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煦陽以南
- 王曉承
- 15008字
- 2024-04-28 15:21:38
王煦陽是這所大學里一名新晉的大一新生,身著一身休閑裝,雖說相貌平平,卻也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只是加上打扮樸素的原因,丟在人群里絲毫不起眼,倒是和身旁一個跑車美女加身的一富二代形成鮮明對比。
他站在校門口,因為天熱趕路,讓我有些疲憊、狼狽,可面上依舊淡然,眸中更是和煦一片,一頭整齊短發,溫暖干凈。
人來人往間,行李箱的拖拉聲跌宕起伏,腳步聲愈來愈重。
古舊的學校大門前,王熙陽雖是面色平靜,心中卻又倍感壓力,先前的激動與心中連成篇的計劃瞬間動搖不已,支離破碎。
頓了半晌,提起身旁銀白色行李箱,跌跌撞撞的找宿舍樓去了。
宿舍里有六個床鋪,已經有三個有了主,不知道為什么下鋪猶為搶手,不過還好,一位兄弟喜歡高處,下方留著一個下鋪。
王熙陽微笑示意其他三人,開始收拾床鋪。
好像每個宿舍都有著一個胖胖的,帶著眼睛,說話滑稽的家伙,沒錯,那個霸占著窗口下鋪的小胖子就是他們宿舍的滑稽佬,叫李稚垣。
下面介紹的一位,是名副其實的學霸,瘦瘦高高,面色透著剔骨的白,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他以與滿分差著二十一分的成績來到這所偏僻學校。
據說,他為了一女孩少做了大約有十分的選擇填空,瞬間令人肅然起敬。
可惜那女孩沒能領到情,差著不止二十一分,落榜到了其他城市,成了異地戀。
他雖是學霸,可他的父母卻認得字不多,仍舊盼望著他以后能大富大貴,有所成就,不被山村所束縛、所牽絆,故而通俗的取名“富貴”。貴姓盧。
從今后的日子發現,他的家庭實在困難,所以宿舍里的幾個人每周都會自覺的分配開來,給他帶早餐或晚餐,不收錢,當然,不過是一到三元便能飽腹的大餅加瓶水而已,時不時夾雜著幾片醬肉或碳烤燒烤。
所以,他總是拿著所剩無幾的零錢,糾結著該是給這幫兄弟請客,還是充流量與遠在天邊的女孩打視頻。
自古逆境出人才,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宿舍在樓道盡頭的角落,掛牌用馬克筆粗略的寫著“309”。
因今年新生多,所以特意把以前的舊庫房收拾出來當宿舍,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
因是新收拾出來的,學院特地把墻壁刷了一遍,因為通風順暢,氣味不大,看著比其他宿舍新了不少,說不好,那就是心理作用了,畢竟,這里以前是個毫無人煙的破庫房。
而309宿舍正巧,只湊夠了四人,所以,剩下兩個床鋪成功被下面這位占用去了。
下面這位是個富家公子哥,卻看著很隨性,見王熙陽選了床鋪,立馬把床底的一大堆東西一一擺放到其他兩個床鋪。
正床坐落在盧富貴下方。
他那成堆的球鞋和衣服立馬便占滿一張床,因為這張床,學霸盧富貴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不愁衣服穿了;當然,也包括王熙陽在今后把妹時的形象,還能看的過去,甚至時不時帶著點瀟灑。
剩下一張床,是盧富貴從來未曾接觸過得東西,因而,也不感興趣,看了一眼便低頭整理工整的筆記。
而對李稚垣來說,那可算是開了眼了。
“哇!張默存,我沒看錯吧,火影全套手辦!”
說著,一只肥嫩的手摸上“漩渦鳴人”的透明火紅色九尾。
“沒看錯。”張默存一把打開他的手,接著又拿出旗木卡卡西,那東西露出了他的左眼,展示出一副十分帥氣有凌厲的模樣。
李稚垣揉著肉手,瞪大眼睛,道。
“其實,我家也有幾款火影手辦,不過沒這么精致。”心想,今天真是開了眼了。
“大哥,別拿我和你這肥宅相提并論。”他搭上李稚垣的肩,目光投向王熙陽。
“以后就我們四個相依為命了,介紹一下吧。”
隨即,他們三的目光同時投向王熙陽,看來他們三個已經聯絡清楚了。
王熙陽放下手上的肥皂和牙刷水杯等一堆洗漱用品,直立起身子,“王熙陽。小名,王為一。”
接著露出一笑。
“這年頭還有介紹小名的。”胖子一屁股坐到床鋪,背靠方正的被子,摳鼻孔。
“我比較喜歡別人叫我小名,聽的親切。”頓了一下,“你們呢?”
“盧富貴。你好,王為一。”盧富貴聞言,便放著手上的筆記,率先從張默存頭頂上方伸出手去。
王熙陽笑著上去迎合,雙手握住,弓著腰,迎著笑,一副員工見領導的樣子。
“李稚垣。”
接著,就是胖子了。側著頭,一手頂著床,坐著伸出手,他可能自我感覺很是不羈,卻在王熙陽看來,就是一個臃腫的豬。
接著他還是一副謙態握住他的手。
而和張默存的認識就簡單不過了,相視一笑,“張默存。”
“嗯,認識,大富豪。”
王熙陽點頭,回憶自己在校門口看見的超跑,雖然只是遠遠望見,但從圈圈包圍著的他的女生來看,超跑很帥,氣勢不小。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張默存從小要強,卻總被扣上富二代的帽子,雖然不怪他爹,但世人就是看不到他的成績,好吧,坦白,超跑是他爹買的,但比盧富貴還高上七分的成績,是他自己的。
當然,與接受的教育有些很大的關系。
畢竟一個在遙遠的山區,終年不見一輛汽車的地方,崎嶇山路都是被腳步給踏出來的。
而一個,從小便在私立學校,穿著西服,專車接送,揮霍著每月準時打到卡上的錢財,不過還好,沒有浪費。
學院雖說偏僻,卻也是公認的一所好大學了,算是專業的佼佼者了。
王熙陽和李稚垣不過是以擦著學校的成績,勉強爬進來,若再差上十多分,就真的擦肩而過了。
“抱歉。”王熙陽謙笑,回身走回床鋪,拿起洗漱用品,往獨立衛生間走去了。
“無礙。”張默存三觀很正,“富”這個字眼聽得多了,也不在乎了,反正自己的身份就是個富二代,抵觸不了。
夜深,由滑稽佬李稚垣打開了大家的話匣子,開始漫無邊際,天南海北的聊。
張默存床頭的臺燈透著暖黃暖黃的光,映在他四人的半張臉頰上,暖意襲來,紛紛鉆進被窩。
其他三人拿起手機,只有盧富貴重新拿起筆記,惆悵自己剛認識的流量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用。
三人侃侃而談,只要李稚垣聊起一件事,便夸夸其談,張默存直接了當的抗議立馬迎面而來,王熙陽立馬附和,撞的李稚垣只好再找話題。而盧富貴,由于只知書本知識,見識極少,因而澀于言論,插不上話,而他也樂得聽他們的亂聊,聽著有種談笑風生之意,覺得有趣、新奇。
直至凌晨三點,張默存床頭的臺燈才超額休息。
第二日,由于要到中午學校才安排新生領書,所以早上無事,三人都鉆在被窩里,享受著透過窗戶的陽光投射在被褥上的暖意。
而空著的床鋪,是王熙陽的。
王熙陽早早的起了床,隨意洗漱了一下,便穿著外套出去了。
夏季烈陽剛剛休息,現在正值秋季,早晨的秋風吹著舒服。
王熙陽直直走向公告牌,貼著好幾張大廣告,一張紅色方紙尤為顯眼。
是軍訓情況,由于準準原因,今年軍訓取消,大二再軍訓。
王熙陽舒了一口氣,扭頭走向教學樓。
他沒有往大一安排的教學樓走去,左望右望的走向一般是大三學生活動的范圍。
看了好幾間教室,又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可能還在期待著早點遇到吧。
答案顯而易見,教學樓空無一人,只有門口值班的家伙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時間很早,在圖書館坐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么腳步緩緩走向女生宿舍,宿舍樓有好幾棟,而他選擇站在墻壁上印著圓圈二的那棟樓前,門口寫著男生禁止入內。
停留片刻,望了幾眼,周圍無人,忽而感覺自己變態,又扭頭走回去了。
推開309的門,便聽見李稚垣的小小打鼾聲,盧富貴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書柜前寫著什么,畫了表格,或許是在寫計劃表或課程表。
而張默存則站在門側的鏡子前,身穿一身淺藍色格子西服,精神抖擻。
“怎么?出去約會?”
張默存掐著脖子,拉緊領帶,“第一天,穿的有樣有助于把妹。”
王熙陽汗顏,他相信,那輛超跑絕對比這套西服把妹來的快些。
而且,一會要去搬書呢,干苦活嘞,穿成這樣,實在不搭。
“要不你也去挑一件。”
“我?不了吧。”
語畢,張默存抬眸瞥見搭在盧富貴背后椅子上的襯衫。
拿起自己的一件襯衫丟給他,“你那件襯衫都舊了,褪色了,穿這個吧。”
盧富貴大驚,立馬退還,“不,不。不要了吧,還能穿。”
張默存不伸手,一副高高在上之樣,嘴角揚起道,“穿著,和我出去要有面,不為你也要為我啊。”
盧富貴垂下手,臉色有些不好,微紅。
“哈!開玩笑,拿去穿吧,我都多的穿不過來,你給我分擔一些。”
張默存自然的搭上他的肩膀,啪嗒啪嗒拍了幾下,示意他不用緊張。
王熙陽聞言,突然想到什么,蹲下從行李箱里也挖出一件黑色條紋格子襯衫,脫下外套和衛衣,換在身上。
一轉眼,等到李稚垣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宿舍里陸陸續續響起行李箱的轉動聲,看來是有去領書的人了。
他們三人嫌棄的等到李稚垣慵懶的收拾完畢,也拖著空行李箱下樓去了。
今日的任務便都是領書和晚自習了。
大一中午去領,大二約兩點,大三要到三點才去領書,時間分配的似乎剛剛好。
穿過半個校園才到領書地點,等到書本安靜的躺在行李箱時,已經有大半時間流逝了。
他們汗流浹背的把滿滿一箱子書搬到宿舍時,已至一點四十分。
王熙陽計算了一下時間,提議先下去吃飯吧,午飯因為等李稚垣沒能去吃,現在又累的要死,再不填點肚子就真的要死在宿舍里了。
李稚垣和張默存同意,盧富貴猶豫了片刻,說不去了。
等他們三人走后,才默默從書包里拿出幾個冰涼的饅頭擺在桌上,然后掰開,拿起水壺去水房接水。
而此刻的他們三人,正在食堂惆悵吃著什么好,既美味又飽腹的。
張默存剛出宿舍門就提議去外邊吃,卻被王熙陽一口拒絕了,張默存摸不著頭腦的被拉到食堂。
然后,他表示一臉死灰的面色,因為實在吃不慣食堂的飯菜。
在他們挑食的這期間,李稚垣可不會虧待自己,已經有好幾個大肉包子入了肚,當然,這也只是墊墊。
左挑右挑,索性破罐破摔,坐在一家,點了個手撕雞飯加魚還帶幾個素菜,湊合著吃了。
李稚垣一頓風卷殘云后,因為還不夠,又自掏腰包買來了一只炸雞和一些漢堡,王熙陽也隨他買了幾瓶啤酒,打算微醺一下。
見他倆這么熱情,張默存大叫著下次要請他們去那個高檔的飯店吃飯,王為一不以為然,一笑而過,而李稚垣摸摸大腹便便的肚子,喜不自禁。
只是可惜這兒沒有盧富貴,不然,張默存想,他該有多高興,去大城市的大飯店吃頓飯。也讓他享享福,從小到大苦的太多了。
消滅完這些之后,王為一看了一眼時間,心想剛剛好。
便提議出去轉轉吧。抬眉打趣道:“順便幫張默存瞅幾個妹子。”
兩點四十二,三人從食堂出來,齊刷刷的看向前方一大堆人群。
當然。他們自動忽略了數個拖著行李箱,狼狽不堪的男生,當然,還是情侶間正曖昧的男女。
成群的女生穿個百褶裙,小襯衫,拉著箱子趾高氣昂的踱步。
三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加入人群中亂竄,目光一一掃過各式各樣的女孩子。
李稚垣心想,真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家伙。
王熙陽走兩步便回頭,目光投向今早曾停留的宿舍樓,大抵回了七次頭后,眸中突然投射出一縷凌厲的目光,眸中一亮,面色又驚又喜,嘴角微微上揚。
“喂,等等,我鞋帶松了。”
三人同時停步,他倆目光卻不肯在一處停留,左右環視,似尋食獵物之獸。
王熙陽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蹲下解開鞋帶,然后慢條斯理的擺弄鞋帶,眼角的余光始終盯著一處移動,緩緩飄近。
忽而一陣風吹過他的臉頰,只見面前衣衫飄動,帶著些許香味,一股輕靈之氣襲來,道不出的空靈輕逸。
李稚垣好似看準了目標,怕目標從指尖溜走,急忙推了一把蹲在地上面色清冷中透著激動的王熙陽。
“你系好了沒?這么磨蹭!”
“好了好了。”王熙陽順著他的力立馬站起身,順其自然的勾上張默存的肩。
挑眉抬手,手指指向一個方向。
“左邊的,怎么樣?”
張默存側過頭,勉強見到前方白襯衫女孩的側臉,秋日映照之下,面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
雙頰暈紅,卻又容色清麗,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著,與身旁一穿著衛衣的女孩交談著什么。
手下同樣是一粉色行李箱,緩步而行,讓人很想觸碰,卻始終不忍心打擾她的恬靜。
“嗯,挺不錯的。”張默存微微垂眸,略一猶豫,又道:“但,這個時間段出來領書的,大都是大二、大三的,而且,也不是我想要的類型啊。”
李稚垣只顧在一旁不住的點頭,插句嘴道:“清純、干凈。”
“你還挑類型啊。”王熙陽撒開他的肩,笑吟吟道:“既然不是你的菜,那我上了。”
這時滑稽佬突然來了一句讓王熙陽極為不爽。
“你喜歡老的啊!姐弟戀?沒看出來啊。”
隨即,后頸便迎來了響亮的一聲“啪”。
“去你的!哪兒老?”
然后兇手快速往前擠出去幾步,瞬間淹沒在了人群中。
張默存看著正抱著后頸似潑婦罵街一樣咒天罵地的李稚垣,也上手拍了一下,手感不錯。
“叫你多嘴。”
李稚垣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樣子,看著自己剛剛緊盯著的目標已經了無蹤跡,心底不由得一陣氣浪翻滾。
但面對盛氣凌人的張默存,還是似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迎合上去。
王熙陽避讓著腳底穿梭來穿梭去的大大小小行李箱,終于,離目標只有只差一尺的距離。
長長的提了一口氣,然后緩緩舒出去,算是走了一形式,內心的忽高忽低的波瀾絲毫不見平靜。
接著,擦了把手心的汗,卻始終伸不出去手,心想,自己又不是沒搭過訕,更何況,這一幕自己已經在心底上演過無數遍了,此刻,卻無論如何,手也不聽使喚了。
她就在眼前,自己怎可再錯過。
忍住仍在顫抖的手,緩慢的托起肩膀,終于,輕輕的觸碰到了那一襲白襯衫的衣角。
自碰觸以后,一股香味飄蕩而來,暖意瞬間在體內爆炸,剎那間,使他頭腦清晰,心情一度放松。
女孩有了感覺,詫異轉身,忽而一聲清朗的聲音傳入耳道。
“學姐,你好。”
女孩的長發披向衣領,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一雙眼只是瞧著他,淡淡的眉毛一軒,紅紅的嘴唇一撅。
“你好。你是?”
女孩抬眸,掃視一眼,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眼珠靈動,似有一股動人氣韻,頗有勾魂攝魄之態,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我是這屆大一新生,我叫。”挑眉停頓,笑意迎春,微過一秒,眸低溫柔。
“王為一。”
女孩點頭問道:“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是突然被你吸引過來情不自禁的想和你打招呼。嘻嘻。”
她身旁的女孩挽著她的手,突然放聲大笑,然后悄悄低聲說:“這小子想撩你呢!”
女孩臉色尚紅,輕輕拽了身旁女孩一把,眸色慌亂,“你別亂說。”
自稱王為一的男孩淺笑,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心底私嗔,終究未能認識。
不過也好。
女孩小心翼翼收了收動作,腳底準備著走的架勢,緊握行李箱,面帶笑意的對著對方道。
“那個,我們要走了。”
接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躲避著王為一的目光,轉身離開。
王為一獨自“嗯”了一聲,又踱步跟了上去。
沒走幾步,兩位女孩又遇到一位舊友,交談了幾句,幾位女孩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他的臉上。
他卻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她們走,他便走,她們停,他也停。
快要走到領書地點時,新來女孩忍不住好奇,上前來搭話。
其他倆人硬是沒能拉住她,只好低著頭加快腳步。
王為一見她們要跑,腳底也加起速來,束束生風,突然被一道聲音喝道。
“你跟著我們做什么?”
王為一扭頭一看,新來的女孩。
反問道:“你們去哪兒?”
“我們去搬書。”
女孩插著腰,有點不屑。
“那我可沒想跟著你,我也去搬書。”說完,又覺得說的不夠完整,補充道:“我是新來的,只知道這一條道。”
聞言,女孩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只好悻悻追上走遠的兩個女孩,大叫著“不仗義。”
王為一淺淺一笑,又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三女孩明知甩不走他,只好加快腳步,心想早點回宿舍。
正當三女孩咬著牙緩慢的拉著行李箱走出教學樓時,王為一顛顛的跑過來,挑出中間那女孩,又道一聲:“學姐好。”
中間女孩汗顏,又恐走不快,被他纏上,正要開口說自己忙,便聽見旁邊人開了口。
“你不是去搬書嗎?書呢?”
中間女孩聞言,剛要抬頭看看王為一的表情,手上卻突然被一陣力道奪過了什么東西。
再抬眸,只見王為一手上多了一個粉色行李箱。
“我的箱……”
女孩愕然,話語突然被打斷。
“喏,這就是我要搬的書咯。”
旁邊女孩再一次語塞,心底暗罵,厚顏無恥之人。
“你還給我。”中間女孩伸手去搶。
“學姐,你叫什么啊?”王為一決定死皮賴臉到底,側身躲過她的手。
“你還給我,我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還給你。”
女孩猶豫片刻,“真的?”
王為一不搭話,扭過頭故意撅起嘴。
“我叫王易南,你還給我。”
“嗯,名字真好聽,我也姓王,緣分啊,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吧。”王為一沒有立刻還給她,琢磨片刻她的名字,又道:“學弟幫學姐搬書,天經地義。”
聞言,是真的不打算把行李箱還給她了。
王易南無可奈何的落下雙臂,站在原地跺腳,好似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卻又面帶暖色,“王為一,你騙我。”
“學姐你記得我的名字?”王為一立馬露出驚訝的表情,附和王易南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的臉色。
王易南搶又搶不過,要又要不來,只好放在他手上,讓他為所欲為,可憐了自己的行李箱了,小聲道。
“我又不傻。”
王為一傻笑一聲,轉過身來拉起行李箱,對身旁女孩道:“往哪兒搬,帶路。”
身旁女孩怯怯一笑,拉過箱子往王為一身上推過去,“我也是你學姐,我的你搬不搬。”
“可我只認一個學姐啊,你誰啊。”
聞言,王易南臉頰忽然一陣熱潮,側過臉去,垂眸便是一汪清水,晶瑩剔透,青澀害羞。
“你可記清楚了,我是你學姐的閨蜜,席琢清。”
身旁女孩指著王為一的腹部,指指點點,在王為一看來,頗有潑婦的潛質。
“名字太難,記不住。”王為一不屑一顧,繼續把笑臉投向王易南。
席琢清氣的不得了,瞥見羞澀的王易南一眼,忽然想起什么,又走過去故意拽住王為一耳朵。
“你接近我家南南有什么目的。”
“沒什么目的。”
“你不會是想追我家南南吧。”
王為一頓了頓,突然演技爆發,一跳八尺高,大驚道:“有這么明顯?”
席琢清“噗嗤”一笑,又被他噎住了,見王易南不動聲色,始終低著頭。好像回憶著什么煩心事兒。
“那我告訴你哦,你沒機會了,我家南南有對象嘞。”
提及“對象”,王易南一怔,面色突然暗沉,被王為一盡收眼底,心底微涼,又好像早就心知肚明,沒多少感觸。
但面上還是裝作微微一怔,眸色失望,勉強道:“那,那我交個朋友總該可以吧。”
席琢清見他面露失望,心底些許成就感驟然升起。一副自豪的樣子望向王易南,似要邀功。
卻只見王易南郁郁不樂,愁眉不展的樣子,玉慘花愁,惹人憐惜。
“行啊,朋友當然可以,哼!”席琢清不以為然的向前走兩步,領袖一般,突然轉過身來拉開走得愈來愈近的王為一和王易南二人,“注意距離。”
心底嗔道:“圖謀不軌的家伙。”
旁邊另一女孩—滿梓沫,捂嘴偷笑,心想,還是宿舍一姐夠潑皮,能讓這厚顏無恥之人無言以對,只能再次避遠,然后又默默靠近。
如此反復。
其實王易南只是擔心自己的行李箱,才靠近王為一的,而王為一,就是真的想圖謀不軌了,沒什么可狡辯的。
還未和王易南搭上三句話,轉眼已經走到女生二舍樓下,王為一想和她要個聯系方式,卻被席琢清匆匆趕走了。
然后三個女孩拖著笨重的三個大箱子,跑上跑下,王為一盯著門口“男生禁止入內”的門牌,轉身走了。
回到309,免不了一頓八卦,李稚垣一聽連聯系方式都沒弄到手,唾棄了一嘴,然后開始打擊王為一的士氣,連帶后頸那一掌也還了回去。
王為一聽不進去他的話,純屬放屁,心底暗暗思量著什么。
然后翻身爬到床上,一動不動了。
李稚垣以為自己說的太過分了,惹得他生氣了,也便閉了嘴,頓了一會兒,用肥大的手指戳戳王為一的背,“對不起啊,我說的重了。”
王為一一動不動。
李稚垣又戳。
“那個,我相信你,會追到的。”
一動不動。
戳。
“你到底想干嘛?”王為一突然翻身坐起,頭頂差點碰到床的上鋪,下意識的護著頭,狠厲的問道。
“那個,你別睡著了,一會要去晚自習。”
“哦。”
又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李稚垣自知是在自找沒趣,又看看抱著平板打游戲的張默存和抱著筆記仔細寫的盧富貴,搭不上話,便獨自坐到窗邊喝水。
突然大叫,“哪兒來的白面疙瘩。”
盧富貴抬頭看一下,立馬把頭垂到被窩縫隙里,不一會兒,又悄悄舉手,“我的。”
李稚垣剛想質問他哪兒來的,這年頭誰還吃這個的時候。
突然被張默存插了一嘴,“啊,你有白面疙瘩,快給我嘗嘗。”
其實他這個嬌生慣養的少爺,那兒知道白面疙瘩,不過是饅頭而已。
然后盧富貴慢慢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白色塑料袋,里面兩個白花花的大饅頭。
張默存暗想,“原來是面包啊。”
李稚垣突然傻眼,碰上張默存的眼神,悄悄閉了嘴,又看張默存接過來饅頭吃的津津有味,也過去和盧富貴要個一個,所剩的的四個饅頭,被他吃了兩個,盧富貴心想,這周看來是又要餓肚子了,卻沒有表現在臉上,面帶微笑,以一副甚是大方的樣子把最后一個讓給王為一。
王為一塞到被窩里的頭猛然抬起,面色暖和,搖了搖頭,以示不要。
三人吃了饅頭,覺得肚子已經沒多少位置了,所以晚飯就這樣解決了。
然后了然無事的各自在各自被窩蜷縮了一會,便踏上晚自習的道路。
因為大一是強制晚自習,所以人山人海,學校為大二大三開設了十來個空教室來自愿自習,可每次都只占滿了四五個教室。
第一次來教室,只有盧富貴覺得新奇,有投影儀,鐵皮做的講臺,可以滑動的黑板……
這些都是他沒見過的,瞥了一眼又因為他們三人已經走到教室后邊,連忙跟上去。
四人選擇了坐在最后,教室沒多少人,卻有股人聲鼎沸之氣,話不投機半句多,但教室里的人,個個投機。
不一會兒,一個瘦高瘦高的小老頭,大抵五十多歲,緩慢走進教室,以全天下老師用來提醒同學們安靜的方法咳嗽了兩聲,示意老師來了,大家安靜。
效果顯著,剛才還沸騰的教室瞬間安靜,前排一大片空位子無人問津,后排擠滿了同學,面色嚴肅,卻低頭不語。
靜靜的聽這位老頭的安排。
老頭很隨和,見前方座位沒人,下了臺階坐下來,“我呢,是你們輔導員,姓李,名袁平,本來呢,是張老師帶你們系里三個班,但因為張老師有團委要組織,平時太忙,又因為學校看我太閑,就把你們班給我了,所以,以后你們有事,盡可以找我,也可以去找張老師……那下面,大家都認識一下吧,上去自我介紹一下。”
說著,手指著講臺,蒼老無神的眸光飛向第二排靠窗第一同學,示意他上講臺介紹。
那是個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大大咧咧的上去,然后大大咧咧的介紹,然后大大咧咧的下臺。
下面是第二位。
王為一突然支起半腰,貓著腰往前邊竄,三人詫異,又要看他坐在了第二排的第三個座位上。
一分鐘后,王為一緩慢走上講臺,卻與形體不成正比,語速飛快。
“大家好,我叫王……(熙陽)。”
“來自……”
“今年……”
然后,突然放慢語速,“小名叫,王為一。”
“謝謝。”微笑,然后鞠了一躬,下了臺,坐回二排三座。
很快,大家都介紹完畢,接著便是輔導員的一些嘮叨說辭,選了一位女班長和課代表等便不再多話,讓同學們自己熟悉熟悉,打趣說自己回去喝茶了。
王為一心想,班主任挺好相處,至少這個班不愁班主任的刁難了,又轉念一想,“自己都大學了,還拿初高中的班主任做對比。”
下課,班長抱著點名冊從第一個人開始問,由于與介紹的時間已過一個多小時,再加上根本沒怎么記,只好一個一個問。
問到王為一,避免尷尬,故意用辭,“你剛才介紹時語速太快,沒聽清,你叫什么?”
王為一面上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淺淺漣漪,呼吸間開口:“點名冊上寫的王煦陽,你可以叫我王為一。”
班長在王煦陽的名字后打上勾,很自然的備注上“王為一”三個字,輕輕點頭,直奔下一位。
然后的自習,過得無聊,時間卻飛速,等到下課后人山人海的“趕集”之后,四人成功疲倦的躺在了床鋪上。
困意襲來,隨意洗漱了幾分,四人無話,安靜的睡去了,不一會兒。打鼾聲從沿窗下鋪傳來。
第二日,陽光在七點左右投入宿舍,盧富貴第一個沐浴著陽光起床洗漱。
看了一眼課表,第一節課在九點五十,時間還很寬裕,便穿起一套舊的發光的黑色運動服奔向了操場。
臨走前怕他們三人睡遲了,在自己鬧鐘上定了八點五十的鬧鈴,出門去了。
鬧鐘成功吵醒了李稚垣和張默存,李稚垣叫囂著誰吵了他的瞌睡,有了起床氣。
然后被張默存臭罵了一頓,盧富貴的好意竟然被這臭胖子當驢肝肺了。
不由得來了氣,“你以后老實點,看不出來富貴家窮嘛,我一公子哥,沒體驗過,但看看富貴,我就覺得自己真真的比肩玉皇大帝了,你還一天天嫌棄得不行,以后能幫,我們就多幫幫他吧。”
李稚垣突然委屈,心底悄然道,“我沒嫌棄他,就是心直口快而已。”
嘴上還是乖乖來了一聲,“哦。”
正要去洗漱刷牙,扭頭發現水壺不見了。
一想就是盧富貴或者已經起床不見蹤影的王為一拿去接水了,正好,懶得自己在跑一趟了。
又一屁股坐在了床鋪上,拿起手機無聊的刷。
而王為一,此刻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離女生二舍不遠的一個小亭子里,目光毫不客氣的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位置。
身旁安靜的屹立著一個水壺,被秋風呼呼的吹著,不為所動。
突然,出來尋獵的獵豹從二舍門口發現了目標,一個身影翩然閃出,被一雙棕黑色的眸子緊緊盯住,然后眸子的主人提起水壺連忙奔過去“狩獵”。
王易南和席琢清二人一人提一個水壺,剛出門就對上了王為一的目光,王易南連忙垂頭,席琢清則把目光頂了回去,不甘示弱,又覺好笑。
眼看著他一步步的靠近了。
“嗨,學姐,好巧哦。”
王為一悄然站在了王易南右側,自動忽略了左側的席琢清。
“巧?我看明明是你在那特意等我家南南呢。”
席琢清從左側繞過來,插在王為一和王易南中間,側著頭質問。
“沒有啊,我是累了,坐在那兒休息。”然后自己又繞到左側,順便從王易南手上奪過水壺。
“我幫你提。”
王為一的手指突然觸碰到她白皙的肌膚,女孩猛然低下了頭,王為一看到她剛才因驚恐而慘白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心底暗笑,又覺自己實在猥瑣。
但見她本就美得出奇且不可方物的容貌更添了一份猶憐的心動。
猥瑣就猥瑣吧。
王為一雙目猶似一泓清水,說不出的舒適,有意無意的觸碰,讓王易南抵觸不了,又開不了口示意。
只能緩慢踱步,邊走邊靠近點席琢清,挽著她的衣袖,想尋求庇護、安慰,也忘記了被奪走的水壺。
席琢清察覺到,“注意距離。”
王為一當作沒聽見,
但也因為到了接開水地點,離的遠了些。
因為人多,左擠右擠終于霸占了一處水龍頭,接過三個水壺,不緊不慢的接水,熱氣騰騰升起,撲面而來,王為一噘著嘴勉強扶著水壺。
她們二人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一臉狼狽樣,覺得好笑。
終于,被敷上一層水珠蒸汽的面膜后,提著三個水壺跌跌撞撞的走過來,然后把一個水壺遞給席琢清,把另外兩個據為己有,對著王易南傻笑。
王易南也懶得要,他想提就提去吧,反正自己也要不回來。
席琢清皺著眉頭、苦著臉看著王為一,卻被他自然而然的忽視了,一臉苦澀,王為一見她不接,擱在他身旁,站在王易南身后預備著走。
席琢清臉一黑,心底大喊:傻狗一樣!
“我的你不提?”席琢清抱臂在胸前,趾高氣昂的對著王為一下命令般反問。
“自己沒長手啊。”王為一頭也沒回,犀利的聲音頂撞而來。
席琢清一聽,氣的不行,拉過王易南的手,站在她身前,道:“你學姐沒長手嗎?要你提!”
“長了啊,可是這么秀美的手,我怎么忍心讓她提水壺。”王為一以極為不屑,極為輕視的態度頂撞回去,看她奈自己何,又道:“而且,我可是學姐的護花使者哎。”
席琢清聽的清楚,女生的腦回路天生怪異,略微一思考,就想到他是說自己的手不好看,而且就是干累活的料,可王為一只是想委婉的夸一下王易南,沒想到真刺激到席琢清了。
她黑著臉,不說話。
王為一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看席琢清好像真的生氣了,轉念一想,可別讓她成為自己和王易南之間的隔閡,必須得討好才行了。
有句話說的好,女友的閨蜜不喜歡你,你們得分手,女友的閨蜜喜歡你,你們也得分手。
如今的席琢清肯定反感極了自己,再稍微討好一下,應該不會太討厭自己,他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這個時機,這個關系,剛剛好。
王為一腆著臉移過去,輕輕接過她的水壺,“席姐姐?”
“苦活累活就得男生干,你倆休息。”
然后故意掀起袖口,想秀一秀肌肉,卻沒能把衣袖卷上去,笨手笨腳的樣子似乎最討女生開心,一副傻樣。
席琢清不理他,也不賭氣,繼續趾高氣昂的拉起王易南,頭也不回的往女生二舍走。
王易南嘀嘀咕咕的和席琢清說著什么,席琢清一副梁山好漢似豪爽甩著袖子說:“沒事,你的手本來就比我好看,主要是這小子說我是干苦活的料,我就生氣。”
王易南猛的側臉,瞪的滴溜圓的眼睛,對上席琢清的目光,面露一臉詫異,又見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底暗問,“他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不過,那聲席姐姐叫的我開心,哈哈。”
突然,轉身對著離自己一米遠的王為一,一道眸光惡狠狠的投過去,“以后叫我什么?”
“美若天仙的席姐姐啊。”
王為一違著心道,抬頭看看萬里晴空,真怕突然來那么一道閃電劈得自己魂飛魄散。
“嗯,小嘴挺甜,以后少給我頂嘴。”
“得嘞。”
直至二舍門口,王易南避著他的手接過水壺,說了聲謝謝,王為一腆著臉道:“應該的。”
轉身對著席琢清道:“席姐姐,留個聯系方式吧。”
席琢清輕瞥了王易南一眼,雖然納悶為什么要自己的?卻還是把手機遞過去,讓王為一存了電話。
王為一把手機還回去后,目光突然移到王易南臉上,緊盯著她看。
王易南會意,也低頭拿出自己的手機,接著就聽見王為一愈來愈遠的聲音,“再見。”
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
他為什么不要自己的聯系方式?
席琢清“噗嗤”偷笑,也不敢說什么,接過兩個水壺一溜煙跑上樓。
留下王易南在風中凌亂。
“接個水這么慢,要遲到了。”
李稚垣的抱怨聲驟起,被王為一頂回去,“以后自己去接。”接著把毛巾遞給剛晨跑回來的盧富貴,讓他擦擦汗。
張默存拿起電動牙刷往衛生間走去,“胖子,就你多嘴。”
九點四十,四人準時出了門去上課。
一節課后,王為一突然被老頭班主任召喚,王為一暗嗔一二,心里邊措辭邊往辦公室走去。
推開門,見那老頭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端正的坐在桌前,手里端著一杯解放杯撅起嘴輕輕的吹,然后搭在嘴前“噓”的一聲,參差不齊的胡須濕了一半,然后是痛快的一聲“啊”。
“報告。”王為一被他的愜意打敗了,突然口渴,咽了一口口水。
“進。”
王為一大步流星走到桌前,稍彎腰,“老師,有什么事嗎?”
“嗯。”李袁平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用爬滿皺紋的手隨意抹了一把胡須,然后從抽屜里取出一張紙。
王為一見那是點名冊,果然與自己猜想的一樣。
“你叫什么啊?王熙陽?王為一?”
“大名王熙陽,小名王為一。”
李袁平難得皺一次眉,“錄取通知書用的什么名字?”
王為一撓頭,心底道,還用說嘛,嘴上還是乖乖回答:“王熙陽。”
“喏,點名冊上后邊名字劃了。我說怎么多一個人呢。”把點名冊遞給王為一,繼續端起解放杯抿一口,又是一副愜意的樣子。
“老師,王為一我聽著敏感,十七年來一直用王為一,王熙陽是前年改的,別人叫的時候我總聽不見。”王為一信口胡說時還理直氣壯,絲毫不慌,說的跟真的一樣。
李袁平錯愕,這小子,自己名字都聽不見,怎么考進來的。
但也隨和,不改就不改吧。
“哦。”一聲,“那行,回去吧。”
王為一本來想好了一大串措辭,什么父母為了講迷信啊,別人叫自己王熙陽時,自己總聽不見的故事啊,都編了好幾個不同版本的故事,竟然派不上用場。
倒也好,也懶得在這兒廢唾沫了,說了句“老師再見”就迫不及待的想奪門而出了。
走至門口,突然被李袁平叫住,剛放下茶杯的他再次“噓”了一聲,說:“考試啊、參加活動什么的時候,別忘了你叫什么哦。”
“好的。”王為一手上擺出了OK的姿勢,但又覺在老師面前伸手指不妥,微笑著走出去了。
王為一想,“看來這老頭比自己想的還要隨和,進對班了。”
天助我也。
而后的日子,同學們竟都忘了他的真實姓名,無一不叫“為一”。
以至于很多次考試下來,大家都忽略了“王熙陽”這個名字,只有發答題卡和卷子的班長—一個女孩,記得他的大名。
所以王為一一般也不與她來往,有拜托自己的事或者一些命令,王為一立馬去辦,生怕與她有太多交集,叫太多自己大名。
但麻煩總還是有的。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第四節大課已經接近尾聲,那么一天的任務也就都結束了。
王為一拋下宿舍三人,說不和他們一起去吃了,另有人選,李稚垣和張默存心知肚明,也不道破,狡黠一笑,隨他去了,而盧富貴推辭說自己不餓,正好有些功課沒做完,待在了宿舍里。
王為一出了宿舍,直奔向二舍門口,插著腰等了二十多分鐘,不見來人,便厚著臉往女生宿舍門里望,只看到一面大墻上掛著好多表格,來往的女生投來鄙夷的目光,就是不見她的身影。
宿管大媽從窗戶里伸出頭來,笑嘻嘻的罵咧道:“小變態,干嘛哪。”
聞聲,王為一趕緊縮回腦袋,轉身欲走。
可剛轉身,就聽見有點陌生的滿梓沫的聲音,“變態?你干了什么?”
兩句反問,問的王為一手足無措,語無倫次。
“我不是,不是變態。我沒干什么。”
王易南后退一步,不想被他的唾沫給淹死,王為一意識到失了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避讓半米。
滿梓沫可不是席琢清那廝,沒想著刁難他,只在一旁笑,“找我家南?”
低低“嗯”了一聲。
王易南抬眸,一泓清水清涼襲來,“有什么事嗎?”
“那個,我正要去吃飯哪,正好碰到了,要不一起去。”王為一指指食堂方向,然后摸摸肚子,嬉皮笑臉。
同時,王易南提起手上的兩個一次性飯盒,炫耀似的搖了搖。
滿梓沫一步跨過王為一,走進宿舍門口,“你確定是正好碰到?”
王為一尷尬笑笑,沒有下文,滿梓沫給王易南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拜拜,你倆聊,我先回去咯。”
王易南瞇著眼使勁眨了眨,暗示不要拋下自己,但眼色碰上的只有她的一道背影,然后消失不見。
倆人尷尬笑笑。
王易南先打破了沉靜,“我們已經吃完了,這是給別人代買的。”
“哦哦。”王為一有點失望,想著以后天長日久,不急這一時,又不想這么快放她回去,沒話找話:“席琢清呢?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去吃飯?”
王易南突然想起席琢清的那一些小傲嬌,憋著笑,道:“叫席姐姐。”
“她又……不在!我才不叫。”王為一剛剛還理直氣壯,突然背后一涼,聲音一小,左看右望一眼,原來是心理作用,然后重新理不直氣還壯的說。
王易南瞥他一眼,心想,“哼,欺軟怕硬。”嘴上道,“那你怎么不叫我姐姐?”
王為一彎腰,冷面突然靠近她的臉,嚇得王易南向后一步,面色大驚,瞬間鋪上了紅色水彩,“我不是一直叫你學姐嘛。”
心底又暗想,“叫你姐姐怎可好?以后還怎么和你發展關系。”
“注意距離。”王易南模擬席琢清的語氣大聲道,王為一立馬向后一步,拉來一米遠,然后抬頭挺胸,半吊子軍人一般。
“遵命!”
王易南心想,還真管用,快步走過王為一身旁,“我先上去了,她們該等餓了。”再一次搖一搖盒飯。”
“等等,學姐。”
王為一突然伸手,拉住王易南的衣袖,紅水彩還未消,忽覆上櫻桃紅,驚的她一怔,迅速扭頭對上王為一的眸,又快速從那星辰般的眸移向墻上的牌子,“男生禁止入內。”
王為一心道,破牌子,真壞事!
但無礙,只要臉皮厚,無事辦不成。
“學姐,你先下來。”
三言兩語把王易南拽下了臺階,王易南還處在懵懂狀態,心跳加速。
耳朵連著臉頰紅到了底,但神色間又好似多了一份溫柔,一股乖張之氣,更增俏媚。
“怎么了?”王易南勉強讓自己鎮定,語氣不溫不熱,平靜道。
王為一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笑瞇瞇的臉上一絲滑頭閃過,“留個微信。”
然后眸色似乞求,慢慢把手機遞過去,生怕學姐不接受。
王易南還沒等到手機送到手邊,已經伸手奪過來,手指迅速撥動,不一會兒,把手機遞回去,“喏,好了。”
一張平靜的臉頰儀靜體閑,眼眸似黑漆漆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
王為一驚喜,打算得寸進尺,“那電話?”
王易南再次低頭,手機頁面被她翻過來翻過去,茫然的抬頭,尷尬笑笑。“聯系人在哪兒?”
王為一“哦”了一聲,伸手覆上王易南抱著手機的手,左右撥動,找到“聯系人”。
王易南氣息驟升,心跳加快,似奔波的馬蹄,“砰砰”直跳。
連忙一通撥動,十一位的電話號碼顯示在屏幕上,使勁把手機塞進王為一懷里,落荒而逃。
王為一一頭霧水,干嘛跑這么快?我有這么可怕嘛?
茫然無解的回了宿舍,也忽略了肚子“咕咕”叫的拼命提醒。
宿舍門口,見李稚垣和張默存正巧回來,手上多了兩個個肉夾饃和一瓶水,才想起自己的肚子還空蕩蕩哪。
卻又急著和微信新聯系人嘮嗑,把肚子拋在腦后了。
回到309后,只見盧富貴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水,打算用水來撐撐肚子,張默存瞥了一眼李稚垣,暗示他行動?
“哎呀,吃的好飽,這兩個肉夾饃吃不了了,怎么辦?”李稚垣一屁股坐在床上,側躺著默默肚子,肉夾饃的香味瞬間爆炸在宿舍里。
刺激著王為一和盧富貴的味蕾與食欲。
“吃不了?扔了吧。”張默存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
“干嘛這么浪費,你們誰餓,幫我吃了。”李稚垣坐起身,走到盧富貴身旁,“你幫幫我,把它給我消滅了。”
盧富貴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要了,不要了。”
胖子把肉夾饃安置在他的桌上,“別浪費嘛,你吃了,反正你晚飯也沒吃,就當作還你的兩個饅頭咯。”
然后和藹可親的“咯咯”一笑,雙手拍拍肚皮,暗示肚子滿了,裝不下了,一副慵懶樣體現得淋漓盡致。
盧富貴道聲“謝謝”,便拿起肉夾饃細嚼慢咽起來。
然后靜默,張默存在床鋪上端著平板,突然來了一聲,“沒事,以后別和我們客氣。”
突然一股暖流淌入盧富貴的心間,才真的覺得,自己太疏遠他們了,原因就是認為自己不是他們的世界所能容納的,一度自卑,現在想來,他們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自己卻把他們拒之門外。
塞滿肉夾饃的嘴巴微張,認真聽的話,能聽到一聲“嗯”。
張默存嘴角上楊,屏幕上是和“老爹”的聊天界面。
“爸,給你介紹一位高材生。”
“什么學生?”
“我同學,讓他到我們公司上班,每月按時給他發工資。”
“可是沒空的職位?”
“有,肯定有。”
……
未來的一周后,國際企業突然過來應聘大一新生以半工半讀的方式來公司上班,學校當然樂的同意,在抱著新生成績單,經過兩個小時的商議后,七百二十九分的盧富貴和七百三十六分的張默存入選。
張默存用懶得去上班的理由拒絕了這次機會,讓更看重張默存的學校有點失望,所以,從農村走出來的盧富貴成功入選了職位。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順利、簡單。
公司告訴他,不用每天到公司上班,每周記得來報道一次就好,還給他配置了一臺筆記本,每天的任務會定期發給他,完成后上傳到公司郵箱。
還發放了“新華字典”般厚的幾本書,以便他來熟悉公司業務。
盧富貴從開始到結束一直處于懵懂狀態,心底問了一萬遍,“什么情況!”
又聽張默存勸道:“大城市的節奏就是這樣,要跟得上節奏,半工半讀的機會不多,工資也高,既得之則安之……”
盧富貴也便欣然接受了,天降好事,而且有保障,自己還有什么理由猶豫?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于是除了上課和吃飯,課余時間里,晝夜不停的鉆研幾本厚書,請教其他三人筆記本的用法,他們三人也樂的教他,對他幫助不小。
和大佬閃婚后,他又撩又寵!
新書《入夜,嬌嬌被京圈大佬摁在懷里親》已發布,感興趣的寶子可以去看看~溪南喜歡了程易十年。大學畢業時她選擇和他告白,但是慘遭拒絕。自此之后,一個遠赴國外,一個闖蕩娛樂圈。五年之后,溪南成為了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女明星,程易則成為了程家最年輕的掌門人,媒體口中的商業天才。一紙婚約,將兩個人又重新聯系起來。傳聞易風集團的總裁程易行事雷厲風行,為人孤傲清貴,他的緋聞幾乎為零,卻又讓無數人趨之若鶩。但最新的報紙一出,京市所有名媛小姐都瘋了。據報道說:程易已經隱婚,還曾在國外找過一位很有名的珠寶設計師,訂下了一枚價值連城的鉆戒。某日,溪南正在家里看電視,忽然程易打電話過來讓她去書房拿一份文件。文件就放在書桌上,溪南一下便找到了。但同時她也發現了程易的秘密,她隨手打開了正放在柜子里的小黑盒。里面裝的正是一枚鉆戒,足足有七八克拉,說是鴿子蛋也不為過。溪南將鉆戒戴在手上試了一下,尺寸完全合適。一瞬間,心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綻開,眼底浮動著一層不易察覺的驚訝和不知所措。1.雙向暗戀2.雙處3.冷厲京圈大佬vs明艷女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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