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性！”

“他們是最卑劣的異人！是給世間帶來無盡苦痛的群體……是不折不扣的寄生蟲，是貪婪、自私的象征?！?

“殺我師長，滅我同門，隨心所欲，戕害世間！他們中有人沒有國家之分，沒有家庭之觀，沒有信仰，除了隨心所欲和自身的利益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的原則！”

“他們是一群毫無良心、無道德、無原則的人，無論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只要他們想，就會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肉體，他們將才能和力量全部用于追求自己的快感，將獲得建立在其他人的損失之上。”

“全性！”左廿一聲大吼。

“諸位師弟請記住，他們不僅是我們三一的死敵，更是所有人的敵人，是永恒的毒瘤！”

眾門人聽著這句話，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著，想調取自己對全性的認知和相關記憶，可是最后留在他們心中最直觀的記憶，也只有那無根生和李慕玄兩人。

但隨著左廿的話語落下，他們在心中不斷地對比和思考。

最后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左師兄說的沒錯。

就在此時，所有人的情緒被再次調動起來，臉上逐漸出現了肅容。

因為三一門的弟子們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那報仇的念頭在此時變得無比的強烈。

左若童的一句“徒兒”，是他們永遠都走不出的牢籠。

水云看了前方的左廿一眼，就想上前詢問左廿，何時可以帶他們下山？

卻被長青以眼神制止，微微搖頭。

左廿此時心中無比的期待，自己提出三問，想讓所有人重拾心氣，這個目的此時已經完成了一半。

至于為何只是一半，在場所有門人始終繞不開一個人。

恩師左若童。

自己既然答應了門人將全性連根拔起，共登更高?，F在又將所有人的下墜心氣挽回了一截，此時就更不能做自毀長城的事情。

決不能松口現在下山。

若現在帶所有人下山，他們在一場場對全性的廝殺獲得的快感，再加上自己身邊師兄弟離開的憤怒，前面做的一切，都會化為飛灰。

所以自己下一步的目的，就是把握住這股怒火。

先將其緩慢的釋放一部分。

再把握住門人的心氣，在這場時代的洪流之中將三一門徹底轉型！

于是左廿看向門人。

“我們擇日下山報仇，但在此之前，諸位師弟答應我的還作數否？”

一聲喝問之下，所有人想起了自己今早在演武場上的那三問，于是不少人點頭示意。

左廿身后的水云長青亦是如此。

“諸位師弟記住，我們自己的陣腳不能亂，此番下山須牢記三件事！”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

“第一，為似沖師叔和澄真復仇，當日參與圍殺者，通風報信者盡數鏟除！。”

“第二，尋找無根生和李慕玄的下落?！?

“第三，若是隨意牽扯別門別派進來，勿要貪功冒進，即刻回山！切記不能單獨行事，違者即刻逐出三一！”

“諸位師弟，每一個三一門人都很重要，切勿讓其他師兄弟再經歷一次生死之別！”

三個無比詳細的計劃一出，所有門人便知道了，這位左師兄認真無比，是真的打算為師父報仇，并且去實現那偉大宏愿。

“諸位師弟自行返回，往日如何做事，現在就如何做事。”

于是門人盡皆稱是，隨著左廿的一揮手，開始三三兩兩結伴，沿著山路離去。

此時身后的水云終于找到了機會，立刻向左廿追問道。

“左師兄，我們何時下山！”

“等你真正的把我今日說的話想明白了，我再帶你下山。水云，父親已然不在，我等應更加勉勵。你若能做到這些，我將第一個下山手刃全性的機會給你?！?

左廿說完，走向了不遠處，那里站著已經等待了多時的陸瑾。

“左師兄?！标戣泻袅艘宦?，將手中的手提箱遞了過去。

左廿擺擺手。

“你跟上來，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兩人相繼走上了山路，將水云長青兩人留在了原地。

水云和長青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背影，好一會兒，水云眼中帶著迷惑，向旁邊詢問。

“長青?！?

“嗯？”

“你說左廿師兄為何要大費周章？既已經三重，戰力無雙，那么直接下山掃平便是。”

長青沉吟了一會兒，看向這位朝夕相處了數年的同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或許能想到一些，但是我擔心自己不能理解師兄的深意，若是胡亂解釋，難免出問題?！?

“你不妨直接去問師兄?！?

然后他拍了拍水云的肩膀，選擇跟上了左廿和陸瑾離開的腳步。

水云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忽地將視線投向遠處，那里是一方石崖。

“鳶尾花……”

“”

“為自己驕傲……”

“左師兄，你到底謀劃著何事？你要為三一謀取一個何種的未來？”

山路上，匆匆跟上的長青見到左廿對陸瑾吩咐了幾句，然后陸瑾就將手提箱放下，飛快地離開了。

“左廿師兄。”

長青在身后喊了一句。

“不埋怨我了？”左廿調侃一句，使得長青臉上有些尷尬。

“長青不敢埋怨師兄?！?

左廿一笑，這長青還是和以前一樣，于是不愿意說出來，非要藏在心里。于是主動開口。

“長青，你愿意為了父親做到何種程度？”

長青沉默了一下，語氣堅定：

“不計生死。”

“那你又愿意為了三一做到何種程度？”

長青眼神疑惑，難道這不是一件事嗎？

左廿回頭看了一眼，對上了那雙稍帶疑惑的表情，沒來由感慨了一句。

“我們都不年輕了呀?！?

長青一聽，更加迷惑了。卻聽得左廿繼續說道。

“可是我想讓三一永遠年輕下去。”

長青若有所思，正想要詢問，便又聽到了左廿繼續開口，便止住了自己的詢問。

因為他從左廿的聲音當中聽出了一絲的落寞，當下瞬間反應過來，雙拳不由地握緊，盯著面前這個男人的后背。

左廿師兄和師父以父子相稱，若要論情感深厚，所有門人都比不上他。師父仙逝，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下山報仇，甚至水云早就打算下山圍剿全性。

但是左師兄又是以一種何其強大的毅力，才能將這情緒壓制下來？才能面色如常的處理門中事務，主動挑起大梁？

前方左廿只是聲音不斷。

“長青，你可知我在回山的時候，有多恨澄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