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的檔案他已經背的滾瓜爛熟，哪怕腦袋被人砍下來，他依然能背出她的檔案，哪里有標點符號，哪里有括號，哪里有注解，哪里有模糊，哪里有修改的地方，他都知道。

檔案的紙頁已經顯得發黃，文字如同博物館珍藏的文檔。

他手中的相片也顯得陳舊，就像他鬢邊猛長的白發，是照片上的人讓他的白發超乎尋常的生長，他離退休還早。

“我不是有意那么干的，不是的。”

每次拿出相片，他總會說同樣的這句話。

他努力的坐直，把相片和失蹤女性的相片放在一起。

“不會那么巧吧。”

秘書端著一杯熱騰騰的麥片進來。

“局長，那是不可能的，珍妮佛和縣城系列女性失蹤案沒關系的。”

納克魯斯接過杯子。

“不，珍妮佛和這些失蹤案件有關聯。”

“十年前她作為美國間諜潛伏在庫爾斯克鎮警察局當女警，僅僅是為了基地的秘密，不會牽扯其他的事情，她自己都交代了，她是為基地而來的，局長為什么好操心這件事？”

納克魯斯悶聲干咳一下。

“我們不該弄死她，還用那樣的方式，太不人道。”

“弄死她的人是塔基，不是局長你。”

“所以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這里，塔基去基地調查是個圈套。”

“那是犸靈搞的鬼。”

“不，迪福，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犸靈和塔基應該沒過節，案子最奇怪的地方就在這。安德烈那只老狐貍一定還隱瞞了什么。珍妮佛是間諜的身份不會有錯，但背后一定有另外的故事，我們不知道的故事，是有人在找庫爾斯克鎮警察局的麻煩，塔基已經死了，那個人依然不放過，他似乎在和犸靈聯手找庫爾斯克鎮警察局的麻煩，他是誰？”

“局長仍然懷疑那個人和美國女間諜珍妮佛有關系？”

“以前不是那么肯定，但自從塔基死了之后，我覺得這種苗頭越來越明顯、作案的人和犸靈有某種聯系，一定有！但安德烈不松口，什么都不說，調查委員會，哼，他們瞞著我們的事情太多了。最讓人奇怪的是，老美的間諜被我們抓了，美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太奇怪，他們像是由著珍妮佛自生自滅一樣，她就像他們丟出來的一只綿羊，被人殺了就殺了，吃了也無所謂，你覺得這正常嗎？”

“是有點不正常，也許是安德烈和美國人之間達成了什么協議，這種事常有的，不是什么特例。”

納克魯斯拿起珍妮佛的照片。

“她很漂亮。”

“對，有點像娜塔莉，你過世的妻子。”

“作孽，我把她干了，我該被槍決。”

同樣有著白發的迪福說道：“十年了，都十年了。”

“對，十年了，你是最后的知情人。”

納克魯斯笑看著迪福。

“局長，塔基也干了，還有其他的警員參與了此事，那能說明什么呢？”

迪福說到這，停了下來。

“你終于發現問題的不對了，是吧。”

“珍妮佛已經死了，是有人幫她報復，是這個意思？”

“是，干了珍妮佛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只剩下我一個，那個人不會放過我的。”

“但這些失蹤者又怎么解釋呢？”

納克魯斯從桌上抽出一根香煙，迪福幫他點上火。

“要偵破這個案子，光靠羅夜是不夠的，安德烈必須把實情說出來，我們才知道怎么回事。”

“有些秘密他是不可能告訴你的，我的局長，他是調查委員會的人，我們是地方警察，級別差太多了。”

“無論如何我也要知道實情，那人報復我沒關系，我在擔心艾婭。”

“局長，所有的失蹤案都發生在縣城。”

“傻瓜，難道他就不會去鎮子中綁人？”

“如果局長真的擔心的話，你送她去圣彼得堡好了，莫斯科也行，沒人可以找到她的。”

“不，你錯了，不管我把艾婭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得到的，我相信他能辦到，他有特殊的能力，否則綁了那么多人，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具備特殊的能力，那只能是間諜。”

“美國人在70年開始組建通靈小隊，早于我們，還記得1991年冬季發生的事情嗎，在蒙米亞塞基地，一伙美國人假扮成伐木工人在基地附近有動作，他們當時在找什么東西，安德烈帶隊把他們一鍋端，而珍妮佛是1990年5月進入庫爾斯克鎮警察局的，我相信那伙美國人是得到了珍妮佛的情報才出現在基地的附近，他們沒進基地，反而在基地外找，找什么？”

“局長，當時犸靈剛好也逃出了基地。”

納克魯斯臉上冒出一絲詭秘的笑容。

“那么你知道不知道產品一號是怎么逃出去的嗎？”

迪福搖搖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美國人尋找的那個目標，協助犸靈逃跑的。”

迪福額頭上三條深深的皺紋瞬間皺起來。

“那個目標究竟是什么？”

“十年了，我一直在找，真相只有安德烈知道。但真相離我們并不遠了，那個人開始活動了，從綁架漂亮的女人開始，因為美婭西里的失蹤，我和老普洛夫聊了聊我的疑問，終究他是州警察局長，他給我透露出一條小道消息，還不能確定，他說1991春季，老美研究的通靈小隊中一名失敗的試驗品被處決的時候，逃走了，最終消失的地方是西伯利亞，確切點說，是蒙米亞塞基地西北面的森林中。”

“有這事？”

“如果不是他的女兒被抓了，老東西還不肯說，我的推斷，那個家伙就是那名逃脫的超級士兵，他和珍妮佛有著某種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