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月氏之行
- 扶蘇:秦末亂世,我在草原刷副本
- 陌上星洛
- 3224字
- 2024-04-12 11:15:50
秦墨和烏隆嘎來到月氏的時候,劉邦已經滅了項羽,平定中原,然后當了皇帝。
華夏在征戰數百年之后,終于迎來了和平安定的局面。
大漢帝國冉冉升起。四百年的國祚,奠定了一個民族的榮耀和尊嚴。
“真好,這樣真好。”
秦墨牽著韁繩,回頭看向已經不見蹤跡的漠南草原,又向前看著更加遼遠的風光,心情很是愉悅。
“秦墨,漢朝皇帝派使者修書給你,到底說了什么?”烏隆嘎問道。
“大致是夸了一下我的戰功,送來了五萬兩黃金,二十萬匹絲綢,還有五十萬斛粟米,其他各種寶貝,列了很長的清單,我也沒記住,只讓王離點了,收了。”
“然后呢?”烏隆嘎看著秦墨。
“然后,我修書給劉邦,同意兩國結盟,互通有無,共享太平。現在,長城以北,河西、西域是我們大秦的疆域,長城以南,是漢朝的疆域,秦漢本為一家,邊關如同一體。這樣也不錯。”
秦墨松了一口氣,“現在,漠北平定了,華夏也安定了,可以休養生息。王離老成持重,治軍有方,他統領大秦,絕無問題。蒙黑矛、屠駒,勇猛剛正,子車峻精明干練,他們可以輔佐王離,守衛漠南、九原、北地。孟明觸、李垕精通蠻語,熟悉蠻人習性,可與昆赤、樓疆,都密,一同震懾諸部。漠北、河西、西域諸國均已安定,百年之內,可無大戰,百年之后,只有天知道。”
秦墨蒼白的臉上泛起笑意,他能做到的,都已經做到了。
以后會發生什么,秦墨早已知道,可是,以他的能力,已經無力改變。
心情好,只是讓自己體內的病癥緩和了不少,但身體上的衰弱,幾乎肉眼可見。
自從漠北回來,秦墨又大病了一場,然后,一天不如一天。這是事實。
現在秦墨只有一個想法,趁著自己還沒有消失,帶著烏隆嘎看看更多的風景。
如果說,還有什么遺憾的話,也許只剩下這一點了。
時間很緊了,秦墨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會突然離開這個世界。
就像他突然來到這個世界一樣的猝不及防。
焉支山
自古產胭脂,更兼水草肥美,成為匈奴人艷羨的寶地。
如今,成了秦人的后花園和養馬場。也成了月氏王庭的所在地。
“禺里青恭迎公子!”
幾年不見,禺里青已經從一個青澀的男孩,成長為穩重的年輕人。
秦墨點點頭,欣慰的來到月氏人的王庭。
在月氏,秦墨和烏隆嘎的地位,高于月氏王禺里青。禺里青以最高規則招待秦墨。
足足呆了一個月,每天錦衣玉食,招待的秦墨都覺得不好意思。
“都密,月氏王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在月氏已經一個月,該去西域看看了。過了西域,翻過蔥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時間很緊,任務很重。”
秦墨語氣微微有些急躁。
“公子,這個,要不,我派一千精銳騎兵,護送公子去西域?”
都密目光閃爍,似乎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墨目光凌厲,從都密臉上,讀出來不一樣的情況,臉色微變,“都密,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啊,不不,公子,多慮了,只是我家大王日夜思念公子,如今公子來了,怎么能不好好招待。”
“都密,你知道,我最恨打馬虎眼,你若不說,我自己去找月氏王問清楚。”
都密滿臉尷尬,“公子,公子息怒,這樣,公主大人正在王帳,她回來,再說。”
“烏隆嘎這丫頭,又要搞什么?你們月氏,不會想把我軟禁了吧?不過,都密,你們軟禁我也沒用,漠南秦軍現在歸王離管。”
“公子,哪里的話。”
都密嚇了一跳,這下誤會大了,要是公子想到這里去了,月氏豈不罪大惡極了?
可是想到烏隆嘎的囑咐,都密左右為難,支支吾吾,居然說不出話來。
“看來,這是真的了?軟禁?有點意思,想不到,我自認為做事光明磊落,不知道如何就得罪了月氏。”秦墨淡淡回到帳中,持劍出帳。
“公子,您這是?”
“我要離開月氏。”
“公子,這。誤會呀,公子,這是天大的誤會。”都密急忙勸說。
秦墨心中煩躁,不覺大怒。
“滾開!”
秦墨大步走出營帳,居然無人阻攔,心中暗叫奇怪,這些月氏人,若要軟禁我,如何不派人阻擋。
難不成,真是誤會了?
“好,既然你們藏著掖著,我直接到月氏王帳,我倒要看看,你們月氏,到底打什么算盤?”
都密臉色蒼白,知道秦墨真的急眼了,急忙沖上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都密,你干什么?”
“公子呀,息怒,這,這都是公主大人的安排。”
秦墨愣住了,他自然知道,都密口中的公主,就是烏隆嘎。
“烏隆嘎?都密,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秦墨臉色極為難看。
“公主來到月氏,找到我王,她說,公子在漠南,日夜操持軍務,用心過多,思慮過重,又大病了一場,傷了元氣,如今又非要去西域,西域何止萬里,路途遙遠,公子身子虛弱,怎么能扛得住。若是真有閃失,如何是好?月氏王庭,水土豐美,適合養病,所以,公主才會令人每日錦衣玉食,只為公子身體早日恢復,斷了去西域之想。絕不是公子所想那樣。”
“既然如此,為何不和我說?”
“這個。”都密咬了咬牙,“公子,還是饒了我吧,這事情,全是公主大人所說,我說了這么多,已然犯了忌諱,若是公主大人知道,難免又要責罰。”
秦墨沉默不語,擺了擺手,“那你退下吧,我等烏隆嘎。”
直到中午,烏隆嘎回來。
“咦?秦墨,今天吃的不合口嗎?這可是從長安買回來的精白米,月氏很少見的。”
烏隆嘎看著秦墨桌案前剩下大半的食物,以為秦墨食欲不振,不禁皺起眉頭。
只看到秦墨面色不對,緊張起來,“秦墨,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病了,叫你好好休息的。”說著,伸手摸向秦墨額頭。
“烏隆嘎,”秦墨隨手撥開,“都密和我說了。”
“什么?”烏隆嘎愣住了,立刻想明白怎么回事,怒道,“這個都密,看我怎么收拾他。”
“烏隆嘎,不怪他,是我逼他說出來的,我本就準備去西域,如今在這里已經一個月,整日吃喝,浪費了多少時間。”
烏隆嘎沉默了,她輕輕做到秦墨身邊,“秦墨,要不,咱們不去了,那里太遠了,其實,我不想去那里,什么尼羅河擊鼓,愛琴海彈箏,這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了。”
秦墨看著烏隆嘎,神情有些茫然,“真的不重要了嗎?來這一世不容易,難道,真的要留下遺憾嗎?”
“不重要,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秦墨沉思著,腦袋忽然劇痛起來,不禁皺起眉頭。
“秦墨!”烏隆嘎大叫一聲,“好好休息吧,你現在,身體,實在,實在不能走遠路了。”
烏隆嘎看著秦墨,咬了咬嘴唇,張口道:
“秦墨,從北上滅匈奴開始,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越來越不對勁。你在狼居胥山生病,我一直在你身邊,你說了太多胡話。”
“秦墨,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不是說,每個人都有秘密嗎?我不指望,你能告訴我很多,也許,你把所有故事,都告訴我,我也聽不懂,那些車禍、醫院、高鐵、飛機,這些奇怪的詞,從你嘴里蹦出來,我聽不懂,也不愿意聽懂。”
烏隆嘎眼含淚水,“你每次發燒,都會胡言亂語,醫者都說了,你這是水土不服,染了風寒,加上行軍勞頓,思慮過度,以至于傷了元氣,落下病根,這病根,若要安心靜養,尚可以痊愈,可你一回到漠南,又開始日夜操勞,現在,你已經不是公子了,可以安心靜養,你還要折騰,去看什么西域。”
秦墨眼神逐漸溫暖,“原來是這樣。烏隆嘎,我誤會你了。”
秦墨慢慢站起身,“我身體情況,我最了解,什么安心靜養,就可以痊愈,都是混賬話,中原人說,病入膏肓,其實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秦墨,你胡說什么?”
“不是胡說,當年,霍去病二十三歲,平定漠北,封狼居胥,可是,還沒到長安,就病逝了。是不是很可惜。以前,我想不通,現在,我明白了,風餐露宿,日夜兼程,廝殺不斷,人不是鐵打的,怎么能不病,漠北距離長安數千里,漫漫征途,生死難料。”
“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霍去病。”
秦墨笑了起來,“也許,霍去病,就是一個穿越者,當他完成了上天授予的偉大使命,就會回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一個人,在最絢爛的時間里消失,也是一種榮耀。”
“你?”烏隆嘎猛然站起身,“好,你要找死,就去好了,和我無關,你現在就可以走,走呀,我不管你,不想管你。”
秦墨神色暗淡,不知道該說什么,也許,這樣挺好,如果是一場夢,夢醒之時,能忘記,是一種幸福。
烏隆嘎會有自己的人生,何必和我糾纏在一起呢?
如果依然有一絲絲牽念,當我回到那個時代,是不是也要在夢中,夢見這段歲月,夢見這些人呢?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這樣也好,真的也好。
秦墨沒有說話,只是整理了自己的物品,慢慢走出帳外。
只聽身后,烏隆嘎大叫,“秦墨,站住,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