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逐漸變得吵嚷，無奈之下，姬昌只得先去解散這些官員，同時讓姜子牙上去和平起討論。

姜子牙把平起拉到了一處私人府邸，“您的想法很好，擁有慈悲與道德之心，您可憐那些奴隸，這我都理解。只是，大人，當我們給予這些奴隸權利時，就是在和大部分的力量作對，周王制定有亡荒閱的律法，就是為了統合領地內的力量，在接下來去四處征討，平定周邊，才好和紂王決一死戰啊。”

姜子牙苦口婆心地勸說：“為了大局，還請您稍作忍耐，等到天下平定，再行此事不遲。”

是的，一切為了大局，大局為了一切。

此刻就連平起也沒辦法反駁了，哪怕以他的力量，足夠拋棄一切重新殺出來一個新天地，但他卻不能這樣做，因為當一個國家維持統治的時候，就必須要這些貴族及奴隸主的幫助。

倘若他重塑山河，等待些新的貴族冒出來時，一切也已經晚了，國力會衰弱，商朝虎視眈眈，紂王和子商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在大局下，總有人要被犧牲。

但真的要犧牲他們嗎？

帶著這個問題，平起悶悶不樂地在外面走著，他甩開了跟蹤他的家伙，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古代城市，豐鎬確實已經算的上富饒，許多建筑都已經脫離了最原始的部落制、游牧制的風格，正式向農業封建王朝轉化。道路上也看不見太多的污穢，人們和善交流，少有偷盜搶劫的事情發生。

這是相當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但走在這樣的城市里，平起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開心。

奴隸與奴隸主始終是一個困擾時代的大難題，不解除這個麻煩，想要快速強大起來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哪怕涌入再多的新人口，也只會被這些貴族當成牲畜無意義地消耗掉。

在這片大地，針對奴隸的壓迫一直史不絕書，一直持續到封建王朝終結的那天為止，無時無刻都在有大量的人遭受迫害。

尤其是如今，奴隸所遭受到的迫害就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們難以想象的。

平起來到一處奴隸聚集的地方，他們睡在野地里，吃喝拉撒都在此處，生老病死皆在此間，難以言明的甜腥惡臭混雜，殘肢斷骸及屎尿膿創到處都是，死了的便埋掉，過些日子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他們的尸體壓根留不到后世，沒有墓穴，沒有棺材，這些物質會在幾百年內被自然降解，什么都不會留下。

在這些人中，有早就絕望的人，也有還抱著些許希望的人。

那些被新抓來的野人們，或許是來自哪個不知名的部落，或許是從某個國家逃亡出的平民，不論他們過去的身份如何，現在，他們就都是奴隸。

一些危險的目光望向平起，他在這里的裝扮實在太過顯眼，又孤身一人，對于那些叛逆想要逃跑的奴隸來說，這是一個相當好的機會。

其中一些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好大膽的東西，敢一個人過來這里，也沒有帶武器。我們他再靠近點，就綁了他，想辦法逃出去！”

這里的許多奴隸，都是沒有經過馴化，亦或者沒能成功馴服的家伙。

他們被扔在這里等死，死后便就地掩埋，不會有人在意。

一些過于危險的奴隸被綁上了手腳，只是他們仍然不服氣地想要拼死一搏。

“綁了他，我們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牧首已經被抓了，我們可以用他來換牧首回來！”

危險的奴隸們蠢蠢欲動，可惜在他們動手之前，平起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沒興趣和普通人打交道，平起轉而向奴隸主的家中走去。

剛入院門，便是幾個奴仆在處理一具死尸。

一具已經很老的尸體，女性，身體殘缺不全，在死前似乎遭受了許多的折磨，各處都畫著怪異的符號，被深深地嵌入房下，看來是被用作祭祀的人牲。

再往前，是一些比較年輕的女性。

正在被奸淫、侮辱，幾個看起來是貴族的年輕少爺正在對這些女奴施以暴力。

“哈，不愧是剛從外面部落抓來的，這幾個部落首領的妻子，就是比那些粗糙丑陋的東西好用的多呀！”

聽他們的說法，這群野人奴隸似乎來源于周國近日剛剛滅掉的某個周邊部落，而這家貴族就取得了那個部落的大量奴隸，其中不止包括部落的普通成員，還有頭領級的人物。

部落的首領被斬首，而首領的妻子及女兒便被帶回來享用。

平起遠遠一指，將這些人統統弄昏過去。

不過，他并沒有救下這些女奴，因為按照周國目前的律法來說，既然這家貴族購買了這些奴隸，那么他們自然就擁有這些奴隸的一切處置權利。

不止是如今，在往后的幾千年里，世家豪族對于自己家奴的處置，也不是外人能夠掣肘的。

沒有濫殺，只是合法地教訓、祭祀、處置，這種行為在當前時代就沒有任何對錯可言。

遵守著周國的常識以及律法，平起略微陰沉著臉，走進內屋。

此處是主人的居所，和外面同樣，一些不合時宜的聲音就從里面傳來。

兩個男人，一位是此處的貴族家主，體型肥大，四肢粗壯，正趴在一個小少年的身上不停蠕動。

少年雙目無神，渾身都是遭受鞭打的痕跡，哪怕被對方悶在身下喘不過氣也絲毫沒有掙扎，只有他的手在一點點摸向枕頭后面。

一把薄薄的石刀就藏在哪里，被少年死死握住。

貴族家主的動作愈發激烈，喘著粗氣問道：“賤種！和你的親族一般模樣的賤種，為何不學著方才那樣狗叫了？是覺得你的兄弟姐妹已被我殺光，我沒法威脅你了嗎？還是說，看見你的父親在你面前被梟首，讓你的父親在死前看到你這副樣子，使你精神崩潰了？”

向屋子內的角落看去，那邊也正是躺著一具男人的無頭尸體。

尸體上刻畫著鬼怪的符文，象征著男人生前的尊貴身份，看來他就是那些奴隸口中的牧首了。

貴族家主豬一般的身體扭動起來，不停地往身下少年的臉上扇著巴掌。

“他媽的，叫啊，我讓你叫啊！像剛剛祈求我放過你父親一樣，大聲地學狗叫啊！”

巴掌聲震耳，打得少年血流滿面。

“我…”

“不是讓你說什么‘我’字，是汪，汪啊！”

貴族家主愈發興奮，而當他即將達到最忘乎所以的地步時，身下的少年猛地發力，石刀奪然而出，劃向貴族家主的脖頸。

少年哭著吶喊：“我要你償命啊！！”

只是，他的愿望卻沒有實現，一根手指靜靜地擋在了石刀的鋒芒上。

平起看著自己擋住石刀的手，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