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身份存疑
- 和離后,渣男世子跪下喊我娘娘
- 衍曦
- 3436字
- 2024-04-17 14:10:10
鄭少翎沒有十足的把握。
畢竟,霍蕓書沒死一事,對他而言,猶如天方夜譚。
更何況,令溪路途遙遠。
去令溪,不是一件小事。
斟酌許久,他才道,“你容我想想吧。”
回到鄭家,凌月見他心神恍惚,便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鄭少翎笑了笑,說沒什么。
“祖母的病可好些了?”
鄭老夫人先前因為府邸被抄一事,大受打擊。
入冬之后,她又染了風(fēng)寒,自此便一病不起。
大夫也說,讓家人做好準(zhǔn)備。
凌月苦笑了下,輕輕撫摸著他的肩,沒說話。
鄭少翎垂眼嘆息,張手將凌月?lián)肓藨牙铩?
“今晚叫凌蘭把阿檀抱過來睡吧,我想看看他。”
阿檀現(xiàn)在由凌蘭帶著,住在偏房。
“嗯。”凌月道。
她先陪著鄭少翎回了屋,而后往凌蘭那去。
凌蘭正在和阿檀下五子棋玩,見凌月過來,她輕笑了下,“又要帶阿檀走了?”
凌月察覺出凌蘭話語中的輕視,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怎么了?”
“沒怎么。”凌蘭淡淡地垂眼,跟阿檀說了些“要回去睡覺了”、“明天玩”之類的話,便開始收桌上的棋子。
凌月走去,“你肯定有話跟我說。”
從小一起長大,她如何不知凌蘭有了情緒呢?
凌蘭動了動嘴,斟酌了下,才道,“凌月,我覺得你對他的情感,不一樣了。”
“他?”凌月第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凌蘭說的“他”是誰。
凌月不想當(dāng)著阿檀說這樣的話,便牽過阿檀的手來,一邊往屋外走,一邊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明日再說。”
“怕他等急了?”凌蘭忍不住嘀咕道。
凌月抿了下嘴,松了阿檀的手,重新進屋來,“凌蘭,你究竟什么意思?”
“小姐的苦,你都忘了嗎?你對這負心漢,對這薄情寡義的鄭家,倒真是盡心盡力啊。”凌蘭忍不住譏諷道。
前些日子,凌蘭跟凌月提議,“既然小姐走了,我們也找個機會離開吧。”
她想要偷溜,回到山中找蘇姨娘。
但這個提議,卻遭到了凌月的斷然拒絕。
凌月拒絕的理由,也有些牽強,只說“時候不到”。
凌蘭卻覺得,何謂時候不到?這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打那以后,她每次看見凌月對鄭少翎依順、對鄭老夫人孝敬的模樣,就心生不悅。
這凌月,倒真成了他們家里人了!
“凌蘭,有的事,我跟你說不明白。”
“有什么說不明白的?你就是變心了,喜歡上他了!”
“凌蘭!”
“怎么?我說錯了嗎?”
凌月沉默了下。
她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意。
只是,她感覺到鄭少翎那樣依賴自己,便不由得心軟了。
越心軟,她越想要對他好。
難道……這就是喜歡嗎?
“凌蘭,你相信我,我的心和你是一樣的。你向著小姐,我也向著小姐。小姐在我心里,永遠是第一位的。”凌月拉過她的手,聲音柔和了下去。
凌蘭撇過了臉去,不說話。
“天晚了,我?guī)О⑻慈ニX了。”凌月道。
凌蘭還是沒講話。
凌月輕輕嘆了口氣,走了。
路上,阿檀輕輕問她,“凌蘭姐姐是生氣了嗎?”
凌月笑了笑,“沒有。阿檀別放在心上,也別跟旁人說。”
阿檀乖巧地點頭。
一進門,她便看見鄭少翎倚在床邊翻書。
她一眼就認出,那書是小姐留下來的。
見到阿檀,鄭少翎放下書,招呼著他過來。
凌月也笑了下,松開了阿檀的手,出去洗漱了。
鄭少翎將阿檀抱上了床,輕輕摸著他的頭。
“這是霍姨娘的書呢!”阿檀道。
“你認得?”鄭少翎有些驚奇。
“當(dāng)然!”阿檀點頭,面露驕傲之情。
鄭少翎笑了。
“阿檀,從前霍姨娘教你的詩,你都記得嗎?”
“當(dāng)然記得。我每天都復(fù)習(xí)呢。就盼著哪天見到她,再背給她聽呢!”
“乖阿檀,可霍姨娘不會回來了。以后,你就背給爹聽吧。”
“不會的。霍姨娘答應(yīng)我了。她肯定會回來的。她答應(yīng)我的事,都會做到的。”阿檀篤定地道。
鄭少翎笑了笑,本沒打算說話,只當(dāng)這是孩童天真的幻想。
但他的腦海中,忽而竄過了一個想法。
“她當(dāng)時,是如何答應(yīng)你的?”
阿檀想了一想,“我也忘了。反正,霍姨娘會平平安安地來見我的。”
鄭少翎微微皺眉。
他想到了宋楚彥的話。
思緒萬千,無處說起。
那晚火災(zāi),房間里那去世的人,已面目全非了。
可沒有一個人懷疑,那不是霍蕓書。
難道……難道真有另一種可能?
難道霍蕓書為了離開他,已經(jīng)如此不擇手段了?
他實在想不出答案。
至于宋楚彥。
他覺得,鄭少翎的亡妻與那蕓書妹妹有著相同的模樣,或許還可以用巧合來解釋。
但巧合多了,一切便有說法了。
而坐實了宋楚彥心中疑慮的事,發(fā)生在幾天以后。
宋楚彥碰見了一個開酒鋪的男子。
打聽到這家鋪子賣的酒好,宋楚彥便想著買幾壇帶回令溪去。
宋夫人雖然不喝酒,但有藏酒的喜好。
聽說宋楚彥是令溪來的,那男子對他很感興趣。
“我的太太,說她也是令溪的人呢。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們令溪,可有個姓宋的大戶人家?”
宋楚彥愣了一愣。
“有倒是有。您的太太,也是宋家的人?”
“我也不知。她說是這樣說。她那模樣,也不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但說這些,也晚了。我那太太,命不好。從小沒了爹娘。去年也因為難產(chǎn)而死了。唉。揣測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對方說著,從柜臺后面抱出幾壇酒來,“您先看看,這是我這兒賣得最好的。”
“酒先不急著看。您的太太,跟宋家人究竟是何關(guān)系?”
“她說,自己是宋老爺?shù)那Ы鹦〗隳亍V皇撬锏米锪巳耍悔s出來了。誰知道呢。”
宋楚彥眉頭一緊。
“您的太太,叫什么名字?”
“公子,怎么,您認得?”
“令溪的大戶里,只有一家姓宋。我便是那宋老爺?shù)挠H戚。若您的太太說的是真話,我應(yīng)當(dāng)有所耳聞。”
“這便好了。公子啊,我的太太,叫宋蕓書。”
“宋蕓書?”宋楚彥確認了一遍。
“宋蕓書。”對方篤定。
“去年過世的?”
“沒錯。公子可想起來了?”
“宋老爺真的有一個女兒,叫宋蕓書。只是……只是這其中,有些糾葛。待我回令溪確認了,再給您回信吧。”
對方笑著擺了下手,“罷了罷了。人都走了。再確認這些,有何用處?我也只是惦念著她,聽你是令溪來的,隨口打聽打聽。”
宋楚彥笑了笑,“沒事。相識一場。您想打聽,我就幫您打聽清楚。”
“多謝公子。”
宋蕓書,宋蕓書。
這世上,還真有第二個宋蕓書。
離開酒鋪,宋楚彥不由得暗自嘀咕。
他在想,這酒鋪老板,也不是什么富貴之人。他那太太,向他編造一個宋家千金的身份,也別無益處。
但現(xiàn)在那蕓書妹妹就不一樣了。這個身份,能讓她堂堂正正地進入宋家。
這么一對比,他心里便有了個答案。
這個身份,對誰最有利,誰可能就是那個撒謊的人。
幾經(jīng)波折回到宋府之后,宋楚彥甚至來不及梳洗,立刻趕去了宋夫人房里。
這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告訴宋夫人。
這件事,懸在他心頭半月有余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著這件事,越想越覺心中焦慮難當(dāng)。
見到宋夫人,他才終于卸下心中的這塊石頭。
“夫人,我們的揣測,是對的。”
宋夫人頓時提起了注意力。
宋楚彥便將自己在京城認識鄭少翎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那鄭公子說,他等過完年就來令溪。若蕓書妹妹真是假冒的,讓他認一下,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宋夫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如此,我也能光明正大地逐她出府了。這些日子,我們先不要聲張,免得打草驚蛇。”
“明白。”宋楚彥道。
告別了宋夫人,宋楚彥回到房中,思緒重重。
那蕓書妹妹,縱使是假冒的,但他對她的欣賞,確實真情實意。
她到底為何處心積慮地要擁有這么一個身份呢?
當(dāng)晚,霍蕓書特意張羅了一桌豐盛的晚飯,為宋楚彥接風(fēng)。
因此,到了晚飯點,宋楚彥梳洗了下,換了身干凈衣服,再次出了門。
這一趟,往宋夫人房里去的心情,不像剛回來時那樣急切了。
他也有心情觀賞著這多日未見的宋府的模樣。
都說,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身處其中的人并未留意。但遠行歸來的宋楚彥卻注意到,宋府發(fā)生了多么大的改變。
花園中的花草,被修剪得整整齊齊,令人賞心悅目。
不知何處來的假山,屹立在花園之中。那山間的起伏,巧奪天工,仿佛將自然之韻味凝聚在了這方寸之地。
所有的房屋,經(jīng)過了修繕,煥然一新。屋中各樣?xùn)|西也都歸置得清清楚楚,整潔有序。
原先那條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也被人重新補過,蜿蜒在草坪之中,如一灣曼妙的小溪。
家中的下人,進進出出,一個個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每個人的穿著,皆得體干凈,不似從前,要么什么粗布麻衣都往身上堆,要么就打扮得出奇艷俗像朵爭奇斗艷的花。
宋楚彥不由得向宋夫人道,“這府里真是大變樣了。”
宋夫人卻不由得嗤之以鼻,“還不是那宋姑娘閑的?”
宋楚彥有些驚異,“是宋姑娘的功勞?”
“什么功勞。好像我這宋府以前怎么著了一樣。她一來,改這改那。如此能挑三揀四!”宋夫人咬牙罵道。
“夫人,宋姑娘也是好意。您若不喜歡,讓她改回去便是。”管嬤嬤道。
宋夫人撇了下嘴,沒說話了。
她也不是不喜歡。
這宋府面貌一新,她看著也心情暢快。
那宋姑娘,漂亮是漂亮,能干也的確能干。
可宋夫人就是對她心存芥蒂,總覺得這姑娘心眼多,一定另有所圖。
“宋姑娘來了。”外面有人報。
管嬤嬤悄悄看了那宋夫人一眼。
宋夫人的臉上便也稍稍浮現(xiàn)了幾分勉強的笑意。
“不說這些了。”她靜靜地道。
宋楚彥和管嬤嬤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