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再問臣弟。”
知言川:“那依你之見,當選何人。”
“論年齡,宮中三位皇子適齡。”
皇帝執棋的手一頓,三皇子?他倒是忘了淑妃,如此一來便是表兄妹聯姻親上加親。也罷,想來她也是不愿意卷入其中的。
如今溫家越發猖狂,而長孫府根基實在太深……兩者抗衡的局面不宜打破。
見他遲遲不落子,知言珺開口:“溫家是皇兄的母家,想來太后也是贊成的,二皇子有勇有謀……”
話還未說完便被皇帝打斷了:“景梣的性子還是浮躁了些,還是相兒吧。”
溫家近年來才逐漸得勢,而長孫一族自開國至今所積累的,不是溫家所能比。若是長孫一族存了謀逆之心,不是溫家所能匹敵,罷了。
知言珺坐在一旁看著他喚人去找禮部的人,喝了口茶算了算時間:“看來這棋還是得另尋時日再下,臣弟應去陪王妃了。”
知言川未攔他,卻越發疑惑他如今的態度,若說是裝的,不見得他平日有這閑心,若說是真的也不是全無可能,到底是男人,或許,他下的情蠱生效了也未可知啊,這云洲的東西到底好用。
至于長孫府,秦王的目的真的在長孫府嗎。可這江氏一族近些年來越發低調,不似前朝輝煌,若說與前朝余部相牽扯……不,不可能勾結前朝,前朝皇室早已被屠完,不留活口。
罷了,是該想想如何說服太后,安撫溫家了。
知言珺趕著步子去了皇后處,到時,長孫暮瑤正坐著喝茶。
“見過母后,見過皇嫂。”
“見過秦王殿下。”
聲音同時響起,叫這殿內多了一絲局促。
太后同知言珺問候了幾句,皇后借此空隙看向長孫暮瑤,神色如常。
“秦王來的正好,方才還說起你呢。當年不過才是個五歲孩童,就能夠在百步之外射中錢孔,為你母妃贏得了那套翡翠面飾,叫眾人驚嘆的喲。
這些年征戰在外,叫哀家許久未見秦王英姿,今年春獵可是要好好展現一番。”
知言珺應下。
太后對他的態度是習以為常,看了看殿門口的方向,撫過護甲上的紅玉:“這敬太妃估計也等急了,你二人且先去吧。”
話落,兩人不也多說,行了禮就走了,余下的人則是等二人正式走出后繼續聊著。
德妃收回看向殿門口的視線:“臣妾瞧著秦王夫妻二人新婚燕爾,甜蜜得很。”
太后沒接話,倒是妍嬪接過:“方才那一會兒?妾見秦王一眼也未看過秦王妃,娘娘何曾見得?”
皇后聞言瞥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么,而溫貴妃抬起手帕遮住半分笑意:“依秦王的性子本是不會來這趟的,待時辰到了自是回放秦王妃走,這還差小半個時辰呢秦王便就來要人了,可不是粘著么。”
太后喝了口茶:“難得秦王如此,成了婚是不一樣了。”
鳳安宮同慈安宮的距離不遠,但跟著知言珺的速度走起來還是累的。
或是察覺到身后人的急促,知言珺步子一頓停了下來,這一停叫長孫暮瑤沒想到,,兩人險些相撞。她停下時知言珺正好轉過身,薄涼的唇瓣擦過她光潔的額面,長孫暮瑤頓時紅了耳,不同于昨日的燥熱。
清涼感消失,知言珺若無其事地牽過長孫暮瑤的手放慢了步子走。
敬太妃端了碗紅棗蓮耳羹,正躺在軟座上,就看著那稀客牽著兒媳進來。
看她屈身正準備行禮,敬太妃放下琉璃碗叫她不必行禮。起身走到她面前去,看著她的眼睛開始上下打量,在她心中早已驚喜地無法言語。
長孫暮瑤這么被看著多少是有點不解,這敬太妃像是也意識到這樣不妥,牽過她的手拉至座上。見此,知言珺退往偏殿。
“你和你娘長的真像。”
聽到這話,長孫暮瑤回想起這敬太妃同她母親是舊相識。
敬太妃看著她的目光不曾離開過一分:“你見過你三姨母了嗎?”
姨母?長孫暮瑤回憶了一番,這二姨母她是知道的,尚書府的夫人,常與原主來往,三姨母倒是個活在別人話語中的人物了。
她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敬太妃點了點頭:“你昨日成婚她是在的,相比是沒時機見你,想必沒多久便能相見,你這三姨母脾氣有些古怪,她若是常說秦王你就繞過去。”
長孫暮瑤點點頭應下。
敬太妃又是一陣感嘆:“嫁給秦王也是委屈你了,如今我也是你母親,他不曾熟悉男女情愛之事,若是有什么待你不好的地方你盡管來告訴我,我來教他,不必忍著。”說完又補充,“下次不必行禮,我不是什么愛行規矩的人,隨意些。”
長孫暮瑤先是在內心反駁她前句話,又是出聲回應她后半句。兩人聊了許久的江暮月,連知言珺回來都不以為然。
他清了嗓子咳嗽一聲:“該回去了。”
敬太妃啞住:“不留下來用膳?”
“王妃有客。”
馬車上,長孫暮瑤意味深長地盯著知言珺,正在猶豫是否開口。
知言珺叫她:“在想什么?”
暮瑤將目光從他的眼睛轉移到下巴處:“方才我去母妃的那的路上遇到施二小姐了。”
方才新婚,她還未摸清秦王的態度,若是此時添新人入府,與她不利。
不等她再多想,知言珺打斷了她:“本王昨日方才迎王妃進門,王妃便想著給府中再添些熱鬧了?”
長孫暮瑤噎住,她分明不是這個意思。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知言珺不再逗她:“本王公務繁忙,有王妃一人足矣,若是再多幾位,怕是無暇顧及。”
暮瑤點了點頭,懸著的心放下了,疑惑卻蔓延開來。
英威將軍府有二女,長女病弱活不過雙十,如今已經奄奄一息,二小姐則是各方都想娶的娘子,這可是一半的兵權,加之溫家逐漸不被皇帝信任,這施家未來之路可是能看見的好路。
知言珺當真不在乎?當真是不忌憚他了,長孫暮瑤想著,又開始盯上知言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