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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畢業典禮

這是一個尋常的周末,然而,一切都因為要去參加P君的畢業典禮而變得有些不尋常了。

他前一天跟我說,他的爸媽以及姐姐都會過來參加。我覺得我是有些許緊張的,雖然我已經和他們見過很多面了,已經算是“舊相識”。只是有許久沒有見面,也可以當做“久別重逢”吧!

這時候我還住在學校,仍然飽受失眠的苦惱。有時候一周只有一兩夜比較好安睡,其他的時候思維異常活躍,沒有絲毫困意。其實剛上研究生我是不會失眠的,可是經歷了兩年的磨練之后,我的神經也變得敏感了,有時候自己就如同驚弓之鳥。甚至有時候因為看多了有些恐怖的小視頻,還變得有點兒被害妄想癥。

當然,這一切P君都是不知道的。

自從搬到這里之后,吃飯成了問題。因為住學校時,在食堂吃會比較方便(雖然也不好吃)。但是由于我們居住的地方人流量少,所以也很少會有餐館、小吃街(也是因為我來的時間短,所以對這里還不太熟悉)。早餐尚可以解決,樓下不遠有一家腸粉店。今天去吃的時候,聽到老板娘皺著眉頭抱怨這里客流量太少,導致小店現在已經有些入不敷出了。正在吃雞蛋蒸米粉的我心里“咯噔”一響:“不好,要完!難道這家最近的店也不打算開了?”。

不過還好,老板娘的孩子絆住了她離開的腳步。一旦離開這里,她便不方便管住愛玩手機的孩子。所以,為了孩子她仍然會在這里繼續開下去。自此,天下太平了。

不,還沒有,我的中餐和晚餐還沒有著落呢。

P君剛剛參加工作,家里的用具還不齊全,甚至可以說還十分匱乏。除了臥室,單看其他房間,甚至看不出有人住過的痕跡。另外一個原因是我也很忙,可能沒有時間自己做飯。

其實我曾經心血來潮想要自己做飯來著,但是剛提出來就被P君拒絕了。我以為是他覺得我做飯不好吃,或者做飯需要買太多東西太麻煩,也需要花錢之類的。沒想到他幫我認真地分析了一下,我一聽,覺得自己做飯可能還真的是不太現實。至少就目前來說是這樣。

他說,我是新手,做飯的時間可能會稍長,此外,還需要經過買菜、洗菜以及洗碗這些流程。雖然只做自己一個人的飯,但是時間卻也是會費很多。

晚上,我在周邊走了一個小時。功夫不負有心人,可算給我找到了幾家小店。P君還說,如果我以后空閑時間比較多,還是可以自己去做飯吃的。

來到參加P君畢業典禮這一天。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希望可以讓自己清醒一些,但是其實并沒有什么用,甚至沒給我提供一絲心理安慰。雖然我和P君是在同一個學校上學,可是平時從我的學校到他的學校搭地鐵也還是需要大概一個小時的。想了一下要不要給他買花,可是這讓我想起我第一次給他買花時,他仿佛并不喜歡。于是便放棄了。

沒想到他心里其實很在意,但是我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他的姐姐給他買了一束花,但是他剛開始叫他的姐姐別買,因為他覺得我會買花。但是我竟然沒有買,所以他很難受。我是不會安慰人的人,只會機械地說對不起。

雖然他看上去很難受,但是他還是嘗試安慰我。雖然有點蹩腳:“每個人都會有缺點的,真的,沒事的。”

不久,他的姐姐也來了。他的姐姐跟我見過很多次,知道我平時是話多、愛玩笑的性格。但是今天我出奇地安靜。或許她一看到我們就察覺到了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沒說,直到我們去打高爾夫球她才問我發生了什么,是不是不舒服。

他姐姐走在我們中間。P君熟練介紹起我們學校周圍的一些建筑,姐姐眼睛里流露出羨慕,并說如果她能住在這里就好了。

P君一直在嘗試跟我說話,說一些我能回答得上的話題。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我開心一點,但是有時我也不能去勉強自己一定要開心、要微笑。我畢竟不是一個演員,所以也就沒有出色的表情管理。

我們一行人去打高爾夫球。雖然他的爸爸和媽媽都是第一次打高爾夫球,但是兩個人都很配合。當P君把球桿遞給他們了之后,他們仿佛就成為了這所學校的學生,與高爾夫球場融為一體。

我想不到帶自己的父母過來,他們是否也會這樣配合地接過我手中的球桿,盡管不太會,卻還是去嘗試著打球呢?還是會覺得這一切都沒意思,還是在家里打牌好玩呢?

我沒有再想下去,只是羨慕他有這樣的父母,能夠從父母的行為中感受到關愛。我想,這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P君這樣寬容的人吧。

當我做錯事情時,他的第一反應永遠都不是責怪我,而是跟我說:沒關系。

5月20日,我們一起去電玩城投籃。投籃是我弟弟和P君最喜歡的活動,他們兩個都十分熱愛打籃球。這一次,是我跟他一起投。當我們一起投一場的時候,因為有兩個人投,所以我的真實實力也就被掩蓋了起來。直到P君說讓我們一人投一場試試吧。

P君是投籃很厲害的,只見他連連通關,我在旁邊充當氣氛組也十分愜意。但是當我自己上場的時候,我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母親經常教育我父親賺錢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生活中總是處處節儉。想到投籃花的幣也是P君用錢買的,而我不太會投,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焦慮。

我一定要投多點——我這樣想著

但是上天或許最擅長的不是下雨打雷,而是事與愿違。

我第一關就沒有通過,看著有點難過的我,P君給了我一個擁抱。沒有嘲笑也沒有責怪,一次錯誤就這樣被輕松地化解了。他在之后我投籃的時候一直鼓勵我,讓我用一點力氣,把握好方向。終于,在他的耐心教導下我也可以闖到第二關了。

又是一次,在他的指引下,我完成了一個更大的目標。我出生在父母感情不穩定的時期,他們希望我成為一個完美小孩,可是P君有時的行為深深地告訴我這樣一個道理:愛是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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