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已至,眾人識相地放知言珺去洞房,不再拖著。
奇霖跟在一旁問:“王爺今日喝的酒可趕上在南蕪那四年加起來的了,竟沒想到王爺酒量如此之好。”
知言珺低頭抿唇一笑:“蠢的,本王今日喝的是白水。”這下輪到奇霖驚訝了,他分明聞到的是酒味。
“本王猜到你們這群皮猴想借此機會來為難于我,早早的命人換掉了。”
知言珺停在無雙院的門口繼續說:“守在門口便可,今夜不必進來。”
奇霖回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給他:“王爺盡可放心,不論怎么也是不會進去打擾的。”
知言珺走過小院,扇了扇大紅的外衣,散了會兒從別人那染上的酒氣才進了屋。
一路走到紅綢繡球掛滿的內室,右手手背挑開垂落的珠簾,漆黑的眸子看向正坐在喜床上的女子。
長孫暮瑤本是側倚在床邊歇著的,聽見屋外傳來動靜才趕緊坐正,舉了團扇遮臉。
知言珺緩著步子走近,右手握住象牙柄的上方。下兩根手指的指腹輕貼在暮瑤的指背,拿開了面扇。
都說女子出嫁那日是最美的時候,今日一見,暫且是如此的。
他將扇子放在圓桌上,又拿起兩個酒杯各倒了一半。見狀,長孫暮瑤舔了舔唇,擰在一處的雙手冒出絲絲細汗。
知言珺將酒杯遞過:“珺靖今日,王妃是為最美。”
“多謝…夫君夸贊。”這話說的磕磕絆絆,算不上流暢。
接過酒盞喝了交杯酒,暮瑤的臉不等反應過來便已經燙得不行,只覺得方才無意間碰到的那處皮膚極為清涼。三月天,怎么會如此難耐。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雙手不受控制地去握住知言珺的手,去解他衣衫上的腰帶,低語:“熱……”
嬌嫩的肌膚觸上他的臉龐時,知言珺眉頭輕蹙,知言川這酒這算是下足了藥,少女的手溫足以融化臘月里的寒冰。
知言珺止住她的手,鳳冠的重量壓著她往側邊倒。他扶定了暮瑤的身子,左手摘下頭冠往地上一放。
暮瑤撓了撓白皙的脖頸,一下便有了抓痕。四散的意識似乎短暫的回來一番,她干著嗓子,血唇緩慢地張動著:“既然下了藥,王爺也不該干坐著了,總要對得起這酒。”
她掀了身上的外衫,抬起膝蓋壓在了知言珺的大腿上,身子前傾,一雙巧手不安分地動著,白蛇般纏繞上他,按住他的頭,淺嘗著他那份媚藥。
白狐被狼壓在身下無法動彈,黑白兩條尾巴死死交結在一起,狐貍被欺負狠了就去撓狼的背,用小尖牙啃啄著頸部。
黑狼縱容著她,直到肩膀處被咬破,他才開始反攻,嘴咬著嘴,叫她口頭上站不得便宜。在白狐嗚咽地小聲抗議下,狼收起了利爪安撫她的情緒。
不知何時,漆黑的夜里滑過一顆流星,閃白的亮光引得雀鳥四散尖叫,黑狼松開了對白狐束縛,兩者和解并躺,許下了今日的心愿。
翌日清晨,長孫暮瑤從床榻上醒來時不見知言珺的身影。
腦袋一陣暈眩,一幕幕景象在腦中跳轉,暮瑤抓起被子就往臉上遮蓋。
青黛進來的時候正聽到她喉嚨中發出的悶叫聲,趕上前喊了她起床。
暮瑤沒應她,又悶了會兒,知道青黛拉長聲音喊第三遍時她才將臉露出來瞪了青黛一眼。
青黛無奈:“孫嬤嬤在外邊催了,小姐今日忘了要去宮里的嗎?”
長孫暮瑤撐起身子,肚兜稀松的掛著,一身曖昧的紅印暴露在空氣中。
青黛扶著她起身梳洗,暮瑤蔫蔫的站著,無力的雙腿,酸痛的腰背讓她覺得整個人好似被拆散了一般。
她掀開馬車上的簾子,正與秦王對視上,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坐在一旁還有些距離的地方。
知言珺將手邊的食盒遞給她:“今日入宮急了些,王妃不如先墊墊肚子。”
長孫暮瑤遲疑一瞬,笑著接過食盒:“王爺有心了。”
她心里清楚,秦王順勢娶她是有所圖,她背后是長孫府的支持,可他要長孫府的勢力做什么,總不見得謀反。
又轉念一想自己的安排,她打開食盒拿了塊糕點咬了一小口,正考慮如何取得秦王信任獲得隨意進出書房的權利,一股強烈的甜膩感在嘴中蔓延開來。這糕點齁得很。
強忍著不喜迅速吃完后拿起帕子擦了手,便把食盒蓋上了。
桃花糕的甜膩的勁頭過去后,長孫暮瑤聞到了一點清淡的茶香,她瞥眼沒見知言珺喝茶,心有疑惑:這是?腌入味了?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知言珺將策論放下:“王妃今日的著裝倒是素了些。”
長孫暮瑤迎著他的話低頭看了眼,一身鵝黃色立襟長裙,云錦上金絲秀紋,哪里素了?平日里還要她穿婚服不成?
知言珺將玉臺上的檀木盒打開,一支白玉雕琢的云紋簪躺在其中,上頭鑲了一顆拇指蓋大的東珠。
他拿起簪子給暮瑤戴上,幾朵絨花之中一顆東珠探出頭來添了一份雅致。
馬車恰好停下,外頭傳來奇霖的聲音:“王爺,皇宮到了。”
知言珺看她一眼先一步下了馬車,長孫暮瑤隨后出去,跟著他一起去了前朝。
行禮,賜座,上茶。秦王妃就這樣站在秦王身旁。
皇帝看著二人說:“七弟如今成家了,看著也不同些,不是往日般面冷了。”
知言珺勾出一抹笑:“是拖了皇兄的福。”
皇帝拜了拜手讓人準備棋盤,“上次的局還沒下完,如今你正得空,不如趁此下完。”
知言珺轉身看了眼身旁站的規矩的人兒,牽過她的手捏了捏,說:“你先去找皇嫂,我很快就來。”
長孫暮瑤會意,告禮去了鳳安宮。
皇帝心底生出了不屑,“你夫妻二人倒底是新婚,膩歪。”
知言珺看著抬上來的棋局,手中把玩著黑子:“皇兄是羨慕了。
這話聽得皇帝眼皮一跳,挑出了話題:“穗寧那邊又來人了,這次是私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