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除了黃老太爺，就只有張之維瞬間明白了秦莫所要謀求的事情。

當眾挑明了這小個子是全性中人，就算秦莫把他給殺了也沒有人會提出質疑，甚至在場的人更是會拍手叫好連連。

之所以不殺他而是留給黃老太爺處理，其實是想給黃老太爺和黃家一個機會。

一個真正能和全性撇清關系的機會。

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件事只要是做過了那必定會有人知曉。

黃老太爺與全性勾結之事雖說是為了給自己孫子報仇，可這樣的行為卻是所有人都不能認同的事。

消息一被傳出，整個黃家也就不復存在了。

身處于亂世當中，任何不明確自身立場的人都有可能帶來災禍，會給整個異人界帶來動蕩。

相較于全性中人，異人圈更不能接受的就是像這樣隨時都能變換立場，為了一己私利去破壞底線的家伙。

如果將全性比作是黑暗，那么像黃老太爺這種有能力游蕩在光明與黑暗中的人才最可怕，也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存在。

一旦這種人出現，就會如同雨后春筍般不斷地生根冒芽，到那時善與惡之間那條明確的分割線，也將不復存在。

這也給了那群有術無道、恨不得將全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的人一絲可乘之機。

星星之火，亦可以燎原。

......

黃老太爺臉色鐵青的看向秦莫，滿是皺紋的面容下帶著些許苦澀。

活了大半輩子的他早就清楚這個年輕人為何會當眾詢問自己的想法，甚至還要將這名全性惡人交給自己來處置。

這不就是為了保你黃家百十年來仁德的聲譽。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真的能停下來嗎？

“我...我...”

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黃老太爺那佝僂的身軀，只見他嘴巴喃喃自語卻是很久都沒有說完這句話。

“看來還是得自己出手才行。”

秦莫見狀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想只能經自己的手來結束這段不光彩的事。

不管如何，這個知道事情內幕的全性斷然不能留。

這不光是為了黃老太爺，自己更是需要一個相對安穩的世道。

在亂世中，秦莫想要登臨拜訪那些曾經出現過得道仙人宗門的計劃也就很難施展了。

心念剛轉動片刻，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掌將還在陷入昏迷的全性小個子拎起準備親自動手。

就在秦莫即將要痛下殺手時，許久沒做聲的黃老太爺終究還是說話了。

“等等。”

黃老太爺拄著拐棍站起身，向秦莫的身邊走來并喊道：“就讓老朽親自來誅殺這全性惡賊吧。”

他邁著小步伐緩緩向前走來，頓時一股凜冽的氣息從黃老太爺身上散發開來。

在場的人陡然感覺到了這濃濃的威壓，尤其是秦莫感受的更為深刻。

強烈的殺意如泰山壓頂從上空硬生生的擠壓了過來，這氣勢壓迫中蘊藏了一位老者對于全性滿滿的恨意。

秦莫感受到這股從后方襲來的氣息，便隨手將全性小個子丟在地上，一個箭步跳下臺走到了張之維的身邊。

“我倒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會出手相助黃家。”

張之維雖然帶著質疑的口氣，不過這話里話外卻皆是贊賞之情。

“天下人管天下事?！?

秦莫沒過多解釋，只是抱起臂膀待在旁邊靜靜等待著黃老太爺接下來的動作。

黃老太爺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到臺上，眼神幽冷的盯著腳下的全性中人。

從管家的手中接過大刀，黃老太爺不再猶豫直接猛地向下砍去，全性小個子也隨之人頭落地當場殞命。

這一刀也徹底斬斷了黃家與全性的不堪糾纏。

“全性的人都該死啊?！?

“好樣的。”

“老太爺的威名不減當年啊！”

臺下不斷傳來陣陣叫好聲，黃老太爺將沾滿血的大刀往地下一扔背身往屋內走去，只留下一句。

“請小友來屋內詳談。”

秦莫和張之維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跟在黃老太爺的身后一同前往。

“黃老太爺當著眾人的面親自動手殺了全性的人?！?

張之維小聲的對秦莫說道：“就算以后被全性爆出曾與黃家合作，估計也不會有人再去相信了。”

秦莫點了點頭，不過此事到這也才算是開始，剩下就是去找尋殺害黃老太爺孫子的全性了。

“我的事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鼻啬獩]好氣的說道，“你龍虎山張天師弟子的身份，也該亮出來了吧。”

“嗯，那是自然?！?

張之維也考慮到剛剛揭穿黃家與全性合作的行為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自己要是不表明身份恐怕難以獲得黃老太爺的信任不說，還可能適得其反。

沒人會愿意將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交給一個陌生人，即便他就在剛才曾幫助過自己。

等走進屋內秦莫二人依次入座，不用黃老太爺吩咐管家就端來了三杯熱茶依次擺放在面前，請示完畢后就起身離開順手關上了房門。

“二位，請，嘗嘗老朽珍藏多年的茶。”

“好，謝謝?！?

先是禮貌客氣了一番，見黃老太爺如此熱情，二人也不好推脫只能端起茶杯輕飲了半口。

隨著一股暖流下肚，張之維面帶微笑的將茶杯放下，并主動介紹道。

“晚輩張之維，師從龍虎山天師府的張靜清天師，旁邊的這位是我朋友名叫秦莫?！?

兩人起身禮貌作揖，黃老太爺一聽竟是張天師的弟子也是趕忙拄著拐棍站直了身子，之前心中的一些顧慮也就此打消。

畢竟龍虎山天師府可是道教正一派的祖庭，統領整個正一。

雖說黃老太爺還沒有親自上山拜訪過，但張靜清天師的威名可是名揚海外，是真正有德行的強者。

“不知二位遠道而來，是所為何事？”

黃老太爺心中納悶，自家好像并沒有與天師府有過關聯，實在是想不通張天師的弟子為何會找到自己。

“黃老太爺，聽聞您家中噩耗?！?

張之維故意將身段放的很低，隨即平靜的說道：“若您老不嫌棄，我二人愿隨您一同前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