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是啥？怎么會有一只薩摩耶啊，它背上的是豬還是大象啊，好奇怪啊？我截圖了】

“哦，那是妖獸，也是盜竊香火的犯人，就在主播戰斗之前，我就把它們收服了，現在它們是本座座下左右護法。”

胡啟辰捏造著劇情，為以后妲己和沫沫登場提前做人設，如果以后這兩小東西能化成人形，興許還能讓他們來當直播員。

【薩摩耶是個什么妖獸啊！你們后期特效團隊是不是偷懶了？】

【銀神，真沒牌面，整條薩摩耶當坐騎，還不是純種的】

“放屁……”胡啟辰差點脫口而出，妲己是自己花了7000塊高價買回家的帶證書純種小狗。

清了清嗓子，胡啟辰繼續胡謅，“這你們就不懂了，那可是天狐，九百年修為，馬上就成精了，只是身材發福了點，以后我監督它合理膳食，運動減肥。”

“是不是我看岔劈了，怎么這山上還有薩摩耶？”穿著綠袍綠帽的許成發提著雌雄雙劍，爬上臺階。

胡啟辰沒有回話，踮起腳尖瞥了一眼下方的山路，六名“登山客”全部分放倒。

“我還以為你挺不過去呢，小伙子可以啊，哪搞的帶滾雷文的法寶？”許成發臉色詫異。

“很屌嗎？”

許成發瞧著漂在胡啟辰身后的“癩疙寶”，經過香火煉養后，從包漿的銅綠間裂開了滾雷紋。

他默不不回答，突然閃過既羨慕又忌憚的眼神，胡啟辰大致明白了，應該很屌。

這方面的屌，胡啟辰是不感興趣的，他暗搓搓地打開仙牘面板，盤點起直播收獲。

除了一項逼不得已的不必要投資——法器的滾雷紋，香火收益得到了能提升法相到三階的程度，剩余一些雞零狗碎則可以拿去戳金丹，給直播間的家人們“小恩小惠”。

至于現金收益的一萬來塊，胡啟辰懷疑自己飄了，總覺得干了這么大的事，才拿一萬塊心理不平衡。

許成發掏出煙一屁股坐在快要斷氣的門神背上，他也沒提在市集上胡啟辰申明自己不能戰斗的事。

“你小子從哪搞的香火？”

“我讓油榨街弘揚了一下傳統文化，零星有兩三人拜了拜”胡啟辰扯開話題，“這幫人什么來頭，為啥我感覺和我對線的人，不，神是神荼呢？”

許成發隨手抓起胯下門神的頭發，他已經被天雷轟得翻白眼了。

“嚯，別人神荼上古時代的神，在全國人民的門上都貼了快三千年了，真來了弄死我們像弄螞蟻一樣簡單。”許成發吐出煙圈，繼續說：

“這幫門神不過是被授了神荼的科儀罷了，門神就只有辟邪辟兇的守護神職罷了，比不上有傳說的神。”

胡啟辰斜眼瞥著徐成發的一身COS關二爺的行頭，不言語。

“你看我作甚？我和他們可不一樣，我這身是花天餉買的，入會套裝，正版貨。”

“咋不用你自己的法相？”

“我那法相就一張東廚司命畫像，能有這身的強度？”許成發得意地抬起袖子，綠袍下是一身帶著護心鏡的甲胄。

“這法相也是科儀？這不牛鼻子道士用的詞兒嗎？”胡啟辰問。

倘若此時打開那土球團成的牢籠，許成發發現空無一物，一定會鬧著搜查。

索性和他就地論道，一起走進科學，還能拖延時間。

“所有超現實的東西都是科儀，你還學民俗，這詞出自《禮記》，是儀式程序的意思。儀式是高度形式性和非功利性目的，而且有符號學意義可以用承載，所以是信仰神話棲居的場所。”

許成發被這一問提起了興趣，他盤起腿饒有興致的舉起手比劃：“而且，神話是起源于人對自然現象的解釋，儀式又產生于神話，是對神話的實踐，你從斯金納的鴿子實驗就能推導出，茹毛飲血的原始人最早有意識的活動是干啥了。”

這些人類學相關的玩意胡啟辰學過，懶得聽舊調，于是他拋出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照你這么說，所有神都只是人類幻象的神格，而現在的神，不過是竊取這些神格，不，說好聽點，占在這些茅坑上的人？沒有先天神？”

望著山崖下緩緩翻涌的云海，胡啟辰屏住呼吸等待許成發的答案，雖然不是好學生，但關于這個世界最最起碼的好奇心他是有的。

“廢話，當然有，你覺得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在地圖上找得到嗎？”

胡啟辰越來越對這個小黑胖子刮目相看了，這個清朝老兵居然懂現代人類學。

“雖然粗暴，但我們先于人類的科學還遠到物質世界最根本的東西，炁……”許成發奪過胡啟辰手中的移山令，用木印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和道，雖然聽著有些低級的二元論了，但世界真理就是如此，道是信息，信息規定規則。”

這設定也不像心物二元論，倒像是一元論，倘若有一個能放大無限倍的顯微鏡，那萬事萬物放到顯微鏡下，就只能看見一種叫炁的玩意。

世界就是一團炁，派生出其他玩意無非是不同的頻率、不同的震動的影響，那頻率和震動就是信息，就是道。

多么樸素的機械唯物論觀念啊，胡啟辰心里暗嘲，這幫神仙占了近一萬年的優勢，倒頭來才研究個這名堂出來，“這玩意不就是弦理論嗎？”

“對咯，就是，不過人類只能靠數學模型接近，實驗實踐上，天庭是不會讓他們有半點機會的，三體看過吧？探索基本物質粒子的對撞機早就被干擾，人類聰明的人都是在亂彈琴。”

從矮黑胖子的話口，再配合這幾日的所見所聞，胡啟辰感覺天庭這幫BYD就像寄生蟲一樣惡心。

話題已經觸碰到世界的最底層，已經無話可說。

許成發接過移山令木印，大手一揮，“待會出去，老子要好好參那山鬼一本。”

懸在半空中的土球裂解，里頭空無一物。

“被耍了？”許成發伸長脖子。

胡啟辰躲在他身后，懶得動用演技，敷衍附和他。

現在他想盡快脫身，自己那只薩摩耶已經成了脫韁的野狗，也不知道它在仙市里購置了些什么名堂，接下來又準備搞些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