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夢令(三)
- 穿書為帝:孤每天都在自救
- 無鹽不咸
- 1691字
- 2024-06-12 20:27:58
但葉冰妍也絕不會讓葉家人上位,無論是誰,與她都隔了一層。
若是葉家家主,那更為可笑,堂堂太后,轉而成長公主,豈不成為天下人茶閑飯后的談資?
再者,謝氏血親繼位也順天下之意,不必廢兵勞卒去平定各處不滿葉氏當權的反叛。
謝漸商生下皇嗣,便可偽造皇帝去駕崩暴斃,把孩子立為君。
只懵懂幼兒,在掌中玩弄豈不是易如反掌?屆時謝漸商也沒什么用了,最好的選擇就是殺了她。
把她葉冰妍做過的事都交給死人保管。以后她只要架著一個傀儡皇帝,便可輕而易舉把持朝政,唯我獨尊。
鮮嫩的花還沾著霧水珠,謝漸商勾起唇角,修長的手指撫去晶瑩水珠,將花簪入葉太后的鬢角,輕輕地笑,“兒臣,都聽母后的。”
謝漸商走后,葉太后抬手將花拔下,在手里握緊,花瓣像血一樣流下,“豎子難與為謀!”她隨手將花扔掉,花朵在地上滾了兩圈,最后皺巴巴地蜷在角落。
謝漸商嘴上答應得好聽,但行為卻早已不受她控制,若有一天,她要與葉氏魚死網破,她這個太后之位也難保。
終究是姓謝的,身體里流著一半葉氏的血,骨子里還是偏向謝氏的,尤其是向著那個茍延殘喘三載的廢太子。
謝漸商不念著葉氏的鼎力之恩,反倒是認他們那點小恩小惠——若不是她念著謝漸商是她的骨肉,當初她的皇子夭折時,她就不會把她抱到葉家養著,而是直接換一個孩子。
與葉太后不同,謝漸商還有興致到枯葉滿地,落紅無數,殘葉枯荷的御花園里走一遭。
其實她有什么資本同葉氏抵抗?指望葉氏忠君之心嗎?是她自己削去了謝氏宗親的羽翼,做了葉氏虎的倀。
朝中親君的大臣位卑權輕,倒是年輕,有幾分血性,可也僅數人而已,成不了大氣候,唯一可信賴的大皇兄歿了——指望那幾個遠嫁的姐姐?她們不是自身難保,就是覬覦這個皇位呢……
想來,也真是可悲,她這如今一切者都是葉氏給的,卻為了一個“謝”姓,要與整個葉氏為敵。
“孤姓謝啊……”她仰起頭,長嘆,無奈地苦笑了下,她是許了一個多大的諾啊。
已是十一月末,入了臘月,就是年關。
今年旱澇頻發,就連富庶的江南之地,也有相當農戶顆粒無收。更何況缺水少雨的西北。
流民的問題成了朝堂爭吵不休的導火索。
其實流民并非他們爭論的重點,只是涉及到他們的利益,這件事如同一滴水濺進了滾燙的油鍋里,立刻炸出灼燙的油花。
謝漸商坐在龍椅上,眼下的青黛根本遮不住,蒼白的臉,導致那張嘴格外得紅,像是喝了血一般,白得幾乎可以清楚看到青紫血管的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撐著下顎,看著底下大臣唾沫橫飛,劍拔弩張,幾乎要打起來。
“陛下,臣以為如今江南之地已入冬,澇災已然是制止,流民應將其遣返回家鄉,重新來過,更何況,洪災以后,沃野千里,均是良田,至于賑災,臣以為原先郡縣既然富庶,必然有世家大族,放官糧與宗族捐獻,雙管齊下,實為上上策!”底下一個大臣聲音激昂,像是嫁娶時的鑼鼓喧天。
“你放屁!”另一個立刻出列,指著前一個大臣就罵,“就算澇災已過,房室田地均已付之東流,若想來過,談何容易,必然要撥款賑災,穩定民心!”
“江南之地,自古便是魚米之鄉,先時,只少數人居住耕種而已,既然如此,為何不可就地留守,就地賑災?”
“臣反對,江南雖是魚米之鄉,然,此時寒冬,饑寒交迫,郡縣中早就遭此一劫,如何多余糧錢?”
“臣附議,即使多余糧錢,三瓜兩棗怎解燃眉之急?且,江南人少早已是前朝舊事,如今早已是摩肩接踵,揮汗如雨了!”
“既然人口如此之多,數代竟然無一點積累不成?而且,江南只是寥寥幾地遭此劫難,‘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如此,既省下朝中支出,又使江南有此防范之能,不是兩全其美之事嗎?”
……
謝漸商掀起眼皮,看向右側第一位,“葉相怎么看?”
底下的爭吵因為謝漸商的一句話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眼都聚集在謝漸商身上。
“臣以為,江南之地,自給自養最好。”他微微躬身,說話時緩慢威嚴,像小時候每一次逼迫謝漸商吃藥時的語氣一般,無絲毫變化。
“葉相似乎是身居高位久了,居然也說出‘何不食肉糜’的話來了。”謝漸商放下撐著下顎的手,坐直身子。
她垂著眼瞼,半醒不醒的樣子,散漫極了,“既然葉相這般說了,便使葉相去做——否則閉門造車,能做出什么好東西來。”
葉相就是謝漸商的外祖父,是太后黨的一支,不知是不是察覺了葉冰妍的野心,如今倒是多番為難于她了。
譬如,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