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詭魂也會累的啊。”
看著趴在床上熟睡的小丫頭,風羲心中吐槽。
所謂事后圣如佛,他瞟了眼雪白的后背,快速將衣服穿好,接著一步踏出了戒指。
......
翌日。
風羲一如往常的吃完小嬋送來的早餐,然后在院子里打起了拳。
拳頭擊打在空氣中,呼呼作響,動作行云流水,虎虎生風。
丹田之中,內力沸騰,任由他調用,好似一頭力氣用不完的野牛。
一旁,兩女習慣性的站在一邊,看著極具力量與美感的修長身軀,眼神灼灼。
風羲一套拳打完,內氣最后凝于拳上,猛然擊打在一顆胳膊粗的樹干之上。
咔嚓一聲,樹木應聲而斷。
“哎,比以前的確是強了很多,但完全沒一點進步啊。”
感受著丹田里的內氣,他眉頭微皺,嘆了口氣。
這時,門房老許匆匆走進小院,站在院門口,喘著氣:“公子,公子,宮里來了人,說要找您?”
“宮里?”風羲扭頭,心中莫名欣喜:“來人報了名諱沒有?”
老許呼吸稍稍平復:“沒有,不過還有個女人,穿著捕手差服,嗯,挺漂亮的。”
在大瀚王朝,賊曹是官方用名,一些百姓更喜歡將賊曹稱為捕手,或者捕役。
尚幽......風羲心中暗嘆劉府尹辦事靠譜,“人在哪?”
“在正廳。”
點了點頭,風羲沒再過問,穿上外衣便出了小院直奔正廳。
很快,風羲就在正廳看到了來訪的尚幽,以及一個穿緋袍,下巴圓潤的男子。
見風羲進來,負責接待的童稚有些慌張的站起了身,“羲兒,這兩位大人尋你有事。”
在他眼里,賊曹和宮里人一起來找人,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羲公子,幾天不見別來無恙啊,”不等風羲開口,穿緋袍的男子一臉笑容的率先出了聲。
一旁,站著的尚幽微微頷首,如果不是有人帶她進來,以他的身份,正廳她可能都無法進來。
靠山娘童稚微微愣神,隨即反應過來,臉上已然沒了之前的慌張。
風羲拱了拱手:“仆射大人,別來無恙啊。”接著又朝尚幽點了點頭,投去了贊賞的目光。
來人正是謁者仆射,康大人。
康仆射一笑,下巴直接隱去,同時站起了身,“時間緊迫,我們路上說吧。”
風羲點了點頭,朝靠山娘道:“母親不必擔心,我與康大人相熟,去去就回。”
童稚雖是婦人,但清楚康大人的身份,別說她了,就算是太老爺在家,康仆射要帶誰走,他也不敢阻攔。
上了馬車,尚幽一甩韁繩,兩匹駿馬拉著車廂,極速朝前奔去。
馬車內,風羲聽完康仆射的講述,也明白了此案的嚴重性。
王東甲雖然只是太保大人的遠房堂侄,但平時王東甲對這堂叔尊敬有加,沒少送些大禮,于是這王太保對自家這親戚也還算照顧。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王東甲縱然家財萬貫,要與三家為官的斗,勢必就得請動自己這個堂叔。
王太保本就護短,加之對方三家還都是外朝官員,他又豈能善罷甘休,于是一件普通命案就這樣捅到了朝堂之上。
武帝得知后震怒,于是便苦了可憐的劉府尹。
今日一早,劉府尹便進了宮,武帝聽說正是風家那名發明了粉末顯現法的養子,于是毫不猶豫便同意了下來,更是派出了康仆射上門請人。
同時,案情也提前兩天在京兆府開堂審理。
風羲自然不會關心當官的怎么去斗,除了對惡魔的憤怒,找到加入軒轅塔的契機才是他在意的重點,“不知,如果小子破了此案,可有面見陛下的機會。”
之前他就以為,武帝會召見他,結果等了幾天,也都沒一點音訊。
康仆射標準的笑臉,道:“圣上的意思,小的哪敢揣測。”
說白了,就是招不招見,他說了可不算,得看皇帝陛下。
風羲點了點頭,沒再多問,雖然這武帝即位才六年,文治武功的美譽已然響徹兩千里外的武陵。
這樣的皇帝,要說不看中人才,估計也就不會有之前貴重的賞賜,但會不會召見,什么時候召見,誰也不知道這位皇帝的心思。
也許真的只是影響力,還不至于大到需要皇帝親自召見的地步。
兩刻鐘后。
馬車在京兆府衙門口停下,在尚幽的帶領下,三人快步走進大門,徑直朝大堂行去。
一走進京兆府大堂,一眾人就投來了目光。
眾人顯然是認識康仆射的,愣了愣,倒沒有大為的吃驚,畢竟陛下很關心此案,派遣仆射前來聽審,也合情合理。
上首端坐的劉府尹掃了眼風羲,直接站起了身,“來人,給康仆射和羲公子看座。”
衙役不敢怠慢,迅速搬來兩張椅子,擺在了下首。
堂內一眾人紛紛看向了風羲,康仆射他們的確認識,但這個什么羲公子,他們還真就不知道是誰。
康仆射也沒客氣,直接便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完了還朝風羲招了招手,示意他也來坐。
能坐著,風羲自然不想站著,抬腳便朝椅子走去,同時打量起堂內的眾人。
兩旁的一眾衙役賊曹自然不必多說,一個個劍眉虎目,甚至還夾雜著一兩個九品煉氣師。
堂下跪著四人,三名少年,想都不用想,顯然就是那三名疑犯。
雖然三人身后各有背景,既然是疑犯,跪著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第四人,中年,身材有些發福,下巴留著一撇胡須,眼睛滿是血絲,想來便是那死者王祖耀之父,王東甲了。
四人跪成一排,一眼望去,皆是錦衣華服,想來這等人物,也就只有京都三府敢審訊了。
在一旁還站著幾名管家模樣打扮的男子,想來便是各自家里派來的管事,倒是沒見三人的爺爺和父親,想來也是為了避嫌。
見風羲坐下,劉府尹一拍驚堂木,沉聲道:“此案關系重大,陛下特意派了康大人前來聽審,同時本官還邀請了羲公子共同審理此案,現在繼續審理。”
除了少尹和尚幽孫誠,一眾賊曹衙役,以及各家管事,紛紛再次看向了風羲。
心道:此人如此年輕,竟然是府尹請來的助審,究竟是何方神圣。
風羲掃了三名少年一眼,看到的只有滿臉的輕松,倒是與王東甲對視之時,在那雙通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位父親的絕望與憤怒。
劉府尹正了正脊背,眼神灼灼,道:“九月二十二日,也就是三天前,太學后山發現一學子尸首,名為王祖耀,為王記布行老板王東甲之子,堂下所跪可是王東甲?”
中年男子彎腰俯首,臉現凄涼,“在下王東甲,正是王祖耀的父親,可憐了我那孩兒,平日從不惹是生非,誰知卻遭了逮人如此暴行,”
說著,他雙眼微突,牙冠緊繃的掃視了三名少年一眼。
劉府尹如若未看見一般,繼續道:“當日,府衙在現場還分別挖到了一把帶血跡的修植剪,以及一把匕首,定是兇器無疑。”
“后經查證,王祖耀死于前一天下學之后,而當時有人目擊有三人與他一同出了學堂,三人,分別是李煜;張林山;馬奇,堂下三人,可是李煜;張林山;馬奇。”
“大人,冤枉啊,學子正是李煜,當日我們四人的確一起出了學堂,但之后很快就分開了,根本沒去過后山啊。”三人中間的那名少年,一臉冤屈的模樣,迅速解釋道。
“是啊,大人,學子王林山,平日我們經常一起下序,那天我們出了學門便各自分開了。”
“是啊是啊,大人可以詢問門房。”第三人同樣附和道。
風羲瞇了瞇眼,這個他詢問過尚幽,太學作為京城兩所重要學府之一,學子眾多,門房根本就沒特別注意誰是誰。
他看了看叫李煜的少年,雙頰內陷,哪有一絲少年的精氣神,顯然生活糜爛不堪。
在大瀚王朝,雖然二十歲方可娶妻,但也只是指的名義上的妻子,這些名門貴族,丫鬟婢女可都不少。
只是這般年紀,便放棄了煉氣一途,還如此模樣,哪怕是在京城也算少見,畢竟越是達官貴族,越希望子嗣能有一番成就。
劉府尹沒有理會三人,瞇了瞇眼道:“真按你們所說,那王祖耀為何,會死在后山,一般閑雜人等,可是進不了太學大門。”
“大人,這我們就不知道了,興許他有什么遺落,然后又返回了學堂,之后被其他人謀害。”李煜立即便答道。
這是已經有長輩交代過了啊......風羲暗自咂舌,無論是態度和語氣,顯然是有備而來。
劉府尹嗤了一聲:“在我京兆府衙,講的是證據,你們應該聽說過粉末顯現法吧,來人,拓印三人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