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榮城內,舊日的房屋昭示著它的美麗,一邊是餓殍遍地,一邊是載歌載舞,兩種景象同時出現在這曾經繁華富庶的沙漠綠洲之中,令人驚駭。
一個曾經遍地瑪瑙黃金的國度,而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
一輛齊國樣式的馬車,疾馳過街市,使向皇宮。
富麗堂皇的宮殿映著黃昏,光芒萬丈,噴泉水池的黃金蛇頭噴出幾丈高的水柱,蛇頭高高昂起,與路兩旁的樹相互交錯排列,形成一個個水型拱門,歡迎著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馬車在殿前停下,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白色帽衫帶著面紗的人,長衫遮擋了身形,遠遠看不清面容。
那人在一個侍從的指引下,進入宮殿,殿內鋪滿華貴的地毯,繁復艷麗的花紋相互纏繞,美麗柔軟。地毯上擺著矮桌,太子和幾位大臣對著王座環繞而坐,坐在上首的是一個年老的王,精神健碩,眼若蒼鷹。
“歡迎我們遠道而來的客人。”他舉起手揚聲說道,這邊音樂流響,一個個美艷舞姬手捧果盤美酒伴著胡樂出場,身姿隨著歌聲婀娜起舞。
白袍人起身右手放在左肩上彎腰還了一禮。
“多謝王上。”聽著聲音是個女子。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啊?”
“在下魏國魏婉,燼明場主。”此話一出,一片嘩然,宴會上都是無終陛下的親信,卻只有少數幾個知道她的身份。
魏婉揭開面紗,脫下外衫,露出了她美艷的容顏和傲人的身材,一眾的大臣都被她所吸引,美到讓人挪不開眼,一時間讓人忽略了她是魏國最大的奴隸場場主。
“陛下,在下此次特攜魏王國書而來,愿與西榮結為姻親,訂立盟約,互為盟友。”魏婉向無終遲呈上了國書。
旁邊的太子貪婪的眼神掃過魏婉的身體,戲謔地問:“不知是哪位公主來與我王結為姻親呢?”
魏婉挺了挺胸脯,面向西榮王,朗聲說道,
“回王子,正是在下。我乃當今魏王的義妹,而我手里還把控著燼明奴隸場,能為西榮帶來最大的利益的,恐怕整個魏國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哦~,有意思。”無終疾端起酒杯站起來。
“魏姑娘說了一大堆好處,不知你想從我們西榮得到什么呢?”
西榮王無終遲眼神犀利,極有威壓,也審視著魏婉。
魏婉笑得嫵媚,似一朵妖艷的花,她睥睨著在座的所有人,說:“我要魏國太上皇和新君的人頭。”
“我助當今魏王登上皇位,他派我來西榮促成盟約,不過是為了榨干我最后的價值,再一腳踢開。更何況我與魏國太上皇有殺母之仇,我要讓魏國王室血債血償。只要王上助我復仇,我將獻上我此生的忠誠。”魏婉單膝跪下,行了屬于西榮最尊貴的禮節。
魏婉的一席話,駭到了殿內的眾人,除了西榮王無終遲。
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女子,會想要自己國家的君主的頭顱,即便她是奴隸場的實際掌權者。
她單膝跪地低著頭,脊背挺直,沉著鎮定。
“抬起頭來。”西榮王背靠著王座,威嚴深重。
魏婉抬起頭,平視前方。
西榮王卻從她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一種倔強,和一種猜不透的神秘,浸染了權利的野火。
他很欣賞這個年輕人,即便是威嚴如他,他的兒孫也沒有人有這女子的氣魄。
“起來吧。”隨即吩咐下首坐著的丞相,“起草國書,我西榮愿與魏國結為姻親之國。”
說罷,示意大臣們退下,只留下太子一人。
“魏婉拜謝王上。”魏婉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太子動作溫柔的扶起魏婉,他聽了魏婉剛才的話,更覺得有趣。
西榮王看著魏婉問道:“小姑娘,你掩蓋身份提前來西榮,恐怕魏國朝堂不知吧?”
“王上恕罪,我離開使團,先一步到達西榮,正是為了面見王上,同時也是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防止周國對使團出手從而影響兩國聯姻。現下我就要返回齊國,等待婚嫁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