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黃老太爺在聽完張之維的想法后，不由得提出了心中疑問：“敢問張道長，你來幫老夫是有何謀求？”

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黃老太爺，怎么會不懂天下沒有免費午餐這個簡單的道理。

他心里清楚，兩人素不相識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前來幫助自己，想必是自己能提供給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既然這是場買賣，倒不如在做事前就先講好條件，省的到最后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您問了，我也就說實話。”

張之維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就直言相告說道：“晚輩最近囊中羞澀，想通過您老來賺點錢花。”

此話一出，坐在一旁的秦莫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你還真是個實在人啊。

黃老太爺也是一愣，那剛入口的熱茶都差點給噴出來，他實在是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張道長竟會如此坦率。

“哈哈哈哈，好！”

將手中茶杯輕柔放下，黃老太爺摸著胡子并夸贊道：“道長如此坦誠的心性，倒是讓老夫少了許多顧慮。”

“修行之人不能只修力，不修心。”

張之維抿了抿嘴唇，正色道：“我一生行事，從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只求做到問心無愧。”

見他將自己心里的想法坦言相告后，黃老太爺對于二人的防備之心也降低了不少。

比起那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像張之維這種能夠將自己的想法訴求完全相告的人，才更加的讓人放心。

至于張之維所要求的報酬是金錢，雖然不知道他用來干什么，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算情理之中的事。

異人也是人，萬事離不開世俗紅塵。

而且修行是一項需要大量錢財來支撐的事，畢竟修行的四大要素：財、侶、法、地當中，這財可是占了頭一位的。

就算是強如龍虎山天師府，也要靠山下的善信們來捐獻資助。

充裕的物質基礎是一個很大的優勢，這也是為什么異人在拜師時會首選較大一點的門派了。

況且本來黃老太爺就需要強有力的幫手，否則又怎么能實現自己親自手刃全性仇家的心愿。

相較于能夠給孫子復仇這件事，僅剩他一個人的黃家早就已經做好了傾家蕩產的準備了。

甚至他自己的這條命，在必要時刻都能夠輕易的舍棄掉。

“張道長，請看。”

黃老太爺從懷中掏出一張抵押單，用手指尖沿著桌面線推到了張之維的面前。

“這里是我在當地銀號里抵押清算出來的全部財產，除了錢以外，這其中還包含了我們黃家的各項產業與門房物樓。”

“只要二位助我報仇雪恨，事成后老朽將全部拱手奉上。”

“到那時，你們即可憑這張單據前往全國各大銀號進行換取。”

黃老太爺抬頭說話間眼神堅定語氣高度的冷靜，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機會了，必須要好生對待。

不過張之維卻是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截了當的說道：“錢的事，就容以后再商議吧。”

這突如其來的拒絕弄得場面有些尷尬，黃老太爺也愣住了神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正當事情看似陷入到僵局的時候，半響沒言語的秦莫突然開口說道。

“黃老太爺，殺害你孫子的那幾個全性妖人現在何處。”

秦莫頓了許久，才詢問道：“畢竟你這么急迫的招選幫手，想必是已經收到確切的信息了吧。”

“不錯。”黃老太爺回應道。

他將自己如何從全性小個子嘴中獲得的信息，一五一十完整的復述給了二人。

在得知孫子的噩耗后，黃家花了大手筆散布出消息想要徹底找到兇手，甚至做好了雇傭唐門進行長期追查的打算。

可消息放出去沒多久，這個自稱是全性中人的小個子便找上了門。

他講出了黃家長孫被三個全性門人殘忍殺害的真相，并直接告知了這幾個人的所在蹤跡。

并且全性小個子講述了與那三人之間的深仇大恨，他所做的這一切目的只是想借黃家的手來替自己報仇。

剩下的，也只是在事成之后索要一筆不小的封口費。

秦莫和張之維默默聽完后隨即對視了一眼，雙方眉眼間皆是愁容。

“難道您老就沒覺得這里面有點問題？”

秦莫冷冷的說道：“事情發生的怎么會如此湊巧，還都與全性的人有關。”

張之維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依照全性妖人的做派來看，這里面定然是有不小的陰謀。”

“我也曾想過這一方面。”

黃老太爺閉上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就算前方是一個萬丈深淵，老朽也得非跳不可。”

“如果照你所說這是場陰謀的話，恐怕全性那幫雜碎正等著老頭子我往火坑里面跳呢。”

“但此次不去，若是這幾個鼠輩藏匿于深山之中，我又如何在這亂世之中尋找到這幾個人的身影呢。”

“我老了，活不長了。”

黃老太爺抬起頭，眼角的皺紋隨著情緒波動不停的顫抖著：“臨死前我沒別的想法，就是想報了這個仇。”

可能無法真正體會的到黃老太爺中年喪子、晚年失孫的悲慘遭遇，但從話里話外中也不難看出黃家已經準備好與那三位全性惡賊殊死一搏了

秦莫和張之維見他如此堅持索性也就不再多說什么，轉而商量起了接下來的計劃。

由于前往全性惡賊的所在地至少需要兩天的路程，要帶上年邁的黃老太爺一同前往必定是會耽擱時間。

為了不耽誤進程，秦莫便試著和黃老太爺商量分頭行動，由他們二人先行一步前去探查情況。

黃老太爺深知自己的身體狀況，為了保險起見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要求。

不過有一點卻是無法改變的，那就是必須要讓他親手誅殺這幾名全性惡賊。

沒辦法，見黃老太爺如此堅持秦莫二人也只好答應下來。

畢竟就只是幾個不出名的全性妖人，以自己的實力他還是有把握隨意將其制服的。

兩人與黃老太爺約定好時間地點，告辭后便租了輛馬車一同朝目的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