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成面帶殺氣，蔑視四周，別看王府中殘余幾百賊兵，真要動起手來，根本就不夠他殺的。

劉文秀看到項天成之前一炮捶死大將艾能奇，現在又搗死了孫可望，心里大受刺激。

“爺，罪賊劉文秀，愿任憑將軍發落！”

他一邊哭喊一邊跑來跪伏在項天成腳下，明顯是發自內心的恐懼，甚至語氣都帶著幾分崇拜。

項天成看出劉文秀已經毫無戰意，并沒有為難他。

嘩啦啦！兵器落地！

周圍賊兵全都單膝跪地，沒有一人再有反抗之意。

只有李定國手握鋼刀，兩眼含淚。

“如今天下糜爛，人心向背，難免會有人誤入歧途。”

項天成沒有理會劉文秀和周圍賊兵，而是緩步走到李定國面前。

“你心懷忠義，我早有耳聞，若不想吃皇糧，也可以跟我，我保你和你的手下日后皆能富貴……”

李定國沒說話，手上的刀更沒放下的意思。

但他在心里多少有些感激項天成剛才的出手相救。

“我想你應該清楚，跟著張獻忠當反賊，一輩子都是反賊，當初我在枸平關曾救過他一命，不知道你是否記得？”

項天成此話一出，只叫李定國愣住。

“大明帝師之前給你寫過信，你忘了？”

項天成見李定國不解，立刻又提示了一下。

“原來是你？”

李定國渾身一震，思緒涌現，想起當初那封勸降信，沒想到寫信之人居然就站在眼前，神色更加驚駭。

項天成徒手奪過李定國手里鋼刀，“賢弟，良禽擇木棲，可不要再耽誤前程了。”

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話已至此，就看李定國怎么選了。

風吹干李定國的熱淚，他知道自己已別無選擇，只能洗心革面，接受命運安排。

“將軍救過我命，也救過義父的命，李定國愿為將軍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李定國低下頭，單膝跪在項天成面前。

眼看著大名鼎鼎抗清名將就這么被自己收入麾下，項天成心里高興。

“很好，你若真有此忠心，本將必然不會虧待你，大家起來吧！”

項天成把李定國和劉文秀全都扶了起來，走上前撿起張獻忠首級。

他深吸一口氣，將人頭收入布袋，然后直接系在腰上。

為什么要系在腰上？

因為這不是普通人頭，他必須親自保管。

……

此戰，是他帶兵以來收獲最大的一次。

不僅奪得了張獻忠首級，還吞并了其麾下兩員猛將……屬實快哉！

同時，張獻忠的突然暴死，說明自己再次改寫了歷史……現在項天成對于大明的未來，更加充滿期待。

項天成招降李定國和劉文秀后，明軍兵不血刃地控制了襄王府，而其中被張獻忠搜刮出來的大量金銀財寶，全被項天成命手下以贓物沒收。

緊接著項天成又招來沒有被賊兵殺害的官員和駐軍，幫助他們盡快恢復襄陽城的治安。

“爺，不好了……”

趙虎小聲在項天成耳邊說了幾句。

“襄王死了？”

項天成嘴上詢問著，臉上卻波瀾不驚，甚至內心極為希望這是真的，“帶我去看看！”

他早就恨透這幫禍國殃民的皇族，要說張獻忠和李自成之流，最終都沒能干成什么好事，但屠殺皇親國戚這件事，卻叫人大快人心！

因為這些人，本就該殺。

王府正堂，滿地狼藉。

很多妃子夫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其中更是有不少人已經被賊兵蹂躪過，衣衫不整，滿面青紅。

墻腳下有一具尸體，看起來已被火燒面目全非。

因為看不清臉，項天成難以辨認真假。

“你確定這就是襄王？”

項天成站在尸體旁邊，并沒有妄下結論，再次跟趙虎確認。

趙虎從妃子夫人中拉出一個衣服凌亂的女人。

“我問你，他到底是不是襄王？”

“是……他是襄王……”

女人被嚇得六神無主，剛想說明情況，一旁又有個女人站起身來，“他是襄王，張獻忠親手燒死了他……”

項天成聽到這話，長舒一口氣，轉頭看向那女人時，突然又屏住了呼吸！

“是你？”

屋內燭火隨風搖曳。

襄平公主朱洛瑩兩眼含著恨意的看著項天成。

“原來你是個將軍。”

“是又如何？”

項天成懶得搭理這個變態郡主，加上襄王府遭此劫難，他現在更沒心思再多言，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別想跑……我要上書皇上抄你全家！”

朱洛瑩追到院子里，一把抓住了項天成衣袖。

而項天成本來沒想理會，可看到朱洛瑩衣衫半開，邊哭著邊露出大片雪白，心里也是一凌。

難道她也被賊兵禍害了？

“要不是你們這些明軍無能……我父王也不會死！”

“你吃著皇糧，卻擋不住賊寇，我一定叫皇上把你千刀萬剮，再誅你九族！”

朱洛瑩如同精神失常一般，瘋狂撕扯項天成衣袖，似乎想跟他同歸于盡。

項天成也不說話，就靜靜佇立在原地，任憑她發狂發癲。

“大明有今天，全是你們這幫賊兵害的！”

朱洛瑩淚流滿面，言語中悲憤不已，一聲聲罪告，義憤填膺。

項天成真想一巴掌扇過去，讓這個腦子混亂的女人清醒清醒，可看她那可憐樣子，最后還是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的道：“說得好，大明有今天，你們這些宗室，又有幾人是干凈的……我現在只恨張獻忠殺得太少！”

聽到如此忤逆之言，朱洛瑩整個人都呆住了。

“來！你好好看看這是誰！”

項天成抓住她的長發，露出掛在腰間的人頭。

那畫面血淋淋又恐怖，嚇得朱洛瑩栽倒在石階上。

看著朱洛瑩面如死灰的樣子，項天成卻有幾分快感涌上心頭。

“不要誤會，我可沒想給你報仇……這顆人頭是獻給皇上的，你們這些宗室有今天，無不是罪有應得！”

項天成滿臉厭惡之色。

“記住……就算你流淌著朱家的血，賤種，永遠是賤種！”

【《明史》：獻忠縛襄王翊銘置堂下，屬之酒曰：“我欲借王頭，使楊嗣昌以陷藩誅，王其努力盡此酒。”遂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