是問不出來什么結果來。
這個何惟嘴上功夫功夫倔強,但是在趙滿面前,趙滿卻認為這是無用功。
只要再用幾日時間,嚴刑拷打這個何惟,趙滿倒是不相信這個軟骨頭能夠依舊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