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娜莎公主又道：“四王爺似乎對我母親很感興趣？”

“人之常情的好奇罷了。”鳳昭輕描淡寫道。

她輕輕笑了一聲，“我來京城的日子雖然不長，但在皇宮中，五王爺、六王爺、七王爺、大公主、三公主以及八公主的母妃都曾有過數面之緣，唯獨四王爺的母妃，我倒是一直都沒有見過。”

“娜莎公主如此聰穎，難道還猜不出她此刻身在何處？”

“九泉之下，已化作黃土枯骨一抔。”娜莎公主道。

鳳昭便笑。

“逝者已矣。”她的目光如紗，輕柔中帶著一抹不可多說的曖昧，“我們更應該活在當下。”

她朝著鳳昭那邊探了探柔軟的身子，道：“我來京城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和親，沒想到這趟旅程一波三折，哥哥還命喪于此，可為了大燕與西域的和平，我只能繼續履行父王交給我的責任。”

娜莎公主表情坦蕩，好似問心無愧，“說實話，相比于其他幾位王爺，我更中意四王爺您。”

鳳昭嘴角噙著一抹笑，視線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娜莎公主的確相貌出眾，鮮少有人能與之相提并論，但中原美人如云，繁花似錦，而我也比較注重實際利益。”

“我乃是西域公主。”娜莎公主輕輕揚起了小巧的下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西域并非大燕。”鳳昭隨和笑著，口下卻不留情：“這層身份于我而言更貼近‘累贅’二字。”

娜莎公主眸子一瞇，盯著他，又拋出了一根新的橄欖枝：“倘若我甘心為妾呢？”

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心甘情愿地當妾室，換做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恐怕會立刻同意。

節骨分明的手指輕輕點著紫檀木的桌面，沉悶的響聲回蕩在彼此之間。

他在思考。

娜莎公主認為還有一線希望。

不料，她卻聽到鳳昭這樣說：“貴為一國的公主，娜莎公主何必作踐自己呢。”

惱怒之色從眼中一閃而過，娜莎公主強行壓住自己的情緒，道：“我可以免宮藍玉一死，這對于四王爺您來說，應該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難道您不這樣認為嗎？”

“你說的很對，可是有人會不同意。”

“誰？宮藍玉嗎？”娜莎公主哂然一笑，“她都快沒命了還有心情不同意。”

然而她看鳳昭并非是在開玩笑，心下當即一陰。

“四王爺真的想清楚了嗎？”

“縱使宮藍玉會喪命？”

鳳昭神色如常：“她不會喪命，算命的說過，她能活到一百歲。”

娜莎公主聞言，一陣火氣涌上心頭，怒極反笑。

“我本以為四王爺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我是大錯特錯。”

“您放心，宮藍玉她無人可救，我建議您最好把那個算命的抓起來，等到行刑當日，送他一起去見閻羅王。”

說罷，娜莎公主不再多留，他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干脆地轉身離開了清雅小筑。

鳳昭并沒有半點多余的反應，他再次翻起了那本書，這次，他沒有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