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春鎮國公世子娶媳婦的好日子眼看就要到了,這可謂是府里的大喜事,邵氏張羅著婚事忙得是腳不沾地,老夫人也打起精神時不時幫彌氏拿個主意。
老夫人先是托了關系,請了宮里的欽天監算過,二月初八是大好的日子宜嫁娶。
到了二月初八當天,公府內到處張燈結彩,門匾上更是掛了長長的大紅綢花,就連三房庶房庶女八姑娘也穿了件喜紅裙緞,榮國公府光是抬來的嫁妝就有著一百零八抬之多,從大早上抬到中午才堪堪送完,上門來恭賀的賓客那是絡繹不絕,差點踏破了鎮國公府的門檻,邵氏在前一天就命人在前院擺二百桌流水席,來賓竟是都坐滿了,一個位子也沒能留下來。
因著娶的是長房長媳,自然沒有妯娌可以幫忙,邵氏就托了昭陽長公主和蕭氏幫襯,蕭氏帶幾個姑娘們在布置好的新房內往大紅床帳內灑花生,桂圓,栗子紅棗等喜果,還貼心順手往每個孩子手里塞了一把。
新郎官早上祭過祖后,就上榮國公府迎親去了,到了午時,迎親的隊伍才回來了,新娘子的兄弟子侄被迎進酒席奉作上賓,喜婆帶著新娘子從正門走進來,數米長的紅毯直鋪到堂前,踏上紅毯跨火盆拜堂儀式開始了。
拜完堂后,崔槿寧也就跟著眾位姐妹去瞧新娘,世子上前拿玉桿輕輕一挑,紅蓋頭就掉了,林氏矜持地微垂著頭坐在床上,身子沒有斜過半分,待夫妻二人喝過了交杯酒,世子就出去前院繼續待客了,喜婆拿著沒煮熟的花生米塞進新娘嘴里問道。
“生不生?”
林氏咬了一口吐在婢女手中一臉含羞道。
“生”
喜婆連連說了很多吉祥話,討了賞頭開心地出去了,蕭氏她笑著吩咐手下的婆子道。
“把我命小廚房煮的吃食給呈上來,侄媳婦勞累了一天了,想必這會肯定也餓了,現下好歹先吃些好墊墊肚子。”
林氏微微驚訝,實是想不到鎮國公府幾房竟真的如外界傳聞一般友愛親密。
“謝過四嬸嬸。”
崔槿寧她們的這幾位堂叔母堂嫂堂姐妹坐了一屋,其中一位戴著寶珠頭面的華衣少婦笑道。
“大弟妹生得真是好模樣,大郎是個有福氣的。”
瞧見林氏疑惑,蕭氏忙笑著給她介紹道。
“這位是老宅的湘大嫂子,你未曾見過的。”
接著又指了指其他婦人道。
“這些個都是你的堂伯母,這是你卉二嫂子,你霜三嫂子,那些便是你在老宅的堂妹們了,這些都是嫡親的骨肉,再是親近不過的關系了。”
鎮國公府原本還在老宅時,大房還跟二太爺一房住在一塊,老國公疼愛弟弟,即使父母去了也沒有分家的想法,兩家本來就親近又常走動,只是鎮國公遷京老宅就給了二太爺一房,此次這長房世子娶媳婦這樣大的喜事,又是這樣親近的關系,鎮國公府定然要請二太爺一房來吃酒。
邵氏親自給三位堂妯娌以及三位侄媳婦安排了靠東邊那兒最上等的客房,姑娘們則是一應按公府姑娘的分例統一安置,只道姑娘們難得進京好好住下才是。
二太爺的這一房中只有三位嫡老爺和一位庶姑奶奶,現下來赴宴的就是這幾位老爺的夫人及膝下的姑娘。
崔槿寧看了眼老宅堂姐妹中打扮最華貴神情傲慢的一姑娘,想了想這位好像是喚作虞姐兒,從小就在二太夫人膝下養著。
次日是新媳婦奉茶的日子,鎮國公府幾房的姑娘們都齊聚在老夫人的雪竹堂里,等著見一見這位長房嫂嫂。
飄飄渺渺的煙霧兒從精致的鎏金香爐中緩緩的升起,散落在美輪美奐的內室之中。
內室里頭的窗戶是打開的,窗前白瓷花瓶插了兩只黃玉蘭,花瓣有些蜷縮發烏已不新鮮了,想來應是昨日所摘。
門外的丫鬟敲了敲門,輕聲喚了幾聲,她的身后還跟了一些低眉斂目的丫鬟們,手上有的端盛了水的木盆,有的端了漆案,上面疊著擦臉帕子,也有的端著精致整齊衣裙,各個分工明確,待了片刻,聽著門里沒有聲音,她輕手輕腳推開門走進去。
崔槿寧的妝扮一直是薔薇,她撩起紗簾輕聲喚著。
“郡主,該起了。”
崔槿寧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瞧見薔薇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眼神變得清亮起來,扭頭看了窗外院子里天已是大亮了。
崔槿寧帶著四個大丫鬟來,四個大丫鬟穿上了新裁的新衣,是用崔槿寧賞賜的好布料新做的各色絲緞霓裳,在開滿海棠花的院子里走來走去極為養眼。
她們四人本來長得就秀氣,如今一看仿佛花中的仙子一般,公府的丫鬟看了無不羨慕得緊,郡主身邊的丫鬟,穿得竟比她們各家姑娘還好。
老宅的那位虞姐兒見了后,對著身邊的丫鬟道。
“前面的那位,莫不是府中哪一房的姐妹?卻又為何出門都不帶人服侍呢。”
知道了原委后,這位虞姐兒就青著臉走了。
虞姐兒帶著丫鬟逛了一天,就見國公府走出來一位絳紅衣袍玉樹臨風的公子,他錦冠玉帶,長相俊美無雙。
虞姐兒只一看,她便就去了三分心神,腳步虛浮回到房里,想起他來,滿臉羞紅,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若是看到了有沒有也有一點喜歡她呢。
二太爺長媳劉氏走到房中,瞧見女兒神不在嫣,不由細問,虞姐兒才羞答答的和母親說了,劉氏聽了笑道。
“那個啊,是端懿大長公主嫡親的孫兒,華陽長公主嫡長子恭平侯,聽說皇上很是賞識他,是個年輕有為的。”
見女兒這幅模樣,劉氏心下已經了然幾分又道。
“這恭平侯現在還未定親,房中更是連個伺候丫鬟都沒有,我們家虞姐兒也是公府里出來的嫡親的姑娘,下嫁一個侯爺還是綽綽有余的,你若喜歡,娘這便上門去探探口風給你說了來。”
虞姐兒這下才小女兒一般的依進劉氏的懷里。
“公主,老奴可聽說這幾日劉氏往老夫人那兒跑得勤,據說虞姐兒看上了恭平侯,回去便去央著劉氏去求老夫人呢。”
公主府孔嬤嬤磨著墨道。
“可真是不知道哪來的臉,她也不看看那是誰,大長公主的嫡親孫兒長公主之子,便是宮里公主那都是高嫁了,就她這一個崔氏旁支的女兒,就是妾的位置她都不配坐。”
昭陽長公主冷笑一聲道。
“可不是么,要老奴說啊,劉氏的心也太大了,往上數一代老國公在時那還好說,二太爺的姑奶奶嫁得就好,可現下這早都已經分了家了,她不過就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姑娘,竟然就想吞下侯夫人的位置,這讓京中高門的貴女們知道了真要笑掉大牙。”
卻說虞姐兒回去之后在自家娘親的面前拿著帕子好一頓哭,劉氏聽了整個過程,火燒眉毛,撫背安慰她道。
“我兒莫哭,我這就去大嫂那給你討個公道,真豈有此理,這個郡主不敬姐妹就算了,竟還這般欺辱我兒!”
又想了想愛憐地看著道。
“你啊也放寬心,老夫人她是個最心善的,又這般喜歡你,我看這門親十有八九能成。”
虞姐兒聞言一喜抬起頭道。
“真的么,可是,萬一侯爺他不喜歡我呢。”
劉氏皺了皺眉道。
“女兒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自古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大事哪有他可置喙的余地,況我家虞姐兒生得又這樣的好,誰見了心里不軟上三分?”
虞姐兒這下才滿意地笑了,劉氏對著老夫人拿帕掩淚訴苦,只道是自家姑娘也是自小便捧在心尖尖上養出來的人兒,不過是關心妹妹反落了這樣一個結果,說郡主真是不懂禮數沒有教養,口口聲聲要老夫人做主。
她這話驚得老夫人差點就把手里的茶端灑了,當下就狠狠把茶杯往案上一擲道。
“滿府上下誰不知道恭平侯那是府上的男客,就是府上丫鬟都知道避嫌,偏生虞姐兒就趕著時辰撞上去了,你道老身不知道你暗地里做的腌臜事?”
老夫人身邊的嬤嬤一下一下給喘著氣的老夫人順背,老夫人拂開了她的手,又拿著玉杖指著劉氏的鼻子罵道。
“你可知道阿寧的禮儀規矩可都是太后娘娘親自教出來的,便是連那掌宮嬤嬤都經不得手,你是說太后娘娘也沒有教養?!可知忤逆太后娘娘是什么罪名?你說說要做誰的主?太后娘娘的還是公主殿下的!你想死可以,別拉上崔氏!哎喲,氣死我了,一個二個都不省心。”
劉氏聽了這話后臉色發白,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后背感到陣陣的發涼,她常年沒進過京,又哪里知道這郡主是個得寵的,只一時昏了頭要討個公道,現下聽了老夫人的話,心里有些后怕忙恭順地認了錯退出去了。
老夫人待她走了,這才對著身邊的嬤嬤道。
“都是什么子糟心的親戚,真是氣死老身了,那虞姐兒竟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國公府的姑娘,真是丟人現眼,所幸也分開住了日后少來往就是。”
崔槿寧再不濟也是她孫女,哪容得她這樣詆毀?虞姐兒跟她可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老夫人如何能親得起來呢,說句大話,就是崔槿寧今日真是把她打了,老夫人也要把這事壓下去的。
劉氏此舉鬧了好大的笑話,老宅的人也沒臉待了,先前去和老夫人辭別第二日就回了。
“虧的母親向來治家有方,這件事未曾傳揚出去,否則我們府里姑娘都要鬧個沒臉了。”
崔槿沅聽了虞姐兒那件事,對老宅的人更是看不起,偏偏是自家親戚不好說什么太過分的,只得嘴上叨叨兩句。
崔槿紓和崔槿寧聽著她自己在那直念叨忍著笑,三個姑娘邊喝著茶吃著點心邊閑聊著。
“世子夫人來了。”
只見林氏她穿著一身緋紅色十樣錦緙絲滾邊褙子,發上戴著金累絲嵌紅寶石九鳳銜珠步搖,褙子上如意花樣精細,更別提那千金一寸的緙絲,頭上步搖上的紅寶石更是貢品當今親賜。
“我說怎的不見幾位妹妹,敢情是都聚在這呢,幾位妹妹在聊什么好玩的事?”
林氏是太后嫡親弟弟榮國公長房世子的嫡女,崔槿寧原喚她表姐這會倒要改了得喚大嫂嫂,不過怎樣都是一家人。
幾人正說笑間,大房的庶女四姑娘崔槿鳶過來了。
崔槿鳶生得溫婉,今兒穿了一件湖水藍的珍珠扣繡褂,搭了盤著金銀緞邊的六襟裙,裙上邊繡了吉祥如意木槿圖。
“七妹妹九妹妹郡主妝安,鳶兒見過大嫂嫂。”
國公府里人人都知道,邵氏不僅持家有道,就連房里的妾和庶女管的也是服服帖帖。
國公府四房除了二房,其他三房都有妾室,大房的妾蘭姨娘本就是邵氏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一家子身契都在邵氏手里,邵氏自然不擔心蘭姨娘恃寵而驕了,所以才能讓她生兒育女。
蘭姨娘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邵氏是個有手段的,所以一直是安守本分的養著一雙兒女,教養兒女要敬重嫡母友愛兄妹。
“四姐姐怎的這時候來了,可是有什么事?”
崔槿鳶從丫鬟手里拿了香囊遞給林氏,只見她的十指纖纖,指頭圓潤,指關節幾乎是沒有,皮膚瑩潤白皙,只看這雙手就知這定然是個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
從這點就能看出,平日邵氏從未苛待她,就算是庶女也當做嫡女來培養的。
“鳶兒還未正式拜見嫂嫂,聽聞嫂嫂來了妹妹這兒,便直接過來拜見了,嫂嫂,這香囊鳶兒親繡的還望嫂嫂別嫌棄。”
林氏溫和一笑,讓人收下了崔槿鳶的香囊,拉起了她的手,語氣溫軟的開口。
“四妹妹說的這是什么話,四妹妹繡工一絕,在京都里可是出了名的呢,何來嫌棄之說呢,能得你的繡品是嫂嫂的榮幸。”
崔槿鳶本還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這位長嫂厭惡她,會看不上她這個庶女,但現下看出林氏她確是個和善的就安了。
“嫂嫂出身名門世族,鳶兒這不入流的微末技藝,哪敢在您跟前班門弄斧。”
眾人有說有笑,林氏又分送幾個小姑子禮后,眾人才散了,崔槿鳶回了自己的閣樓。
“姑娘,這世子夫人不愧是出身名門的呢,這才剛嫁進來就同咱們府里姑娘都打好了關系,真是個厲害的主。”
崔槿鳶看了看林氏送給她的那一塊布料,沉吟片刻道。
“大嫂嫂她可是太后娘娘的嫡親侄孫女,且又是以郡君之禮下嫁給大哥哥的,咱府里自然是無人敢對她小覷的。”
要知道林氏的身份不說嫁個國公世子便是皇子都嫁得。
“姑娘,您馬上就及笄了,可得為自己打算了。”
崔槿鳶只是默默繡著帕子,并未回應丫鬟的話。
宣寧居中,崔槿寧正開心的放著紙鳶呢,又想起了崔槿鳶,便和薔薇討論了起來。
“四姑娘雖然庶出,但到底也是長女,又得國公寵愛,比起那些個尋常官家的小姐,已經是極好的出身了。”
薔薇這話倒不假,崔槿鳶雖只是庶出但到底是出身長房的,父親是國公,雖不能高嫁,但也絕不會低嫁到哪去。
天越發暖和了起來,徐姑姑開了小庫房,拿了幾匹軟煙羅和蟬翼紗并著一堆絲緞好料子命人描好了花樣,歡歡喜喜擺在花雕紅木桌上,拉著崔槿寧與屋內的幾個大丫鬟細細挑選起來。
這軟煙羅是專貢皇家用的,每年都有一定的分例,尋常人家可千金難求,蟬翼紗更是精貴,那穿在身上影影綽綽薄如蟬翼,層層紗衣迤邐一身,就如同九天玄女一般高貴不可褻瀆。
薔薇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一匹獨有的蟬翼紗,只見上面用金線細細地在裙邊的擺裾上刺了一圈翟鳥紋花樣,又在腰間繡了幾朵栩栩如生的千層牡丹,拖尾則用金紗織了一層又一層,一只按著郡主品級最高規格的繡制十七尾鳳凰躍于其上,色彩斑斕昳麗,薔薇上前輕輕摸了摸,那鳳凰的羽毛竟是用翠鳥的頭翎一針一線繡成的不由驚嘆。
“單這鳳凰的樣子,沒有個十年的繡功是出不來的,徐姑姑這請的可不是一般的繡娘吧。”
薔薇問道,她也會些女紅,雖然手是比尋常婢女巧些,但也做不到這么精細。
“前頭出宮養老的曲嬤嬤,我托著咱郡主的名號上門請了,繡了一個月呢。”
徐姑姑把衣裳料子一件一件往崔槿寧身上比劃著道。
“怪不得呢,那曲嬤嬤可是專門給皇后娘娘裁衣的,聽說這尚繡監就屬她手工最了得。”
正在窗邊碾著石榴花瓣幫著薔薇調制胭脂的海棠道。
“這匹蟬翼紗正好就給郡主做身拖尾宮裝和一件輕絲霓裳,出去了可有她們羨慕的。”
崔槿寧拿過底下的軟煙羅,幾匹分別用金銀雙線繡梅,蘭,竹,菊的花樣,又染成了桃粉,鵝黃,湖水綠,天藍等各顏色,別有一股雅麗之風。
又見再下一層的各色絲緞,都用金紗貼了裙邊,還描了一圈銀色的暗紋,都是京都時下最新流行的樣式。
挑了梅,竹這兩樣軟煙羅,崔槿寧看了看其他捂嘴笑道。
“別人皆道我靡費,諸不知我有個勞心勞力的姑姑,最大的癖好就是給我作衣裳,可憐我的裙衫連寢殿都裝不下了。”
徐姑姑嬌嗔道。
“郡主就可勁兒笑奴婢吧,要奴婢說,合該把公主府的庫房都清出來給郡主置衣裳才好呢,郡主這樣的身份,就是做上千兒百件的衣裳,誰敢嚼舌頭的奴婢第一個饒不得她。”
“罷了,姑姑可別嚇我了,我可穿不下千兒百件的衣裳呢,這匹梅花軟煙羅,就拿給七姐姐裁兩身裙子正好,那匹菊花的,就給九姐姐吧。”
鈴蘭就要下去吩咐。
“奴婢這就差人送去。”
崔槿寧笑著攔下她。
“也不急著這一時的,你們幾個也來挑一挑,把這些拿了去裁幾身好衣裳,我記得皇后娘娘前頭還賞下了好些杭州的綢緞,姑姑喜歡穩重些的正好拿了去,下面的丫鬟婆子,姑姑你也看著挑些好料子每人做上兩身。”
四個大丫鬟慌忙推辭。
“郡主,這可使不得,這是姑姑專門找曲嬤嬤做的花樣兒,又都是上好的布料,就是尋常的官家小姐都穿不起的,郡主您這不是折煞奴婢么。”
“既然是主子賞賜的,你們不必推諉收下就是,你們打扮得好些也是郡主的體面,再則你們都是郡主的貼身人,難道當不得一個官家小姐了?”
徐姑姑聽了正經地訓了道,幾個大丫鬟她們這才謝了恩后,歡歡喜喜地挑起來。
“奴婢們多謝郡主。”
幾個大丫鬟裁了布料穿上了新制的新衣,前去國公府之時,又是引得眾人羨慕。
三房庶出的八姑娘崔槿湄見幾個丫鬟都穿的比自己好,心里憤恨不已氣走了。
“你瞧瞧,不愧是長公主府郡主跟前伺候的,那身上的料子比八姑娘的都好呢。”
另一個丫鬟嗤之以鼻道。
“那邊二房那是皇親國戚,有太后寵著,那位小郡主手里的皇帝的那些女兒還不一定有呢,至于八姑娘,不過是庶房庶出,便是想爭也沒那個身份。”
這些話一字一句全部落入了崔槿湄的耳中,她再也按捺不住登時就走上前狠狠扇了那丫鬟,丫鬟一巴掌被打得發懵,正準備抬起頭教訓來人,看見了崔槿湄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好你個賤人胚子,竟敢在我家里糟踐起我來了,來人啊,把這賤人給我發賣了出去。”
丫鬟慌了連忙跪下,崔槿湄哪忍得下這口氣,叫嚷著讓人把那丫鬟給拖了下去。
事情鬧大了,老夫人聽聞便又訓斥了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