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到盛夏時分,和親事務使團已與西榮談攏,魏國公主正在齊國驛站等待自西榮而來迎親隊伍。魏國這才派出送親隊伍,若是談不攏,結果可想而知。
兩方隊伍借道齊國,齊國既是關卡,又是掩護,其目的只有一個,迷惑周國。而齊國夾在中間,兩方撈好處,賺得是盆滿缽滿。
齊王最近雙眼彎彎,笑瞇瞇地,對著一眾大臣的態度也是恩寵有加,反倒是大臣一個個都提心吊膽,像是在吃臨刑前的斷頭飯一樣。
其實齊王,真的是心情好。
心情好到,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想起了一個自己很多年都沒見過的兒子。
馬車緩緩駛入皇宮,宋言撩開窗簾看了一眼,這個好多年都沒有回來的地方,笑得春風得意。
“哈哈,我終于還是回來了。”他下車舒展了一下身體,合了扇子,拾級而上,去拜見這個多少年沒見過的便宜爹。
“父皇,兒臣回來了。”宋言笑著進殿,還未走及跟前,聲音便響起了。
宋言,本名姜言,小小年紀就被便宜爹派到周國當暗探,為掩人耳目改為母姓。他的母親是齊王的一個妃子,在齊王還是太子是就嫁給了他,不受寵愛,卻也清閑安穩。
齊王一聽到宋言的聲音就迎了過來,畢竟是自己親兒子,也不好太過冷淡,于是面上掛上了那一抹職業的虛假笑容。
一看就假!好歹是干了這么多年暗探的人,又怎么會看不出來,于是宋言也掛上了笑。
好吧,本來就掛著笑。
兩人一番客套寒暄過后,齊王滿意的拍了拍宋言的肩膀。
“去吧,去看看你母妃,她也很久沒見過你了。”齊王背著手,笑瞇瞇的目送他。
等到宋言走遠了,齊王對著大臣一臉得意的說:“看看這小身板,我就說這幾年在周國磨礪地不錯吧。”
繞過花團錦簇富麗堂皇的宮殿,宋言走到了一處清幽雅致的居所,便知是自己母親的宮殿,母親不愛與人爭斗,又喜歡安靜,自然是住在人少又舒服的地方。
歲月并沒有在這位宋淑妃的臉上留下痕跡,宋淑妃保養得極好,又是天性樂觀的人,安安靜靜地過清閑日子,遠離煩惱,自然是被歲月偏愛的。
小院里種滿了花草,古樸又有意韻,院子里還放著張搖椅,天氣好的時候躺上去曬曬太陽,定是極溫暖的。
此刻宋淑妃正躺在搖椅上悠閑地晃著,臉上蓋著把蒲扇遮擋陽光。
腳邊的貓咪半瞇著眼睛,也沐浴在陽光里。
“母妃,我回來了。”
宋言故意跑到她耳邊嚇她,誰知竟絲毫沒有反應。
宋言輕輕拿開母妃臉上的蒲扇,“啊啊啊,被我嚇到了吧,兒子!”。
宋言驚嚇著彈開,連帶著小貓也被嚇跑了。
“母妃,我這次回來……”宋言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小翠,再搬個搖椅來。”
“兒子,話不急著說,你剛回來,先坐下歇會兒吧。”宋淑妃輕輕給他扇著風,心疼地看著自己兒子現在的模樣,終究是長大了。
一個人在周國,那么小,那么孤單。
母子兩人坐在陽光里,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溫暖時光。
宋言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母妃,里面是一個紅色的小玉珠。
宋妃拿起珠子細細觀看著,“兒子,這是什么?”
“測謊珠,說是被測的人把這個含在嘴里只能說真話。這是我從一個西榮商人手里花了大價錢收來的。”
“好使嗎?”
“沒試過。”
“呵呵,這個東西有意思,那我可要拿去試試了。”
陽光照在身上,周圍是淡淡的草木清香。
沒有什么絲竹音樂,宋言卻睡著了。
小貓絨絨的,趴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