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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劇院的黃昏 續』

幾十分鐘前。

“大明星的歌劇有這么無聊么?怎么就睡過去了?”

蘇瑞安轉頭看了看沉浸在夢鄉中的賈斯特伯,皺了皺眉頭,他原本打算叫醒賈斯特伯,但又注意到賈斯特伯旁邊的那位美麗女子正在密切關注自己三人的行動,便收了心。

蘇瑞安又看了看米莎,發現米莎正抱著爆米花盒子在發呆。

還是不要打擾正在發呆的的人比較好,蘇瑞安對自己說。

“所以到頭來她送三張票給我們到底是要干什么?讓這兩小家伙來陪我看歌劇?我看過的歌劇也不少呢……”

“閑得無聊,要不來占一卦?”

蘇瑞安在心里隨便想了三個三位數的數字,分別將前兩個數字除以八,得到的余數取相對應的卦,作為上下卦。

上下二卦再合成一個完整的卦,剩下一個三位數除以六取其余數作為動爻。

不出一會,蘇瑞安就占出了他意料之中的結果。

“這場子,果然有點問題,你到底想做什么?”

蘇瑞安瞇著眼睛,凝視著舞臺上翩翩起舞的秋,她似乎也注意到了來自臺下的注視,只是將笑容掛上嘴角,以悅耳的歌聲作為回應。

“塞壬、執鞭師……還有審判官,諸君齊聚一堂。”

“故事的走向逐漸有趣了起來,以太列,你還能帶給我多少驚喜呢?兩個,祂?是么?我明明不是個喜歡緬懷過去的人……”

“先生,臺上的演員似乎在看著您。”

方才和賈斯特伯搭話的美麗女子朝蘇瑞安笑了笑,蘇瑞安轉身點頭致意。他瞥見女子左手小臂穿著白色蕾絲花邊的裝飾,蕾絲中間鏤空部分的皮膚上紋著一只被矛刺穿身體的章魚。

蘇瑞安擺了擺自己的長辮子,“關于臺上演員的情況,您不是比我更清楚么?向您問好,『塞壬之母』”

女子先是大吃一驚,而后便掩面笑了起來。

“您是怎么知道的?您看起來像是東方人。東方人的法術就像他們的君主一樣神秘。”

“這不重要,您剛才對這位年輕的審判官使用了『言語』吧?雖然我不知道他睡成這個樣子和您到底有沒有關系,但是我奉勸您,不要干擾我的事情。”

“我不是塞壬的敵人,我對你們的事情毫無興趣。”

塞壬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他的沉睡與我無關,我只是用我的力量安撫了他而已,您知道,不是所有的塞壬都是刻薄的人。”

“并且,我們,塞壬,永遠無法與您為敵,您自己也知道原因。”

“呵呵……”

“幫我向她問好。”

“還有,你們邀請我們來看歌劇,不僅僅只是為了陶冶情操吧?”

“劇透可不是一位優秀的參與者該做的事情,好好欣賞這出好戲,『公理之劍』。”

蘇瑞安點了點頭后便別過頭去。他還是猜不透劇院主人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經他的初步推演,這個劇院似乎和外界隔離開來了。里面的大多數觀眾都不是真人,他也說不明白那是怎樣的存在。劇院里邊除了塞壬和執鞭師,還有一個他推演出來的變量。那個變量……蘇瑞安搞不明白,他無法確定這個變量的來頭。

“不是以太列的勢力,也不是其他的外圍力量,他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總不可能是從太空進來的吧?這地方早就被遺棄了。”

演出的謝幕終會來臨,舞臺上的演員,臺下的觀眾,每一個人都是這出好戲的一份子。無論是作為表演者的秋,還是作為觀眾的人們,都期望故事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什么才算是完美的結局?“完美”是一個主觀性很強的詞語。怎樣才能寫出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局呢?

答案是——不存在。

沒有人可以寫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尾。但是夢可以。

『支配之夢』可以寫出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局。

生命因何而沉睡?只因他們不愿醒來。如果有一場萬世不醒的夢,一切都讓人心滿意足的夢,一切都屈服于卡扎特羅的偉力之下……

在蘇瑞安復盤推演結果的時候,劇目似乎已經進行到第三幕了。

引航者汲取祂遺留的智慧,將文明給予人間。

秋從舞臺中央逐漸向舞臺邊緣靠近,她遠遠地向賈斯特伯這邊伸出手,似乎是在發出邀請。她從舞臺右側的臺階朝臺下走去,現場的觀眾都大吃一驚。

像這樣具有“互動性”的劇目,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賈斯特伯,醒醒,她朝你走過來了。”

恰好此時,賈斯特伯也有從睡夢中醒來的跡象,蘇瑞安便用力搖了搖他,示意他有個他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過來。

賈斯特伯此時的頭腦還有些不清晰,但一睜眼便看見一臉玩味的蘇瑞安,便疑惑的問道,“誰?”

“劇院的知更鳥,舞臺的大明星,教會的圣女,秋。”

賈斯特伯伸了伸懶腰,他忽然感覺到口袋里有個不明的東西有點硌人,在口袋里摸索了一會以后,他發現了一個樹脂模型,里面封存著一片知更鳥的羽毛。

他一瞬間清醒過來,口袋里憑空出現的樹脂模型,夢里所遇見脫離現實的離譜事件,以及眼前正向他徐徐走來的大明星……

“都是真的……我該怎么做?”

賈斯特伯僵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秋朝他踱步走來。

“您還是這么守時,我幾天前邀請過您,您果然來了,賈斯特伯先生。”

“您一貫如此……”

秋用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捻起綴有黑色蕾絲邊的裙擺的一角,俯身向賈斯特伯鞠了一躬。隨后她將裙擺一甩,淡淡的香味幾乎將賈斯特伯包裹了起來。

她張開雙手,像是在整個劇院發表演講。

“各位觀眾朋友們,歡迎你們蒞臨『公理之劍』的首演!我代表黃昏劇院向各位表達最真摯的祝福!”

“接下來的一幕,我需要一位臺下的觀眾配合我一起完成演出。”

“其實我也很苦惱,到底該選哪個人作為我的搭檔,因為要保持歌劇的『真實性』,我必須在保密的情況下隨機挑選一位觀眾來配合我的演出。”

“場下的各位,有身世顯赫的以太列貴族,也有默默無聞的以太列市民,有背井離鄉的異鄉人,也有遷居改籍的外來人。”

“無論是家族的獠牙。”

秋的目光投向了一位坐在中場的男士,他一直壓低自己的帽檐,像是在隱瞞著什么。

“還是審判院的法官。”

秋向坐在后排的提奧里微微一笑,提奧里高興地吹起了口哨。

“亦或是來自東方,熟悉而又神秘的客人。”

秋向蘇瑞安微微頷首,蘇瑞安也以微笑回應。

“他們都不是我想要的人選……”

“只有您!”

秋的左手微微捂住胸口,透過指縫,仍能瞥見那慷慨的澎湃。但賈斯特伯并沒有心思去看,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應對此時的情況,秋此時的表現和他平時認知中的秋完全不一樣。

“只有您,以太列活著的奇跡,審判院史上最年輕的大審判官,才有資格成為我的搭檔。”

“或者您更喜歡我稱呼您為……”

“阿斯索馬?”

聽到這四個字,賈斯特伯腦袋里似乎有個炸彈炸開了,一陣強烈的耳鳴掠過他的腦袋,強烈的認知反差讓他感到一種不適感,以及那四個字,『阿斯索馬』,更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公理之劍的化身啊!只有您才配得上這出劇目。”

現場的吵鬧聲戛然而止,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阿斯索馬』,這個名字本該同公理之劍一起被封存。自從初代大審判官虛之后,公理之劍再未出現在世間。隨著時間的推移,公理如同公理之劍一般,被刻進了厚厚的書籍之中,審判院只有審判,而公理?去他媽的公理!

不久后,整個以太列都將知道,公理之劍再度降臨世間,而福音書最后一頁,那段困擾了千百代人的預言終將迎來解讀。

在鴉雀無聲中,秋輕輕牽起賈斯特伯的手,賈斯特伯像牽線木偶一般任由秋擺弄,秋就這樣領著賈斯特伯來到了舞臺上。

秋清了清嗓子,正當她準備放聲歌唱時,一聲槍響打破了這死寂般的沉默。

一名牛仔正抬著手,右手左輪的槍口還在冒煙,絲絲縷縷的白色硝煙慢慢地消失在空氣中。牛仔的一只腳高高抬起,踩在前面人的座位上。

“我問你,這種小把戲玩得有意思么?”

牛仔一臉不屑,手中的槍緩緩指向秋,隨著火光閃現,子彈擊中硬質物體的聲音響徹整個劇院。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巡行牛仔,波登,我來這里只為了那樣東西。”

“交出古神信物。”

波登仍然是那身奇怪的裝束,不過槍似乎被他收起來了,本該別著槍的位置被換上了相應外觀的掛飾,這樣的裝飾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所有人都知道,在劇院聽演出的時候,打擾表演是最大的禁忌……”

此時,劇院中大多數的觀眾都以一種極其詭異地姿態看向波登,有的甚至將頭扭過近180度——但這些并沒有嚇到波登。

“拿言語玩弄別人的內心就這么有趣么?我見過不少塞壬,但像你這么厲害的,倒是第一只。”

“又被卷到麻煩事里面了……”

蘇瑞安拍了拍腦袋,將一旁嚇得發抖的米莎護在身后。

“原來計算中的不可預知的變量就是你么?呵呵,沒想到這么久了,還能有人來登門拜訪。”

“米莎,躲在我身后,接下來可能要發生戰斗,保護好自己是優先選擇。”

聽到蘇瑞安的叮囑,米莎攥著蘇瑞安衣角的雙手更加用力了。

“你和那些塞壬是什么關系?在艮湮之地也是你們在礙事,我大老遠來到你們老家,你們給遠道而來的客人準備的禮物就是這出蹩腳的歌劇么?”

“所以我才說,野蠻人就是野蠻人,連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知道。讓老子來教教你們,什么叫做待客之道。”

“交出古神信物。”

波登的語氣冷漠無情,在說話的間隙,他從嘴里吐出幾顆子彈,以常人察覺不到的速度上了膛——但蘇瑞安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要不和我打個賭吧?贏了,我的命給你,輸了,交出古神信物。”

秋對波登的大聲威脅置若罔聞,她像安撫嬰兒似的拍了拍賈斯特伯的頭,失了神的賈斯特伯就這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愿卡扎特羅安撫你的靈魂,撫平你夢中的驚擾。”

在聽到重重“嘭”的一聲后,秋優雅地轉過身,像之前在臺下敬禮一般,雙指輕輕捻起衣角,朝著臺下的所有人鞠了一躬。

“很可惜,劇目的主人不是我哦,你要找古神信物是么?”

秋慢條斯理地從身后拿出一個木制的東西,從形狀來看,那似乎是用來梳頭發的梳子。

梳子出現的一瞬間,波登就直接扣動了扳機,子彈以極高的速度射向舞臺上的秋,在子彈即將接觸到她的時候,臺下的美艷女人擲出一塊尖銳的物品,彈開了子彈。

“原來你在這里,艮湮之地的賬,是時候該算算了吧?”

波登斜著眼看了看女人,用不屑的語氣說道,“你是哪位?”

“你拿走了艮湮之地的古神信物吧?”

“那又如何?”

波登將槍指著女人,扣動了扳機。

女人又擲出一塊尖銳的物品,彈開了子彈。波登頓時來了興趣,能彈開子彈的人可不多,尤其是他特制的子彈。他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遠處穿著性感的女人,他發現,女人的右手少了兩塊美甲。

女人用美甲彈飛了他的子彈。

“這樣也行么?”

蘇瑞安也注意到了女人手上的動作,他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你,對,就是你,還記得我么?”

秋撩起裙子,像是要故意給蘇瑞安看什么。

“等等,這里還有小孩子呢,你要干什么?”

蘇瑞安一把捂住米莎的眼睛,米莎掙扎著發出抗議。

“蘇先生,我過完今年的生日就成年了,已經不小了!”

“呵呵,你在想什么?”

秋將梳子拿起,在自己的頭發上梳了梳,“還記得這個么?那時候,你就是這樣子給我梳頭發的……”

蘇瑞安原本一臉玩笑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揮了揮手,他肩膀右側突然出現一個羅盤似的器具,羅盤上有八個空位,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東方文字,羅盤的中間刻著陰陽八卦的圖案。

“先天以乾坤天地而定上下之位,后天以坎離分水火而定南北之方。”

渾天儀浮在蘇瑞安的一側,儀器上八個空位都有相對應的宮位。

“卡扎特羅,很久沒見了。”

“呵呵……”

卡扎特羅將木梳拋給了蘇瑞安,木梳在靠近渾天儀的一刻,就立刻被吸納進了西北方向的空位。

“西北之位,伏矣。”

卡扎特羅的行為讓蘇瑞安大吃一驚,他原本設想在經過一場惡戰以后,才能把木梳拿回來,不過卡扎特羅就這樣大大方方地給了他。

“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你為什么會在這個女孩身上?我記得你已經……”

卡扎特羅笑了笑,緩緩舞臺后走去。

“你知道,我們長生種不受壽命的局限,這既是一種祝福,也是一種詛咒……”

“是這個女孩選擇了我。”

“不過放心吧,她不會出事的,我對她沒有興趣。”

“這次算你贏了,在走之前,我給你一個忠告,看在我們是老朋友的份上。”

“小心那個牛仔,他很危險。”

卡扎特羅朝著蘇瑞安揮了揮手,好像是在作告別的儀式,她在遁入黑暗之前,又將目光投向倒在地上的賈斯特伯。

“『聽我說』,阿斯索馬,你將成為一切鬧劇的終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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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的實力還挺強的嘛。”

波登左輪的槍膛燒得滾燙,槍口處冒出一絲絲的白煙,連續的上膛開槍讓這把槍有些不堪重負。

“不是自己的家伙就是不好用……”

波登將手上的將近報廢的左輪往地上用力一扔,這把左輪在受到女人擲出的美甲的多次撞擊后,已經有些變形了,再使用下去可能有炸膛的風險。

“我在來這里的時候,自己的左輪就已經壞掉了,其他四把槍……我答應過她,我不能用。”

還沒等波登說完,女子像幽靈一般沖向波登,她右手握著一柄巨大的鐮刀,狠狠地砍向了波登的右肩。以女子的計算,從右肩向斜下方砍過去,剛好將波登心臟連同身體撕成兩半。

“叮——”

巨大的鐮刀在砍到肩膀的時刻發出了尖銳的鋼鐵碰撞的聲音,巨大的反作用力將女子的手震得生疼。

“我看到了,鐵?”

“有點意思。”

波登拍了拍自己的右肩,他撕下被鐮刀砍破的衣服,露出了一副鋼鐵之軀,沒錯,就是字面意義上用鋼鐵做的軀體。

“很有魅力的身體,是什么把你變成這樣的?”

“很多事情。”

“你是第一個能近我身的人,告訴我你的名字。”

“你的搭訕技巧也太低級了吧?不過我不介意教你怎么搭訕女孩子哦。”

“不愿意也沒關系,我們來打個賭吧。”

“如果你打得贏我的話,我可以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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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開始講游戲規則。”

“我是『巡星牛仔』波登,賭局已經開始。博弈客,所有,或一無所有。”

波登牛仔拔出了普通左輪。

“第一,賭局需要裁判,在裁判開局之前雙方不能有所行動。”

波登為左輪上了第一發子彈。

“第二,賭局若沒有裁判,則默認牛仔為裁判。”

波登為左輪上了第二發子彈。

“第三,當你回答那一刻起,就已經入局。”

波登為左輪上了第三發子彈。

“第四,如果你的速度比牛仔快,那么由你開局。”

波登為左輪上了第四發子彈。

“第五,在賭徒的眼里,任何東西都能作為籌碼。所有,或一無所有。”

波登為左輪上了第五發子彈。

“享受賭局,美麗的女士。”

波登為左輪上了第六發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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