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向上攀登，獲取資源跟守住資源，同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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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做這件事，方心同的目標是獲得先進人物表彰。

現在這個時代，對于大多數人，都可以算作是乾坤未定之時。野性，需要到14年之后，才能徹底馴服。

普通人如果忽然間獲得了財富和名聲，簡直就小兒鬧市持金。守不守得住性命，那還要兩說。

他自己的目標是星辰和大海，卻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軟肋。只有把身份先做高了，才有大展宏圖的空間。

放學之后，何老師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

“走吧，帶我嘗嘗你們石城的特色，以后回去跟老趙我也有的吹。”

“何老師，那您可要失望了。我們這地方，除了灶臺魚和殺豬菜，沒有其他特色。就這兩樣，全東北都有。”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那咱們就去嘗嘗灶臺魚。”

倆人找了個館子，邊吃邊聊。何老師全部的心思都在創作上，三句話不離他的電視劇。

方心同所有的實力都在“專注力”上，他本來就是個平凡人，如果不是重生兌換了天賦，他一樣要走回老路。

唯一能讓他甩開別人的，就是他變態版的“專注力”。既能靜下心來學習，也能長時間進行深度思考。

不過要是搞文藝創作，那就有點不沾邊了。

“何老師，咱還是聊聊現實吧。我胡咧咧還行，真跟您討論創作，有點太班門弄斧了。”

老何是松原人，對吃魚特別講究，而且極其擅長吐刺兒。別人恨不得用手指甲一根根把刺耳掐出來，他嘴唇蛄蛹蛄蛹，魚刺就吐出來了。而且一條魚哪里好吃，口感應該做到什么程度，說的比廚師還專業。

聽方心同不愿意聊文藝創作，他就改了話題。幾十年的人生閱歷，對付一個兩世才活了三十歲的人，跟哄孩子一樣。

“老師，我想問您個事兒。以您現在的身份地位，現在回老家，還會遇到找麻煩的么？”

老何愣了一下，把筷子放下，喝了一口茶水。

“也會有，但不太多。即便真有人想折騰我，我抬屁股就走了，他還能攆到沈城去啊。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找老趙出面，他面子廣，三教九流的都認識，一般沒有他擺不平的事兒。你是遇到什么麻煩了么，就因為登臺唱了首歌？”

“那倒也沒有，我只是瞎擔心而已。我們家闖關東過來的，這邊也沒有什么根兒。現在我父母在城里做了點生意，而我將來想去做更大的生意。到時候就怕有人拿住我的軟肋，上我這來摘桃子來。”

何老師還是頭一次見想的這么長遠的，放在別人身上，免不了要評價一句“大雁還沒射下來，就考慮怎么吃了”。不過據他觀察，方心同這小子，似乎很有才華，人生際遇也比一般人高一些。多想一點，更像是未雨綢繆。

“這么早就想著自保啊，你這疑心病有點重啊。我這個人，擅長的是避其鋒芒，所以我躲了，常年飄在沈城和鞍山。你應該向老趙學習，他在各條戰線，都有自己的鐵哥們。曲藝界的，工商界的，文化界的，官面上的，黑的白的，全都有。這么跟你說吧，他比一個協會的會長能量都大，聚集在他身邊的人，如果都露出水面，看著都嚇人。”

他點著一支煙，抽了兩口。

“你要想自保，就需要把更多的有能力的人，捆在你的身上。既利用他們的資源幫助自己發展，也能分享自己的資源，幫助他們做事兒。惟其如此，他們才能擁護你，維護你。”

方心同一聽，這不是《中縣干部》那本書的核心思想么。

建立小圈子，然后再為圈子賦能，最后實現人與資源的閉環。

雖然不能喝酒，他還指著這個腦袋考大學呢。端起來茶水，敬了何老師一杯。

“我也是稀里糊涂的有個想法，經您這么一說，現在心里更有譜了。做一個資源的收集者和分配者，我要向趙老師學習。”

吃完飯，倆人直奔鐵路招待所。

這地方相對偏僻，原來的貨場管理處已經拆除，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四層小樓。

勝在要價便宜，一年才8000塊錢，而且生活水電免費。不好的地方就是破舊不堪，重新裝修又是一筆費用。

倆人又去看了種子公司的宿舍。這地方啥都好，三層的房子，每間十幾平米，狀態保持的很新。

而且樓下就是主路，出門就能坐公交車，對于打工者來說，絕對的方便。

就是價錢貴了點，22個房間，一年要租金一萬塊。

何老師比方心同更像個買家，不但看了房間，還在周邊四處打量，轉了一圈又一圈。

過了一會，來到方心同旁邊。“缺個客廳啊，大家睡覺是有地方了。那平時在哪兒說話聊天，在哪交流信息呢？”

這可算遇到方心同的專業了，干物管的時候，天天跟業主研究怎么拆墻。

“何老師，把這個管理辦公室拆了，這樣不就有大廳了么？加上走廊什么的，至少有四十平米，足夠發生很多故事了。”

倆人就這么研究了半天，終于確定了改造方向。

那邊的原主是種子公司，也沒有看風色漲價的必要。雙方又確定了水電價格，以及續租的方式，直接就簽了個協議。

原計劃方心同是打算精挑細選的，不過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何老師，這地方都是現成了。把一樓做好，掛上牌子就可以開張，多余的也不用我一個小孩參言。定好了日期，我就可以回村，通知想打工的，到這邊來落腳。我有個同學，他爸是工會的老同志，到時候也過來掛塊牌子，具體經營就交給他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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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

老方兩口子，正在準備明天的黃豆。這時候還沒有做精選的機器，買來的黃豆，必須進行人工挑選。

否則石子、土塊、爛豆子，都會影響成品的口感。

他也蹲下來，拿著用高粱桿做的蓋簾轱轆黃豆。

“老爸，生意怎么樣，是不是比在農村種地強？”

老方說話，手里不閑著，一下一下的轱轆黃豆，但臉上的笑容，跟大姑娘考上大學時一樣燦爛。

“強，那可強多了。等買賣做開了啊，我跟你媽俺倆，一天興許能掙二百。趕上在家種四五坰地了，而且旱澇保收。”

方媽也高興，聽兒子說練體育，不能吃太肥膩，特意給買了五斤牛腱子。

現在能掙錢了，那就吃點好的。

“媽，我要吃醬牛肉。還想吃牛肉炒尖椒，牛肉大包子...”

“吃，想吃啥媽就給你做。換著樣吃，吃到你夠了為止。”

老方抬起頭，非常疑惑。“肉還能有吃夠的時候？”

“爸，肯定有。我一定要讓你過上那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