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出十五都是年”，過完元宵才算給春節(jié)畫上句號。正月十五是中國人的元宵節(jié)，又稱“上元節(jié)”，作為農(nóng)歷的第一個滿月，寄托著人們新一年的美好期待。

“山子～鳳山～張鳳山～”大清早林杰就在張鳳山家門口大聲叫他。

“山子～山子？快起吧，林杰在大門外叫你。”鳳山媽媽在隔壁臥室叫鳳山。

“才幾點啊，這家伙干嘛？煩死了！”張鳳山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仿佛還在做夢，回復(fù)道：“本來在夢里剛準備吃大餐，就聽到有人在叫，叫叫叫～”話還沒說完就又自言自語地睡著了。

“你小子起不起，太陽曬屁股啦！”說話間林杰已經(jīng)站在鳳山床前，一把扯掉了他的被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還睡！”林杰大聲地喊道。

“我管他什么日子，我只知道今天不用上學，不用寫作業(yè)，還不用去拜年。”鳳山慵懶的說到，伸了個懶腰，趴下單手撿起地上的被子繼續(xù)躺下。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街上有花燈，晚上廣場有煙花。別睡啦，起來，北邊廁所有結(jié)婚的！”林杰話音剛落，鳳山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問到：“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林杰又準備重復(fù)一遍，剛說完“正月十五”，鳳山立刻打斷問：“不是，最后一句。”

林杰疑惑說：“北邊有結(jié)婚的？”

“誰家結(jié)婚”，鳳山插話問。“高水泥臺家傻兒子，猴毛家”林杰迅速回答到。

“走，咱們看看去。”說話間鳳山穿上褲子就要往出走。剛離開床邊，立刻走回來和林杰說：“你去外面等我，我拿點東西。”說著支走林杰，自己鬼迷六眼地悄悄走到書柜旁，左右四下看看沒人，伸手去麥乳精桶里抽出一張十塊來。趁他媽媽不注意，將門虛掩，偷偷溜出了家門。

他二人剛走到胡同口，就聽到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北邊猴毛家門口圍了很多人，有起哄的，有看熱鬧的，基本上整個片區(qū)的小孩和居家婦女聽到鞭炮聲都積極過來了，好不熱鬧。鳳山看了看高高的太陽，估摸著差不多九十點的樣子，喃喃自語道：“看來新娘子快接回來了”。

說起猴毛家，住在這一片的人基本都知道，這家人是八十年代末期蓋的房子，因為家里是搞汽運維修的，很早家里就弄了輛不知幾手的舊摩托。那個年代，家里能有一輛自行車已經(jīng)是身份的象征了，更別說摩托車了，就算是舊的，那也是有錢奔小康的象征。為了摩托車方便進出，猴毛的父親自己在門前筑起一個水泥臺，磨了一個斜坡，摩托車回來、出去都可以直接騎著走。所以每天猴毛他爸騎著摩托回來和準備出門時，門前都會有小孩兒來圍觀，看摩托冒煙，聽馬達轟隆響，偶爾還能看到他爸給炫個車技什么的。猴毛是哥兒倆，他排行老二，他哥比他大十多歲，因為一次下雪天偷偷騎他爸的摩托車出了車禍，把腦袋摔了，留下后遺癥，走路一癲一癲的，說話還流口水，所以附近的孩子們給他個起了個外號叫：“傻兒子”。

鳳山立刻起床的原因，就是驚奇傻兒子都能結(jié)婚，一定要去看看哪家新娘子這么厲害。是不是也是一顛一顛的走路，還流口水，“哈哈”他想起了就想笑，這倆人走到大街上難不成和“僵尸”一樣？一蹦一跳，滿地口水。

說話間，接親的隊伍回來了，一輛吉普二一二，車頭放了朵大紅花，后面跟了幾輛摩托車和自行車，都綁著紅花、紅綢。

“都注意點，要放炮啦～”娃娃們都往后撤。說著猴毛點燃一根煙，點燃了鞭炮，“噼里啪啦，咚咚～咔咔～”大地紅（鞭炮名字）和二踢腳輪流地響，只見猴毛他哥從吉普車上下來，顫顫巍巍的，下車后探頭進車里抱下來一個胖胖的女人。這時，在遠處的房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不流口水，正常人！”所有人都哈哈大笑，鳳山和林杰一看，一個黑不溜秋的小孩，又是“黑老牛”，這大俠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猴毛家房頂，為大家現(xiàn)場直播，看新娘子是不是正常人。

“你個小兔崽子！你給我滾下來～”猴毛爸爸氣的直跺腳，仿佛上去就要把“黑老牛”扯下來。但一看，這么多親朋好友在，大喜的日子和一個孩子過不去也沒必要，說到：“你個臭小子，等回頭我去你家告你媽去！”

“吿去～吿去！喝尿去～”黑老牛做了個鬼臉，一轉(zhuǎn)身跳了房頂，一溜煙不見了。

鳳山有些失望拉上林杰就要走，林杰趕忙說到，“別走啊，地上那么多臭炮，你不要啦？”

鳳山說：“等一會兒人少了咱倆再過來，先去買點吃的，我還沒吃飯呢。”說話間二人朝著“瘸子”的小賣部跑去。

二人剛走過林杰家的胡同，突然一個大點小孩叫鳳山。這孩子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過年新買的衣服。“是飛飛”林杰說到，“鳳山，聽說你爸發(fā)橫財了？”飛飛好奇的問。

“誰說的？”鳳山反問道。

“黑老牛啊，早上猴毛家結(jié)婚，大家在一起玩，他和所有人都說了啊。”飛飛回復(fù)到，“你倆這是又要去小賣部，帶我一個唄。”

“去什么小賣部，我倆要去小樹林，聽說昨天那里有個死娃子（其實就是死去的棄嬰）”林杰趕快辯護到。飛飛一聽有這事，立刻小聲地說：“那我不去了，去看吧，我媽叫我回家吃飯了。”

“膽小鬼，死娃子都不敢看，趕快回家和你媽學做月餅去吧！”鳳山得意的說著，隨手就在飛飛頭上拍了兩下，飛飛哇一下就哭了。說起飛飛家，在這一片是有名的手藝人，他媽每年八月十五就會做月餅，家家戶戶拿著面、糖和胡油排隊來他家做月餅。

飛飛一哭，一個胖胖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家胡同口，大叫：“是誰又欺負我們家飛飛！誰啊～。”

“快跑”鳳山和林杰撒丫子就跑，生怕飛飛他媽看到是誰欺負他兒子。兩人一溜煙跑進前面的胡同就貼墻藏起來，只聽到飛飛和他媽說“是鳳山打他腦袋”，飛飛他媽說著就要去鳳山家。

“這下你完了，回家你爸該用皮帶抽你了。”林杰幸災(zāi)樂禍地說到。

“他又沒證據(jù)，一個小孩說我打他就能證明嗎？”鳳山狡辯到：“管他，咱快去小賣部。”說完，二人朝著小賣部跑去。

“來了您吶～萬元戶，今天要點啥？”小賣部老板看到鳳山來，迎出門，仿佛看到了財神爺，比對他親爹都恭敬。

“有啥新玩意嗎？”鳳山追問道。“昨天來了一批變形金剛的“麻克”（那個年代的一種紙牌），最新版的，你們看不看？”瘸子瞇著眼睛回復(fù)到。

“不看了，給我來5大張，再來兩包泡面和兩袋大白兔奶糖”鳳山霸氣的說到。小賣部老板開心地迅速把貨找到，送到二人手上，交了錢倆孩子就朝著小樹林方向跑去。

話分兩頭說，猴毛家迎娶回新媳婦兒，他爸劉老漢在自家院子里和屋子，里里外擺了五桌菜，感謝前來賀喜的親朋好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位新人一一敬過酒，老劉頭也喝的差不多了，他老伴兒一看天也不早了陸續(xù)開始送賓客，其中有個給政府領(lǐng)導(dǎo)開車的司機，喝的有些多，就開始罵罵咧咧。老劉媳婦一看這人，又惹不起趕快攙扶著就往門外送。“哎呀？你這是攆人嗎？你個破修車的，還想請領(lǐng)導(dǎo)！我能來都是給你面子，知不知道？”司機陰陽怪氣的罵到。

“您老人家能來，我們家蓬蓽生輝，三生有幸”老劉媳婦應(yīng)聲到。

“這還差不多。”酒鬼司機得意的往門外走去。說起司機，在現(xiàn)在可能到處都是，但在那個年代是個技術(shù)活，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尤其是給領(lǐng)導(dǎo)開車的，領(lǐng)導(dǎo)不在時，恨不得哪里都要讓他幾分。

醉漢司機搖搖晃晃的從猴毛家出來，鳳山和林杰這時從小樹林出來，正要去猴毛家門口撿“臭炮”，突然看到這最醉漢立刻覺得好玩，鳳山說：“你說咱倆罵他他能不能聽懂？”

“你看他那個樣子，不睡在路上算不錯了，罵他更聽不到。要不咱倆試試？”林杰打趣說到。

說著二人迎面跑到醉漢司機前，罵到：“紅臉漢，大笨蛋，放個臭屁崩瞎你。大傻瓜～有本事來抓我們啊！”

二人罵完就趕快跑，只聽那醉漢罵罵咧咧在后面追，邊追邊喊“哪家的小兔崽子，看我不弄死你倆！別跑，給老子站住～”

眼看醉漢追上來，倆孩子慌了，先趕快跑到了林杰家，藏到院門后面，只見醉漢一腳蹬開他家大門，朝著屋子里面沖進去，二人趁此刻空擋，從醉漢身后偷偷溜了出去，直奔鳳山家跑去。

鳳山家住在胡同里的從西往東數(shù)第三家，二人剛跑進他家，就聽到醉漢挨個敲里面前兩家的門，打問完，搜尋未果，也直奔朝著鳳山家來。

倆孩子哪里見過這場面，一跑進鳳山家，他倆怕被大人發(fā)現(xiàn)，趕快躲進院子里的菜窖下面，只聽到醉漢一腳踢開大門，緊接著一塊兒磚頭砸到鳳山家的屋門上，大叫：“把你們倆小兔崽子送出來，看我不弄死他們！”

“你找誰？你要弄死誰？你誰啦！滾出我們家！”鳳山爸爸從屋子里面沖出來，一個箭步上去抓住了醉漢的衣領(lǐng)，醉漢還沒緩過神，就被一腳踢倒在地。

醉漢這時才緩過神來，仰頭一看，只見一個精壯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目測身高有一米九左右。他立刻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指著鳳山爸爸說到：“你們家慫孩子罵我，我弄他不行嗎？”

“你以為你是誰？你動我家孩子根毫毛試試。”鳳山爸爸義正言辭的回復(fù)到。

醉漢眼看遇到了硬茬，立刻話鋒一轉(zhuǎn)說到：“別再讓我看到那倆兔崽子。”說完奪門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你們倆個臭小子，還不給我從菜窖里爬出來？”鳳山爸爸厲聲喝到。倆孩子聽到呼喚，灰溜溜的從菜窖爬出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視一看，哈哈大笑。“還笑！林杰，趕快回你家去，你媽該著急了。張鳳山，你小子給我回屋去，等我一會兒回來收拾你！”說著，鳳山爸爸領(lǐng)著林杰就把他送回家去了。

“今天你欺負飛飛了？”一進家門，鳳山媽媽就問他。

“我閑著沒事欺負他干嘛？再說，如果我真欺負他了一定是他嘴癢癢了，胡說八道。”鳳山狡辯到。

“你呀！真不讓人省心，一會兒看你爸回來怎么收拾你！”鳳山媽媽無奈的說到。

“我又沒做錯啥，有什么可收拾的。”鳳山心虛的說著。沒過一會兒，他爸爸從外面回來了，一進屋，就陰著臉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

“你小子今天罵人沒？”鳳山爸爸質(zhì)問到。

“我罵誰啊？”鳳山狡辯到。

“還不說實話是不是？林杰都告訴我了，你說你倆這熊孩子，我要不在家，你倆多危險！”鳳山爸爸氣沖沖的說到：“還有，聽說你現(xiàn)在很有錢，江湖人稱“萬元戶？”你小子出息了哈？我一個工薪階層一樣之間發(fā)達了，說吧，哪來的那么多錢？”

其他的鳳山都不怕，唯獨“萬元戶”這事兒可不能暴露，要不萬能錢桶將不保啊。心里想著，鳳山解釋道：“什么萬元戶，都是黑老牛胡說的，我就請他和林杰吃了兩袋酸梅粉和泡泡糖，錢是壓歲錢。”鳳山一邊說一邊把剩余的零錢掏出來。他爸媽相視一看，無奈的同時搖搖頭，他爸說道：“趕快洗手吃飯，以后少給我在外面惹事啊？”說完，轉(zhuǎn)身盛飯去了。

鬧花燈是元宵節(jié)傳統(tǒng)節(jié)日習俗，始于西漢，興盛于隋唐。隋唐以后，歷代燈火之風盛行，并沿襲傳于后世。而正月十五，又是一年一度的鬧花燈放煙火的高潮，張鳳山生活的這座城市是一座西北小城，這座鑲嵌在西部的璀璨明珠，是一座充滿活力與魅力的工業(yè)城市。它位于黃河中上游，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是連接西北、華北和東北地區(qū)的交通樞紐，這座城市雖然建市不到30年，但作為一個移民城市，全國各地的人也帶來了多元的傳統(tǒng)文化。元宵節(jié)這天，家家掛起紅燈籠，早上第一頓飯一定是一碗熱氣騰騰的元宵，晚上市區(qū)會在主要街道和公園掛上樣式各異的燈籠，有月亮形的、人物形的、還有走馬燈（一匹馬圍著燈籠轉(zhuǎn)）等等，花色各異、樣式豐富多彩。花燈過后，晚上十點鐘，會在人民廣場開始放煙花，足足半小時，讓人民的生活有盼頭，更為這座小城蒙上了五彩斑斕的絢麗色彩。

晚飯過后，鳳山爸爸媽媽帶他來到奶奶家，因為放煙火的地方距離奶奶家很近，只有一個路口的距離，所以到這天，鳳山一家和他的三個姑姑們也都會帶著家人聚集到這里，這也是他爺爺奶奶最期待的時刻。外面燈火輝煌，鞭炮齊鳴，孩子們嘻嘻打鬧，大人們談天說地，張家長李家短的。奶奶見鳳山爸爸一家子來了，眉開眼笑地迎出來，奶奶旁敲側(cè)擊地問鳳山爸爸：

“水易，怎么樣？有準沒？”

鳳山爸爸不耐煩的答道：“哎呀媽！這才幾天，人家多數(shù)單位都還沒正式上班呢！”

“反正你給我上點心！這是自己家人的事，你舅舅還在家著急呢！”鳳山奶奶催促說。

“知道了，放心吧，明天一上班我就去打聽打聽。”鳳山爸爸安慰的說，“還有啊，媽，晚上吃完飯咱們一起去廣場看煙火吧！正好今天我姐還有妹妹們幾家都來了。”

“你們幾家子帶著孩子們?nèi)グ桑液湍惆挚醇遥覀冏卟粍印！崩咸^也不回的向客廳走去，心懷不滿的態(tài)度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生氣了！

“鳳山，你敢去庫房拿蘋果吃嗎？今天下午姥爺剛買的一箱大蘋果！”鳳山表姐趴在他耳朵上問他。

“你敢我就敢！”鳳山回復(fù)道。

說起鳳山的表姐，也就比他大1歲，因為年齡相仿，倆人一到周末就來到奶奶（姥姥）家，雖然是女孩子，但是人高馬大，比男孩子還調(diào)皮，因為皮膚黝黑，很多人都以為她是男孩。這倆孩子一個人還好，只要待在一起就到處惡作劇。

平時吃不上水果，只有過年才會有這么多好吃的，因為來的人比較多所以，鳳山爺爺就會提前備很多年貨。所以鳳山奶奶家的庫房一到過年就會堆的滿滿當當?shù)模刑枪嬃线€有各種水果，為了防止孩子們偷吃，鳳山爺爺還單獨配了一把鎖，拿什么吃的，必須經(jīng)過他允許才能打開，而且每次只能他一人進出庫房。

倆人一拍即合的原因，是因為當時正好看到庫房的門沒有鎖。倆孩子趁著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飯的空擋，悄悄起身，摸索著來到庫房門口。

“你在門口等著，我先進去看看有什么，有人來了你發(fā)信號！”鳳山表姐低聲說完，推開一個門縫溜了進去。

“表姐～表姐！怎么樣，找到蘋果沒？”鳳山在外面焦急的小聲打探問，里面半天沒個回應(yīng)。他偷偷推開門縫，向里一看“好家伙，你怎么不叫我自己先享受起來啦？”只見鳳山表姐一手拿著一瓶果汁，一手拿著雞蛋糕，大口吃喝著。鳳山怕都被她吃完，一個側(cè)身也溜了進來。

“你怎么來啦？不要命了？這屋子可是咱家老爺子的藏寶庫，被讓發(fā)現(xiàn)了咱倆都要完蛋。”鳳山表姐驚訝的說。

“你可真行，有好吃的不叫我，還是當姐姐的樣子嗎？”鳳山嘟囔著嘴回復(fù)道。

“我的好兄弟，隨便挑，趕快找蘋果，我一直沒找到。”鳳山表姐為了堵住這小子的嘴趕快遞上一瓶飲料，繼續(xù)說：“咱倆喝完的飲料怎么辦，姥爺肯定會發(fā)現(xiàn)的。”

鳳山咕咚咕咚一大口，喝完一擦嘴，說：“老辦法啊，無歸原處。”

“弟弟啊，還是你聰明，哈哈”表姐夸贊說完，也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沒一會，一箱24瓶飲料全干完，就這記錄配這肚子，估計在這個年代沒幾個孩子能比得了。滿滿當當?shù)娘嬃舷浔缓鹊钠孔永锟湛杖缫玻驗閭窝b做的好，不抱起來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里面是空瓶子。沒一會，二人吃飽喝足開始找蘋果，最后終于在貨架的第二層拐角里看到了蘋果箱子。為了不讓鳳山爺爺發(fā)現(xiàn)，鳳山從蘋果箱子的背面拐角處，偷偷開了一個洞，正好他的小手能伸進去拿一個蘋果出來。

“孩子們，走啦！看煙火去嘍～”姑姑吃完飯在院子里呼喚孩子們，喊完就回屋了。這倆孩子在庫房一聽有動靜，每人從箱子里掏了一個蘋果，悄悄地從庫房溜了出來，帶上門。

“好險啊！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表姐感嘆道。

“走啦，先回屋，先回屋啊”鳳山說著，趕快走到庫房對面的臥室窗戶下，一下就爬上了窗臺，跨過窗戶翻回臥室，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老手。鳳山表姐呢，假裝慢悠悠地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穿過客廳，來到臥室的匯合據(jù)點。這下開心了，倆人幸災(zāi)樂禍地躺在臥室的床上，哈哈大笑，心想著過年太幸福啦，開始啃起他們的戰(zhàn)利品（蘋果）來。

都說“先前有多瘋狂，后面就有多遭殃。”倆人蘋果還沒吃完，只聽到鳳山爺爺在院子里氣勢逼人的大叫：“誰家慫孩子啊！怎么不聽話？一點禮貌不懂？鳳山～二樂～你們給我滾出來～！”

鳳山透過玻璃，悄悄探頭一看，只見院子里面撒了滿地的蘋果，“怎么可能，我們都弄好了啊，哪來的蘋果啊！”鳳山心想著，完蛋了。

“都給我出來，快點滾出來，倆個小兔崽子！”鳳山爺爺暴躁的喊道。因為他爺爺是最早來到這個城市的建設(shè)著，沒多少文化，在那時，報個粗口都習以為常。倆孩子哪見過這陣勢，頓時都慌了，他們沒想到老頭會因為幾個蘋果會發(fā)這么大火，若是放到今天可能都會覺得可笑。他倆立刻從臥室來到客廳，乖乖坐到沙發(fā)上，氣都不敢呼一下，一動不敢動，靜靜等候發(fā)落。

“你們倆說吧，誰偷吃蘋果了？還把飲料都喝完了，還留著空瓶子。”鳳山爺爺質(zhì)問道。鳳山和表姐誰都不敢說話。看了半天沒人回答，這下可把老爺子惹急眼了，朝著鳳山坐的單人沙發(fā)就沖了過去，朝著他小腿的位置上去就是一腳。

“咔嚓”，新買的皮沙發(fā)瞬間被踢開一個大口子，鳳山也瞬間“哇”地一聲同時嚇哭了。

“怎么啦！怎么啦！老頭子～你瘋啦？為了幾個爛蘋果踢斷孩子的腿啊！”鳳山奶奶立刻從里屋趕出來，跑到鳳山跟前，嚷嚷道：“謝天謝地噢～不是孩子躲的快，他的腿可就真斷了！”

原來，鳳山就在爺爺踢他的一瞬間，小腿無意識的條件反射，即刻位移了一下躲開了，要不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

姑姑一看這情形，趕快上前拉起來倆孩子返回臥室，說：“你們倆千萬不要再出來，你們的爺爺（姥爺）正在氣頭上！”說完反鎖臥室門走了。

倆孩子都受到了驚嚇，哭了一會兒也沒力氣了，緩過神來，只聽到外面有人在爭吵，鳳山表姐夸張的說：“我們趕快跑吧！要不一會姥爺會打死咱倆的！”

“往哪跑啊？”鳳山哭著說。

“去我家，姥爺他不敢來我家，他也找不到。”鳳山表姐安撫說。

倆孩子商議完，趁著姑姑、奶奶和爺爺爭吵的間隙，他們偷偷打開臥室窗戶，一下就翻了出去，打開院門，朝著鳳山表姐家跑去。

這個元宵節(jié)就這樣的過去了，這幾件事，在鳳山的記憶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揮不去，打不散，也永遠無法忘記。因為想起那些年，就會不然而然的回憶起那些事，更會回想起那些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