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只手遮天
- 和離后,渣男世子跪下喊我娘娘
- 衍曦
- 3106字
- 2024-04-17 14:10:10
周海被稀里糊涂地關進了監牢。
進去以后,他才從獄卒的口中得知,自己那天晚上打的人,是齊家的少爺。
他心中不服,覺得那齊少爺騷擾民女在先,理應受到懲罰。
結果此話一出,他便惹來獄卒的一陣爆笑。
“你如此愚鈍,還想出去?齊老爺都動了怒,你小子啊,自求多福都來不及,還想懲罰那齊大?”
周海的父母得知他坐了牢,心中憂懼,到處求人,希望能攀點關系來挽救兒子。
但他們幾乎是一無所獲。
家境平常的周家,如何能攀得到能跟齊老爺作對的關系?
這幾天唯一的收獲是,他們得以去監牢探望周海一面。
周海將那晚的實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們。
周父周母覺得,這或許是一個轉機。
因此,他們特意拜訪了齊家,向他們說明了當天的情況,希望齊家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齊大當時只是挨了一拳,借著酒勁昏睡過去了。醒來以后,他也沒覺得有多疼,照樣能吃能喝,活蹦亂跳。
但他為了掩飾自己那一晚的行徑,故意無病呻吟,整日躺在床上喊頭痛,惹得齊太太心疼極了。
因此,當周家父母到訪時,齊太太護子心切,絲毫沒有猶豫,就叫人將他們趕走了。
周家父母無奈萬分。
后來,周母想到了那天來送禮的阿婉姑娘。
周海只知她的名字,并不知她家住何處。
周母思來想去,便在周海打人的那條街附近,到處張貼告示,想要找到這個叫阿婉的女子。
那阿婉整日在家中服侍母親,幾乎不曾上街,自然沒有留意到有人在找她。
而這個告示,卻被霍蕓書看見了。
周母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婦人。在告示里,她毫不避諱地用了自己的兒子的真名,“周海”。
霍蕓書一看這兩字,便心里一跳。
她揭下了告示,當即趕往周家的棉布店。
周家的鋪子已經不營業了,只留一扇門半敞著。
自從周海被關后,周母無心生意。店鋪里的貨都漸漸地空了,她也不愿去補。
若不是為了等有線索的人來鋪中找她,她早就關門了。
霍蕓書剛剛進門,周母便驚訝地道,“可是宋姑娘?”
周母認得她的模樣。
當時,周海說自己欣賞宋姑娘時,周母在路過宋家茶鋪的時候,還特意留意了一眼。
一看,那長相,果然不凡。
因此,她也在周母的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霍蕓書含笑福身,向她說明了來意。
周母大喜過望,激動地起身來攙住她的手,“可是真的?你真的認識那阿婉姑娘?”
“我認識。”
“太好了太好了!”周母連連說著,就要讓霍蕓書帶路。
霍蕓書便領著她,往阿婉家中去。
小院的門沒鎖。一推開,還未進屋,霍蕓書便聞到了一陣濃郁的藥味。
那醇厚的藥味,在寂靜的院落里飄著,無邊無際,聞來竟讓人感到幾分凄清。
“真是這嗎?”周母有些猶豫。
霍蕓書點頭,揚聲喊道,“阿婉,阿婉。”
屋里的阿婉聽見動靜,在裙上擦了擦手,忙跑出來。
她穿著樸素,發髻凌亂,小襖的袖子卷起了一半,身上的圍裙還沾著煤灰,想來方才正在干活。
“蕓書姑娘,你怎么來了?”她很驚喜,連忙招呼她們進去坐,“這位是……周海的母親?”
那日她去送禮時,便是周母開的門。她記得對方的臉。
周母不等霍蕓書說話,就上前去,拉過阿婉的手便開始倒苦水,懇求她陪自己去縣令那邊說明情況。
“那牢里,簡直不是人待的。周海在里面待了幾天而已,整個人就消瘦下去了。我這做母親的,又如何不心疼呢。”
她不禁眼眶一紅,又掩面痛哭起來。
阿婉趕忙安慰起她來。
“周母,您放心。周海是為救我出的事,我一定幫您討回公道。”說著,阿婉回屋望了一眼,面露難色,“我那爐上還煎著藥。周母,蕓書,你們稍稍等我一下,好嗎?”
周母點頭。
于是,阿婉便讓她們先去書房坐,自己進堂屋為母親煎藥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換了身干凈衣服出來,跟著霍蕓書她們去了縣衙。
誰知,縣令老爺聽完,只是無奈地擺擺手,向周母道,“我啊,也能體諒您的心。可說這齊大騷擾姑娘,那是沒有證據的事。周海打人,可是證據確鑿。你們還是回去吧。我看看我能盡量做點什么,讓周海少受點牢獄之苦吧,好嗎?”
“如何沒有證據?我便是人證!”
“那齊大騷擾民女,周海是見義勇為,理應得到獎賞。怎么如今還要坐牢呢?”
幾個人還想繼續辯駁什么,但縣令叫來了衙役,把她們攆走了。
從縣衙出來,周母忍不住咬牙恨恨地道,“這是什么世道!”
阿婉也愧疚難當,只能攬著周母的肩,無奈嘆息。
霍蕓書在一旁沉默。
這件事,若有誰能擺平,那只能是他了。
畢竟,那縣令也是個軟弱無能的人,根本不會為了沒有任何依靠的周家,得罪那齊老爺。
可她很不愿這樣做。
不想一次又一次地欠他恩情。
她知道,自己根本償還不了他。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周母,您先別擔心了。我或許還有辦法。”毫無頭緒的霍蕓書,只能暫且安慰道。
“你有什么辦法?”
“我回去再想想。但您放心,周海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周母看了看她,捂著胸口,含淚點了下頭。
三人正好順路,便一同往街上走。
在送周母回了布店后,霍蕓書看了看身旁的阿婉,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阿婉,你還記得陸延均嗎?”她問。
“這我如何會不記得呢。”阿婉笑了笑。
但很快,她又反應過來,“蕓書姑娘,你是說,找陸延均幫忙?”
“他應該是唯一能在這件事里說得上話的人了。”霍蕓書道,“我覺得,你可以去找他,他會很樂意幫你的。”
“可是……”阿婉有些猶豫。
若再貿然與王爺接觸,旁人會不會說些什么呢。
尤其是宋夫人……
而我與王爺的交情,真到了能求助他的地步嗎……
“阿婉,可是有什么顧慮?”霍蕓書問。
“沒、沒有。”阿婉連忙笑起來,“我只怕王爺為難。”
“你放心,他不會為難的。他是個很善良的人。若他知道周海見義勇為反遭牢獄之災,他一定會出手的。”
阿婉思忖了下,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便點了下頭,肯定地道,“那我明日便去。”
霍蕓書微笑著“嗯”了一聲。
有阿婉去,那一切就輕松多了。
很快,兩人走到了分岔路,便道了別,各自回去了。
阿婉到家后,梅姨剛剛喝完藥,問她去了哪兒。
“見了個朋友。”阿婉隨口笑了笑,故作輕松。
“剛剛大夫來看過了,留了個方子。你有空的話,幫我去藥鋪再抓一些吧。”梅姨有氣無力地道。
“我現在便去。”阿婉立刻道。
“別,天也快黑了。你剛回來,歇一歇吧。”
“不用歇,我去去就回。”說著,阿婉就拿起床頭的一張方子,將它折好收進懷里,出了門。
然而,阿婉沒有想到,她足足跑了十幾家藥鋪,都沒有把這方子抓齊。
有的問了她的姓名,方子看也不看,便說要關門了。
有的隨便給她抓了幾樣,收了點銀子,就借口說其他的沒有,打發她走。
有的拿著方子在藥櫥前左看右看,便將紙還給她,讓她上別處買去。
有一回,阿婉正好看見了藥櫥最頂上的一個標簽,伸手向那一指。
“那龜甲膠不就在那兒嗎?”
那伙計只擺擺手,“那都是唬人的,我們店的藥沒那么全。要是有,我還能不賣你嗎?”
阿婉無奈,只好拿過房子,無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對勁。
這方子里的藥材,也都平平常常,又不是什么稀有名藥,怎會這么難抓?
就算有幾樣名貴的藥材,可她也不是出不起銀子,這些伙計為何那么急切地趕她走呢?
她無可奈何,只能揣著為數不多的幾樣藥,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想到母親還在家中等她,她的心里,頓時泛起了洶涌如潮的愧意。
她翻出懷中的方子,望著上面的一行行中藥名。
跑了這么久,只劃掉了幾個名字。她忍不住嘆息。
正匆匆低頭趕路時,她的面前忽然響起了一句略帶嬉笑的問候,“小姑娘,上哪兒去?”
阿婉嚇了一跳,連忙抬頭。
有兩個干瘦的年輕男子,擋在了她面前,歪著腦袋,咧嘴望她,仿佛似笑非笑。
那個晚上的記憶,又猝不及防地襲上心頭。
若不是此時此刻還是傍晚,天未完全黑下去,阿婉肯定又要尖叫起來。
“有什么事嗎?”她壓住心里的膽怯,平靜地問。
“阿婉姑娘,您這是要忙著抓藥去吧?”其中的一個高個子上下打量著她,慢悠悠地道。
阿婉眉頭一皺,不回答。
她直覺,她今日的遭遇,一定背后有什么說法。
邊上矮個子含笑上前,伸手一把抽走她手中的方子,故作傲慢地瞟了一瞟,“我看啊,你這藥,恐怕沒地方抓了。得罪了齊家人,你還想在令溪抓得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