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破了,黑焰仍在。
錮消除了,殺象仍在。
天地靜止了,殺戮仍在潛滋暗長。眼前的一切,并不太平。殺戮欲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就知道,這里的一切,以殺戮始,但也會以殺戮終。不過我還清楚,殺戮并不能解決一切。有些事情,還得靠智慧。唯有智慧,才能終結這里的一切殺象。
當然,在智慧發生作用前,力量尤為關鍵。沒有力量,一切都是扯談。我不想與這個空間的主宰者扯談,我想直奔主題——殺戮,離開。
不殺戮,就不能離開。要想離開,就必殺戮。
殺戮,是離開這里的條件。
當然,我亦清楚,在殺戮前,首先得弄清殺戮的對象是誰。假三木死了,輪胎也死了,假張三妹也死了,虎子也死了……他們,由無常按照現實世界的三木、輪胎、張三妹和虎子的形狀所復制出來的假貨,自然抵擋不住三木純粹的力量打擊。
力量,終于打敗這些假貨。
力量,是戰勝邪惡的重要手段,也是重要武器。
但我更清楚,要勝真正的打敗眼前這個邪惡的存在,還得靠智慧,畢竟只是力量只是手段與武器,真正能夠讓對手臣服的,還是智慧。一個沒有智慧的生命,那怕他的手段通天,最后亦要敗給智慧。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眼前的存在雖然擁有超強的力量,但我相信,恢復了修為與鬼力的我,是能夠最終戰勝他的。現在要解決的,是火焰和那顆沒有五官的腦袋。至于它們代表的是什么,在我看來,已經不是威脅。
“你,就是從地獄走來的那個無常鬼吧?”
“你說呢?”
“我是無常,那就請你現出身來,我與你單挑。”
“單挑?你以為我會蠢到用你們人類的手段來對與你對抗?你就別白癡了……”
“你才是白癡。”
三木在旁邊罵了一句。
“你們人類都是白癡,要不然經過幾百萬看的發展,你們仍然不能征服我們,你們,還只是我們的菜。我今天現身,就是要讓你們這些蠢笨的人類知道,鬼,是不可征服的。就算你們能最終殺了我,但我相信,仍有鬼類站出來,狙殺你們。狙殺你們,是我們的永不變更的目標。”
“看來,上百萬年過去,你們,仍舊沒有擺脫古老的咒禁,仍舊想以我們為食。對于你們的貪婪,我不想說什么,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們,終將被人類消滅。”
“大話誰都會說,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能力。”
從那顆沒有五官的腦袋里面傳出來的話語,冰冷而蒼涼,讓人感覺是在夢境當中。三木站在我旁邊,沒有接話,不過他那對握緊的拳頭,已經纏繞上了鬼力。看得出來,他又準備殺戮了。
“三木。”
“老高。”
“這個無常,交給我來對付。你不是他的對手,你注意四周的火焰,這些火焰,好像也是一種禁制。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禁制,但它們對我們,仍然會產生巨大的破壞力。你看好了,別讓它們近身。”
“是么?”
陰陽怪氣的話聲,讓人聽起來極不舒服。
三木迎上那顆腦袋射出來的目光,——雖然那目光不存在,但我和三木卻可以同時感覺得到。伴隨那道看不見的目光落到三木的眼眸當中,我看見,三木抖了一下。
雖然他只抖了一下,但對方的殺氣,卻讓我不敢小覷。
面對強大的存在,任何疏忽,都極有可能導致死亡。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因為眼前的殺戮,正在形成。而殺戮者,就是從地獄走來的無常。
無常,就是沒有常規,或者也可理解不按常規出牌,因為他心性的歹毒,讓他從來就目中無人。由于他沒有眼目,所以他看人,總以夢的形式存在。
這,就是他的禁制,也是他的禁咒。
以禁咒的形式來控制人的靈魂與思想,是這個空間的特點。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立刻用永恒之焰織成了焰衣包包裹到了身上。
三木身上,我也給他職了一件。
既然對手那么厲害,一切,還是以小心為上。如果再一次著了他的道,那三木,就不能護得我周全了。現在,我必須保護好我自己。唯有保護好我自己,才能最后戰勝無常。畢竟我對無常的了解,僅僅停留在他是鬼的層面上。要知道,像他這種能從一個普通的拘魂鬼,變成一個能夠開辟空間坐鎮一方的強者存在,其智慧與實力,肯力要超過普通的鬼怪。
“桀桀桀桀——”
那顆沒有五官的腦袋的笑聲,聽起來像中敲打破鑼,難聽,刺耳,撓心。所幸的是,我和三木都有焰衣防護,不然,單是這破鑼也似的聲音,也足以把我的神魂奪走。不消說,我的魂沒了,三木的魂,也會被他奪走。
“你別高興得太早,好戲還在后面,我敢斷言,當好戲開演,你的死期,就不遠了。”
“我的死期?你可知道,我本身就是不死之身?”
“是么?”
“我是無常。所謂無常,就是不普通的存在。如果我是普通的存在,就會成為這個空間的主宰。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人類,是你們人類太無知。上百年過去,你們仍舊停留原來的生命指數上……”
“生命指數?什么意思?”
“就是你們的人類的生命,最多也就百來歲,就算我不殺你,百年之后,你就會變成一具死尸,一個腐爛成骷髏的死尸,到時,我就可以任意的支配你了,因為到了那時,你就只配做我的麾下的一個小鬼。”
“我做你支配的小鬼?”
“難道這有問題嗎?”
“有問題。”
“問題在哪里?”
“問題在于你搞不清楚,我是誰。不是我嚇你,終究有一天,我要成為你們這個世界的主宰,我要讓你們,都臣服到我的腳下,像狗一樣舔我的腳趾頭。你就是一個沒有任何獨立思想的鬼怪,你的存在,頂多也就是一條走狗的身份,若非如此,你又豈會來到這里截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