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張廣之換好了衣服來到了臨淵殿之中,這里是皇帝與群臣開朝會的地方,在皇城比武期間,也是在此處召見并獎賞比武前三甲的地方。
比武的前三甲早已跪在殿中,張廣之坐到了龍椅上,然后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身邊的霍白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并沒有說什么。
“你們三人誰是第一啊?”
張廣之雙眼微瞇,對著下方的三人問話。
裴青書跪著朝前面挪了半步,恭恭敬敬的回道:
“啟稟殿下,草民裴青書幸得頭名。”
“哦,裴青書,我記得你,你是使劍的。說起來,你們三個都是用兵器的吧……”
見太子問話,三人連忙回答稱是。
張廣之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然后身體前傾,對著三人說道:
“幾塊破木頭怎能展現出各位的實力呢?”
聽到這話三人的身體一晃,幾人都不是蠢人,他們猜到了這位太子想要干什么。
“來人!把神兵閣中的兵器取來,神兵當然是要配英雄才好……”
過了片刻,侍衛們抬出了三座兵器架,一座是劍,一座是槍,一座是刀,放到了御臺下方。
“三位英雄,請挑一件自己喜歡的兵器吧。”
張廣之饒有興趣的看著臺下的三人,然后又補充道:
“只要在這能拿到第一,那他將會成為皇室供奉,同時受封爵位……世襲罔替。”
三人聽到獎賞之后,眼睛立馬就紅了,天下承平已久,數十年來鮮有戰爭,不知多少年沒有新的貴族出現了。
三人立馬沖向兵器架,裴青書拿到寶劍之后連頭都沒回,立刻朝前面一撲,這是為了防止葉無歡憑借長槍的距離來偷襲他。
而第三名的那個用刀的高手就沒這么好運,不知是不是被爵位沖昏了頭腦,竟然忘記了三人之中有人是用的長槍,他剛剛拔出刀,沒來的及轉身就被葉無歡捅穿了心臟。
“呵哈哈哈哈!!!”
見到一人被瞬殺,龍椅上的張廣之面色潮紅,雙眼之中滿是興奮之色。
此時裴青書背靠在柱子上,警惕的盯著葉無歡,雖然自己是比武的頭名,但若是真刀真槍的正面拼殺,自己也并無絕對的把握。
葉無歡提著染血的長槍,眼中布滿了亢奮的血絲,舔了舔嘴角,原本冷酷的臉龐上也滿是瘋狂之色:
“裴青書!來吧!”
裴青書深吸一口氣,慢慢將寶劍抽出來,眼睛不停的打量自己與葉無歡的距離,還有他手中長槍的長度。
之后一步一步的朝著葉無歡挪動,右手的食指與中指的指縫夾住劍柄,左手指縫夾住劍尖之下三寸處,擺出了一個夸張的架勢。
“長槍對短兵有著天然的優勢,不過對于雙方都是高手而言,這股優勢也會變成致命的劣勢。”
“嗯?”
張廣之疑惑的看了霍白一眼,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話。
下一刻,葉無歡槍出入龍,右手握著槍身朝前面一刺,對戰短兵高手,一定要把控好距離,既不能太近,讓其貼近身體,又不能太遠,讓其能夠挑開長槍。比武的時候因為是木槍,所以被裴青書強行突破,而這次可是真槍,只要被捅到那可就是個窟窿。
然而葉無歡就是習慣成了自然,長劍、長刀和奇兵的攻擊距離他都很熟悉,然而就是因為太熟悉了,這才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裴青書左手夾住劍身用盡全力向后拉扯,而右手青筋暴起,用盡全力固定住劍柄,眼中殺機一閃。
“斬星!”
在葉無歡出招的一瞬間,他微微側身,猛然松開左手手指,右手的手指拼盡全力夾住劍柄,劍身化作一道白光閃過。
裴青書喘著粗氣向后退了一步,他的左肩被葉無歡捅了一個洞,右手的食指與中指的第一指節夾住了劍柄的最末端,右臂不停的在顫抖。
而對面的葉無歡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裴青書:
“你……你……你!!”
隨后喉嚨出現一條紅線,鮮血從中溢出,無力的趴倒在地上。
‘啪啪啪啪啪’鼓掌聲從御臺上傳來,張廣之一臉欣賞的看著裴青書,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好好好!不愧是被我父皇稱作英杰的人物,你非常的好!”
裴青書連忙跪下磕頭,然后聲音顫抖的說道:
“多謝殿下抬舉,草民愿為殿下手中之刃!”
張廣之聽到這番話后,臉上的笑容極其古怪:
“很好很好!獎賞是你的,爵位也是你的,不過想成為我的手中刀嘛,你還得做一件事情……”
裴青書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著臉上滿是嘲弄的張廣之,隨后又狠狠的將頭叩在地上:
“愿為殿下效死!”
……
云州,流星武館。
館中的門徒們皆歡天喜地,相鄰的武館門派都送上了禮品。這次流星武館可以說是天下聞名了,有兩人殺進了皇城比武的前十,一人更是奪得了魁首,還被太子殿下,不,現在應該是陛下封了爵位。
云州的名流們都親自到武館中賀喜,蕭必圖的一張老臉上滿是春風得意,再過半年自家武館就會是云州第一武館了。
如果裴青書沒有接手武館的想法的話,就讓霜兒和周處成婚,到時候自己就能退居二線了,好好的鉆研劍道的極致。
而此時的裴青書一臉掙扎的走到蕭必圖的身邊,然后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師父,周處呢?”
“周處去隔壁蒼州了,我的一個老朋友走了,讓他去代我吊唁,大概兩天后就能回來。”
“兩天……沒那么多時間了……”
裴青書失魂落魄的說道。
蕭必圖疑惑的看著徒弟,自從他奪得頭名后,回來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但他也沒有多想。
……
第二天。
李狗兒是當地有名的潑皮,昨日見那流星武館門庭若市,據說是在皇帝面前露了大臉,馬上就要騰飛了。自己決定今日去磕幾個頭,討點賞錢來花花。
當他一來到流星武館的門口時,發現里面寂靜無聲,他疑惑的撓了撓腦袋,畢竟以前一大早就能聽到武館中傳來練劍的聲音。
他糾結了半天,決定去敲門討要賞錢,到時候一開門自己就磕頭,最多不過挨一頓打而已。
想到這處,李狗兒便戰戰兢兢的敲了敲門,等了半天都沒人開門,隨后又加大力道。
結果一下把門給敲開了,里面傳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李狗兒雙腳打著顫進入了武館。
一進大廳頓時嚇得屎尿起出,拼命的朝門外跑去,邊跑邊大喊:
“殺人了!殺人了!流星武館被滅門了!!!!”
這個即將在云州崛起的武館,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并且所有門徒和館主的頭被鑄成了京觀堆放在大廳之中,只有三人幸免于難。
此時的周處在云州的官道上被人攔住了,攔住他的正是裴青書。
周處木訥的臉上帶著疑惑,眼前的裴青書衣衫被鮮血染紅,全身都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腳步蹣跚,雙眼無神。
“周處……來吧……用出你最強的招式……”
周處雙眼微瞇,將手按在了劍柄上,他感覺到了裴青書有點不對勁:
“你怎么了?”
裴青書抬起頭,無神的雙眼猛地變得凌厲,然后低沉著聲音說:
“對不起了,皇命難違,陛下口諭:流星武館涉嫌謀害先帝,命裴青書盡誅逆賊!”
聽到這番話,周處的雙眼變得血紅,木訥的臉龐變得如同惡鬼一般猙獰:
“裴青書!!!!!”
右手握住劍柄拔劍而出,青筋暴起,巨大的力道竟然將劍柄捏碎。
“死!!!!”
一劍劃過,道路兩邊的落葉都被刮起,無數落葉在太陽下飛舞。
裴青書舉劍極速沖向周處,空中的落葉皆被分成兩半,兩人相互交錯而過。
周處的脖子被斬開一半,鮮血噴出兩丈之高,脊椎也被斬裂,即使是這樣他依舊轉過身體,用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之人。
裴青書沒有回頭,徑直朝著前方走去,片刻之后,周處站在原地失去了生命跡象。
不一會兒,從道路旁的密林出現了十名甲士,他們站在樹蔭處,看著官道上依舊站立的身影。
“嘖嘖嘖,若是打仗,這位可是真正的猛將啊!頭都要被削掉了,這都不倒!”
“去,把頭給他砍下來,京觀就差他了。”
“一起去,我也想瞻仰一下猛將的樣子!”
“哈哈哈!”
十人悠哉游哉的在密林中晃悠。
而此時的周處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無神的雙眼也變得靈動起來,一陣恍惚之后,周處活了過來。
“剛來,什么死法?”
周處低著頭掃視四周,看見滿地的落葉上面沾滿了鮮血,然后摸了摸脖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這個世界的層級很低啊,貌似都沒有天玄大陸高。”
周處也就是李恩眼神微微閃動,或許這才是自己應該穿越的第一個世界,只不過被‘帝俊’給陰了。
李恩吐出一口濁氣,然后大喊一聲:
“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
話音剛落,十名甲士提著長戟走出了密林,看著活蹦亂跳的周處,十人面面相覷。
隨后露出兇光,慢慢朝周處逼近:
“這該死的裴青書,竟敢欺瞞陛下!!!”
李恩一臉懵逼的看著十個甲士,然后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和對面十人的實力。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