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弗雷德打開面板,精粹那一欄的數字在他的眼前跳動著,從兩位數變成了三位數。
他按捺住有些激動的心情,目光向下掃去,把注意力集中在“階級”這一項上。
隨著他的想法,剛漲上去沒多久的數字又極快地跳動著下降。而階級的冒號后面的“-(維持平衡)”幾字同時被抹去、改變,變成“王國”兩字。
于此同時,他的眼前浮現出新的一層光幕。
上面是四個風格統一的圓形符號。分別繪有環繞著幾何體的書籍、懸劍的王座、盤旋星體的軌道和仿佛帶有神性的輝光人形。對應著真理、王座、群星和超我四種道途。
曼弗雷德很果斷地選擇了第一個……代表真理道途的符號。這一道途的特性與煉金術結合的效率很高,可以幫助他更快形成戰力。
這是早就想好的——“游戲以內”的東西他還是很熟的。
「晉升成功,獲得屬性點:10」
「請選擇道途特性:」
「求知之欲:你的欲望為求知。你的知識便是燃料。用于術法之環升級的屬性點消耗低概率返還1至3點」
「求索之道:你勉力于求索,學習新的領域、提升舊有的才能。用于技能熟練項升級的屬性點消耗低概率返還1至3點」
「理律之礎:你確立理律為所用術法的基礎。使用煉金術獲得的精粹增加20%。煉金術或律法術的成功判定+1。其它領域術法的成功判定-1」
每次晉升時,都會從一定數量的道途特性中選擇一個——王國階之后,每次可以選擇的特性都是隨機的,但確定道途后,第一次特性選擇的選項類型則是固定的:兩個無副作用的增加成長速度、以及一個削弱了其它方面的特化天賦。
正常情況下,曼弗雷德就直接選最后一個了。這是他本來就打算好的方向。然而……在三個選項之后,出現了他從未見過的第四個選項。
「????:你已踏入此地。你或將帶來某些改變。從任何途徑獲得的精粹增加100%。——祝你好運。」
這特性……
有點太香了。
雖然從各方面都透著可疑的味道。
但他的穿越……還帶著游戲界面一起穿越這種事本身就足夠可疑了。
從另一種角度來說,這超模的特性說不定就是能撬動這些秘密的鑰匙。
而就算它真的有什么隱藏的代價,是哪個存在在他的道途特性中特意安插了這一條來坑他……那這種大能的陰謀曼弗雷德肯定也是跑不了的。
所以這潑天的富貴,他就只能接下了。
隨著他做出選擇,四個問號化作流光,烙印在了面板中的“特性”后面。其它的幾個選項也隨之淡化、消失。
這就算完成晉升的過程了……他轉頭看了一眼一旁的艾麗婭,她仍然緊閉雙眼,還沒有從染色階段脫離。——這就是作為玩家的優勢所在了。
儀式、秘藥、過程,通通不需要,問就是游戲機制。
剛才的戰斗過程雖然很短,但做出的動靜可以說相當大。曼弗雷德之前已經提醒過子爵,現在安靜下來后,他應該也快要上來了……
審判官現在還沒有到,就說明正如他所推測的那樣,魔鬼拉諾貝果然就在附近“監視”著契約者,不過,她錯誤地沒有把曼弗雷德這個“普通的私人偵探”看做“變數”。
拉諾貝需要阻止審判官干涉契約,而曼弗雷德則需要審判官幫助他阻攔住拉諾貝。
現在,拉諾貝“通過惡魔作為威脅、在契約所允許的范圍之內,讓艾麗婭‘自愿’簽下契約”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而因為契約的限制——她也無法傷害審判官。
艾麗婭安全了,曼弗雷德拿到了精粹,審判官也不會受到傷害。
三贏。
沒有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拉諾貝是魔鬼,不算人。
現在,在子爵上來、艾麗婭完成染色之前……他正好可以把剛剛解鎖的「術法之環」點一點。
……
艾淇伯德面無表情地揮舞著冰冷的劍鋒——物理意義上的冰冷。
在神秘術的“附魔”之下,劍鋒所過之處都散發出淡淡的寒氣,空氣中的水分都好像要被凝固成冰珠……
但他卻只是在防守而已。
經過了數次嘗試,他已經發覺對手的防御無懈可擊。即使擊中,也無法造成什么傷害。
然而,眼前的女人看起來卻也沒有什么攻擊的欲望。不如說,艾淇伯德甚至覺得對方一直在留手……簡直像是沒什么敵意一般。
在作戰不久,艾淇伯德就試圖使用術法向審判庭求援……但他隨即就發現術法的效果在一定區域之外就被阻止了。
空氣中隱隱浮動著淺色的猩紅“絲線”。那就是女人阻止術法的辦法——它似乎能夠直接將術法“切斷”、或“溶解”。而這些絲線蔓延出去,隱隱形成了一個半球形,可以說是將這片區域分割成了一片決斗場。
艾淇伯德沒有讓維娜貝爾幫忙——這種程度的戰斗她也插不上手——也沒有讓她離開由絲線分割出的這片場域。因為他不知道這樣做的話,女人會用什么方式阻止。他不能用學徒的生命冒險,這是審判官的榮譽準則。
他仍然擔心閣樓上的艾麗婭的情況——和其它術法一樣,他的感應也無法脫離那紅色絲線所形成的場域的限制,所以他不知道那里正在發生什么。
但他的聽覺捕捉到了巨大的破碎聲音,無論怎么想,這都不會代表什么好事。
“別擔心。”像是看出了艾淇伯德的想法,閑庭信步般、甚至可以說“游戲般”地與他進行著攻守的女人卻是先開口“安慰”起他了。“她不會有事——只是時機還沒到罷了。”
“……”
艾淇伯德保持著沉默,手中的動作也沒有絲毫停滯。不與異端和惡魔交流,這是審判官的準則,也是鮮血中得到的經驗與教訓。
“呵,我能理解你們在提防什么——不過我和你們也不一定是完全的敵人。我……”
女人的話語突然停滯,抬眼看向宅邸的閣樓。
“……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