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烽火連天、硝煙滾滾彌漫如霾的亂世之中,命運的輪盤恰似癲狂之態,瘋狂而又肆意地轉動著,將眾人毫無憐憫地卷入那無盡的幽深且湍急的漩渦之內。
那深沉仿若浩渺大海般的愛,恰如隱匿于沉沉無邊黑暗之中的璀璨明珠,雖其光芒內斂而并不閃耀,然而卻有著令人絕無法忽視的千鈞之重。
不敢去輕易地言說半句,只因唯恐驚起層層疊疊的波瀾壯闊;不敢去論述評說絲毫,就怕擾亂了那本就脆弱如絲的心弦律動;不敢去抒情達意半分,懼怕打破那微妙到極致的平衡之態。
仿佛只要一說出口,便會如同那脆弱無比的泡沫一般,在這亂世的狂風驟雨瘋狂肆虐之下,瞬間消散得無跡可尋。
這份愛,被悄然無聲且極為隱秘地埋藏在心底最為幽深之處,宛如一座沉默無言且巍峨矗立的豐碑,靜靜地見證著這亂世的悲歡離合、情仇愛恨,卻始終如一地堅守著那一份難以宣之于口的深沉情意。
瞧那戰火紛飛之際,人們于亂世的洪流之中苦苦掙扎、徘徊不定,而這份愛,恰似黑暗之中的一抹若有似無的亮光,雖并不耀眼奪目,卻能夠給予人絲絲溫暖與點點希望。
可它卻只能深藏于內,不能示之于人,如同一個絕不能說的秘密一般,在這喧囂與動蕩的世界里,獨自靜默,獨自感傷。
在那硝煙與血淚交織而成的畫面之中,它的存在顯得那般獨特,那般讓人揪心難耐,卻又那般令人動容不已,仿佛是這亂世之中最為珍貴卻又最為無奈的存在。
也唯有韓府這般的世家門府,那深閨之中情深意重的佳話才有可能得以上演,若換作是尋常百姓人家,不過是家長里短、自說自話罷了,亦或是閑坐卻話桑麻,隨意閑論是非作罷。
在這紛紛擾擾的亂世,韓府的故事,宛如那黑暗中熠熠生輝的明珠,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一抹別樣的光彩,讓人在感嘆之余,又心生無盡的惆悵與思量。
韓紹謙微微頷首,瞧了瞧屋內盛開的兩盆君子蘭,打趣道:“哎呀呀!未曾想到,真是未曾想到啊!我們靈兒屋中竟有如此質地的君子蘭,其花期正盛,真是蕙質蘭心,令人心生憐愛。”
韓靈兒心中自是明晰,韓紹謙話中有話,意有所指,面色頓時泛起紅暈,隨即看了看慕蘭說道:“大哥!休得胡言,你又不是不知我屋里一直養著兩盆君子蘭,你若喜愛,盡可拿去便是。”
而后,韓紹謙深覺無趣,目光溫柔地看向韓靈兒,輕聲道:“靈兒,你且在此好生歇息,切莫再亂動了。大哥這便要前往太虛了。”
說罷,他抬腳便欲轉身離去。
此時,韓靈兒卻似想到了何事,急忙喊道:“大哥,等等!”
韓紹謙聞聲頓住腳步,回首望向韓靈兒,眼中滿是疑惑。
韓靈兒咬了咬唇,似是有些猶豫,而后開口道:“大哥,我也想去太虛……”
韓紹謙眉頭微皺,正欲開口拒絕,韓靈兒卻緊接著道:“我想去看看阿兮,我保證不會搗亂,也不會讓自己受傷的,大哥,你就帶我去吧。”
韓紹謙看著韓靈兒那滿是期盼的眼神,終是心軟,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那便一同去吧,只是你可得乖乖聽話。”
韓靈兒聞言,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三人正欲出門,卻見一丫鬟匆匆跑來,神色慌張地說道:“少爺,小姐,不好了,前廳出事了……”
眾人皆是一驚,疾步如風離開東苑,向前廳快速趕去。
行至半途之際,韓靈兒心中暗自思忖:這前廳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竟能令這丫鬟如此倉皇失措。
而韓紹謙則是面色沉凝如鐵,心中揣度著莫非是那些貴客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慕蘭亦是滿心憂忡,全然不知前廳所發生之事究竟已嚴重到何種嚇人的程度。
未幾,三人便來到了前廳,只覺廳上定然是商談了些什么重要之事,又見廳中眾人神色各異,韓父更是一臉愁苦之態,韓夫人亦是蛾眉緊蹙,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那在韓府已然做事了數十年如一日的韓管家,向來是以穩重且干練而聞名,可此刻就連他的臉上都不禁浮現出憂思之色,著實令人心生百般費解。
韓紹謙乃是常歷人場之人,對著眾人拱手執禮,并未有過多寒暄之語,急忙趨步上前詢問道:“父親,江大人,這究竟是發生何事了呀?”
就在此時,韓靈兒身為韓府的大家閨秀,面對廳上眾人毫不掩飾的訝異,仍是那般不失禮數,象征性地輕彎身子行禮,與眾人打過一個照面,臉上呈現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而慕蘭卻根本未曾在意廳上之人的地位是何等尊貴顯赫,只是下意識地緊緊跟在韓靈兒身后,此刻亦是難掩驚惶之態。
二人徑直走到韓老爺和韓夫人跟前,韓靈兒盈盈跪拜行禮,慕蘭亦隨之跪下,二人隨即齊聲說道:“女兒(奴婢)給父親(老爺)和母親(夫人)請安,問早上安好!”
“靈兒?慕蘭!”二老心中自是一驚,雙雙伸出手急忙去扶,韓夫人即刻對著韓靈兒說道,“你們怎么過來了?不是讓你在房中臥躺休息靜養嗎?”
“不關慕蘭的事!”韓靈兒心中滿是自責,“讓父親和母親勞神費心了,女兒身體已無大礙。房中著實煩悶得緊,便想著隨著哥哥出來走走。”
與此同時,韓靈兒那秀美的面龐之上,隱隱帶著一絲愧疚之色,那澄澈的眼眸之中,亦流露出點點不安之意。
而韓老爺和韓夫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瞧出了那一絲無奈與疼惜交織的復雜神色。
周圍的眾人也皆各懷心思地望著這一幕,整個前廳仿若被一層繁蕪復雜的情緒所濃濃籠罩,氣氛變得愈發凝重起來,似有絲絲縷縷的愁緒在其間縈繞不絕。
韓老爺輕輕地拍了拍韓靈兒的肩膀,和聲柔語道:“靈兒啊,切莫要自責,你這嬌弱之軀還需精心調養才是。”韓夫人亦是滿眼疼惜地凝視著女兒,微微頷首示意。
此時,韓靈兒身側的慕蘭趕忙啟口道:“老爺、夫人,皆是慕蘭的過錯呀,是我瞧著小姐著實煩悶難耐,這才斗膽將她帶出來走走的。”
韓靈兒急忙拉住慕蘭的手,急切道:“不,是我執意要前來的,與慕蘭毫無干系。”
韓老爺擺了擺手,輕嘆道:“罷了罷了,出來走走也好,便莫要再多言了。”
言罷,他緩緩環顧四周,望著那些各懷心思的眾人,眉頭微微蹙起,仿若有何事縈繞心頭,煩擾不堪。
前廳一時間靜謐無聲,僅有那縷縷絲絲的復雜情愫在空氣中悠悠蔓延。
韓靈兒輕輕低垂著頭顱,心中暗自思忖著自己是否真的過于任性,給父母增添了諸多煩憂。
而韓夫人則輕柔地拉起韓靈兒的手,眼眸之中滿是慈愛與憂慮之色。
正在這時,一名家丁神色匆匆地跑來,湊到韓老爺耳畔低語了數句。
韓老爺面色倏地一變,沉吟須臾后,對著眾人道:
“諸位,今日之事暫且擱置一旁,老夫有要事亟待去處理。”
說罷,便領著家丁匆匆離去,留下眾人面面相覷,茫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而韓夫人和韓靈兒、慕蘭三人,亦在此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韓靈兒抬起頭,望著韓老爺離去的方向,輕聲道:“母親,父親這是怎么了?為何突然如此匆忙?”
韓夫人輕皺眉頭,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想必是發生了什么緊急之事吧。”
慕蘭亦是一臉的疑惑,道:“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變故?”
韓靈兒秀眉微蹙,憂心地說道:“但愿不要是什么壞事才好。”
韓夫人安撫道:“莫要胡思亂想,等你父親回來便知曉了。”
然而,三人心中的憂慮卻并未因此而減少,反而愈發沉重起來,仿佛有一團陰云漸漸籠罩在她們心頭,不知這未知的變故將會給她們帶來怎樣的影響。
隨著韓老爺的匆匆離去,三大家族之人皆深感此時徒留無益,遂相繼辭別韓府,徐徐邁步離去。
而江大人與行官亦萌生出離去之意,便悠悠啟口言道:“韓夫人!既是如此,在下便就此告辭了。”
韓夫人聞聽,趕忙相繼回應道:“今日之事!多謝大人費心勞力,若有諸多怠慢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韓夫人!這是何話,在下既已接任阡城知府一職,自當全力護佑這地方百姓之周全,力保一方之太平。”
話音剛落,江大人又轉而對著韓紹謙言道:“對了!韓兄,昨日之事已有些許線索,涉事之人已被押解至縣衙府牢之中,想來不日之后便會有定論。”
韓紹謙聽罷自是滿心歡喜,心中那塊高懸之石亦落下一半,對江大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遂對著江大人說道:“多謝江大人告知!以昨日所見,大人與阿兮交好甚篤,在下與小妹今日正欲計劃前往太虛探望,不知大人是否有意一同前往?”
江大人聽聞要去太虛,頓時興致盎然,即刻言道:“既然如此,在下亦正有此意,那咱們這便即刻出發動身吧!”
話落之時,一行人紛紛與韓夫人辭別,踏出正廳徑直走向韓府大門,隨即駕乘馬車緩緩朝著城西太虛之地進發。
馬車轔轔,揚起一路煙塵,眾人的心思也隨著這路途的延伸而愈發復雜,太虛之行究竟會帶來怎樣的故事與變故,一切都在未知之中,如同那彌漫的煙塵,模糊而又充滿著懸念。
韓紹謙與江大人并肩穩坐于一輛馬車之中,那行官則氣定神閑地穩坐于前駕馬。
而韓靈兒與慕蘭一同乘坐另一輛,由韓府那位年事已高的老仆慢悠悠地駕馭著,只聽得韓靈兒甜甜地稱其為“宋伯”。
江大人所乘車駕在前,韓府車駕不緊不慢地隨后而行,這一前一后的安排,自是妥帖無比,毫無違礙之處。
男子之間自是有諸多話題可聊,或論時政,或談江湖奇聞;女子之間亦有不少私房話語可談,就這般,兩輛馬車緩緩行駛,一路向前。
當穿過城西大街之際,馬車忽地戛然而止。只見韓紹謙伴隨江大人一同,穩步踏入了一間名為“此間有幾”的酒肆。
門口擺放著兩張方正的酒桌,桌上陳列著一盤香氣四溢、顆顆飽滿的油炸花生米,一盤金黃酥脆、誘人垂涎的油炸洋芋片,還有一盤色澤誘人、紋理分明的醬牛肉。
座位上坐著幾位身著仡佬族艷麗服飾的年輕壯漢,正縱情拼酒、高談闊論,那豪邁之態,令人側目。
而酒肆主事之人乃是一位明艷動人的美嬌娘,那眉眼間的風情萬種,恰似春日綻放的嬌花,令人心動不已。
與此同時,韓靈兒與慕蘭則一同走進了一間名為“夜郎貨居”的古店鋪,確切來說,這是一間禮品鋪子,各類禮品可謂琳瑯滿目、一應俱全。
店鋪主事之人乃是一位年輕俊朗的少年郎,那挺拔的身姿,恰似臨風之竹。
兩家店并排而立,總給人一種好似夫妻店的錯覺,可實際上二者皆是適婚之齡,一個尚未娶妻,一個尚未嫁人。
不多時,四人紛紛購置好了各自心儀的禮品。韓紹謙陪著江大人購得兩大壇子上等的陳品佳釀,那酒壇之上的封泥尚未揭開,便已有陣陣醇香飄散而出。
韓靈兒與慕蘭則買了一盒香甜的蜜餞和一籃子新鮮的水果,那蜜餞色澤鮮亮,水果亦是水潤飽滿。
隨后,他們相繼返回馬車,一路向西,徑直朝著太虛山門疾馳而去。
馬車輞輞,揚起的塵埃在陽光的映照下仿若一層薄紗,縹緲而又夢幻。
韓紹謙與江大人在車內相談甚歡,時而談及太虛之景,那云霧繚繞的山峰,那神秘莫測的洞府;時而論及江湖之事,那英雄豪杰的傳奇,那波譎云詭的紛爭。
韓靈兒與慕蘭在另一輛車內亦是歡聲笑語不斷,她們輕聲談論著方才店鋪里的種種,韓靈兒笑言:“那酒肆的美嬌娘真是生得極美。”
慕蘭則接口道:“那少年郎亦是風度翩翩呢。”
隨著馬車的前行,眾人的心中皆充滿了對太虛之行的期待與憧憬,不知那太虛之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奇妙與秘密,一切都如同那前方的路途,充滿了未知與變數。
馬車緩緩行至一處山谷,兩側山峰巍峨高聳,直插云霄,谷中云霧如紗般彌漫開來,朦朧而又神秘。只聽得一陣怪異且尖銳的鳥鳴聲悠悠傳來,那聲音仿若能穿透人心,令人心頭驀地涌起一絲隱隱的不安。韓紹謙不禁微微蹙眉,與江大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眸深處瞧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而在韓靈兒與慕蘭所乘的馬車中,韓靈兒亦是緊緊地攥住了慕蘭的手,其臉上悄然露出了一絲驚惶之態,眼眸中滿是緊張與惶恐。
正在此時,那山谷之中驀地傳來一陣低沉且懾人的呼嘯之聲,那聲音恰似滾滾悶雷,攜著排山倒海之勢洶涌而來,仿佛有什么碩大無朋、猙獰可怖的猛獸即將從那如濃墨般厚重的迷霧深處猛然躍出。
韓紹謙面色倏地一沉,壓低聲音道:“江大人,怕是要有變故了。”江大人心中暗自思忖,這青天白日之下竟也會有如此怪異之事,面色甚是嚴峻,往昔之事亦浮上心頭,不禁微微頷首,緩緩言道:“韓兄,確是需萬般小心應對才是。”
馬車中的慕蘭聽得此聲,心下更是慌亂如麻,聲音顫抖著道:“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呀?”
韓靈兒亦是滿臉驚惶,但強自鎮定,安慰慕蘭道:“莫怕,有本小姐在,還有江大人他們呢,料想也不會出什么大亂子。”
而此時那山谷中的云霧仿若受到了什么召喚一般,愈發濃重起來,似那無盡的黑幕沉沉地壓下來,隱隱約約間似有巨大的黑影在其中鬼魅般地穿梭游移,整個氛圍愈發地緊張詭譎起來。
周圍的山峰仿佛也被這股神秘的氣息所籠罩,那高聳入云的崖壁之上,偶爾有幾塊松動的山石簌簌滾落,揚起一陣細微的煙塵,更增添了幾分陰森之感。
谷中那原本潺潺流淌的溪流,此刻也仿佛被施了噤聲咒般,悄然無聲,唯有那低沉的呼嘯聲在山谷間回蕩,好似那即將到來的未知兇險正發出聲聲警告。
正在眾人嚴陣以待之際,驀地,只聽得山谷兩側傳來一陣輕微且急促的簌簌之聲,這聲音恰似暗夜中鬼魅悄然潛行的腳步,細微卻又清晰可聞,令人心頭無端涌起一抹悚然。
緊接著,但見一群身著黑色勁裝的神秘人仿若鬼魅一般,從山谷兩側悄無聲息地涌出。
這些黑衣人各個身形矯健如龍,行動之間仿佛與那山谷的暗影渾然一體,難分彼此。
他們面覆黑巾,僅露出一雙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眸,其中閃爍著冷酷無情的寒芒,仿若能穿透人心。
他們手持利刃,寒光凜冽閃閃,一望便知是訓練有素、武藝高強之輩,且目標明確地直奔馬車中的重要人物氣勢洶洶而來。
韓紹謙見狀,面色驟然一凜,口中大喝一聲:“保護大人!”
聲如洪鐘,在山谷中回蕩。
說罷,其身形如電般疾馳而出,手中寶劍“哐啷”一聲出鞘,寒光乍現,以迅疾如雷之姿迎向黑衣人。
江大人亦是神色凝重如霜,迅速后退至馬車旁,雙目緊緊地注視著四周,不敢有絲毫懈怠。
馬車中的韓靈兒與慕蘭驚恐萬狀,慕蘭的手顫抖著緊緊地抓住韓靈兒的手,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韓靈兒亦是花容失色,但她強自鎮定,安慰慕蘭道:“慕蘭莫怕,在馬車里坐好,我出去看看。”
說罷,便欲掀開車簾。
此時,山谷中彌漫的霧氣仿若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竟越發濃重起來,如墨般的霧氣絲絲縷縷地纏繞在黑衣人周圍,讓他們更顯陰森恐怖,仿若從幽冥地府中爬出的惡鬼。
黑衣人如潮水般洶涌涌來,與韓紹謙等人瞬間陷入了一場血腥的混戰之中。
刀光劍影交錯縱橫,喊殺聲、金鐵交鳴聲在山谷中此起彼伏地回蕩,震得山谷中的飛鳥驚恐萬分,“嘰嘰喳喳”地倉皇逃竄。
韓紹謙劍法凌厲如疾風,招式威猛似驚雷,每一劍都帶著必殺之勢,與黑衣人展開了殊死搏斗。
但黑衣人數量眾多,且配合默契無間,一時之間,局面陷入了僵持難分的境地。
而隨著戰斗的持續,那血腥之氣在山谷中如瘟疫般迅速彌漫開來,濃烈刺鼻得令人聞之作嘔。
山谷兩側的山峰此刻仿若也被這血腥的氣息緊緊纏繞沾染,顯得越發冷峻而蒼涼,那山峰上的怪石嶙峋突兀,仿若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鬼臉,在高高地俯瞰著下方這血腥殘酷的戰場。
韓紹謙的額頭已然滲出細密的汗珠,顆顆晶瑩剔透,仿佛珍珠般滑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決絕與堅毅,心中暗自思忖:“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護住大人周全!”
只見那黑衣人如飄忽不定的鬼魅一般,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穿梭在人群之中,他們手中的劍影閃爍著奪命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一般陰狠。
韓紹謙絲毫不為所懼,他的身形仿若靈動的飛燕,輾轉騰挪之間盡顯瀟灑飄逸,手中之劍更是與黑衣人一次次激烈地碰撞,每一次撞擊都迸發出耀眼的火花,仿佛煙花般絢爛卻又帶著無盡的危險。
旁邊的護衛們也都拼死力戰,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與黑衣人展開了殊死搏斗,那刀槍相擊之聲猶如陣陣驚雷,在山谷中此起彼伏地炸響,震耳欲聾。
一個黑衣人在進攻的間歇,心中暗忖:“這韓紹謙果然厲害,竟如此難纏,但我們今日必須完成任務,殺了他們!”
他瞅準時機,趁著韓紹謙稍有不備之際,猛然一劍狠狠刺來,那劍勢如疾風驟雨,帶著必殺的決心。
韓紹謙反應極為迅速,他敏捷地側身躲過這致命一擊,緊接著順勢回刺一劍,那黑衣人躲閃不及,慘叫一聲便頹然倒地。
然而,更多的黑衣人如洶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涌來,一波接著一波,仿佛無窮無盡。
他們心中只想著盡快突破防線,達成目標,即便面對韓紹謙等人的頑強抵抗,也毫不退縮。
韓紹謙漸漸感到體力有些不支,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但他依然死死地咬牙堅持,招式越發凌厲,每一劍都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
護衛中有人在激烈的戰斗中受傷倒下,鮮血汩汩流淌,染紅了腳下的土地,但其他人毫無退縮之意,他們的眼神中燃燒著不屈的斗志,繼續與黑衣人浴血奮戰。
山谷中喊殺聲、兵器撞擊聲、受傷的悶哼聲以及鮮血噴濺之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驚心動魄的混戰畫面,仿佛這山谷已然成為了修羅地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死亡與血腥。
而這場激戰就如同陷入了無盡的旋渦,不知何時才能停歇,那緊張與恐怖的氛圍令人的心臟都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就在此刻,只見韓靈兒驀然拔劍而起,那劍身之上寒芒熠熠,仿若一道凌厲的閃電,陡然間劃破這暗沉如墨的山谷。
她的身姿輕盈若仙,恰似一只靈動的飛燕,迅猛地躍入那混亂的戰陣之中,其眉眼之間滿是堅毅與果敢,仿若璀璨星辰般熠熠生輝。
此刻的山谷里,陰風怒號,猶如狂魔一般肆意呼嘯著,瘋狂地在那林立的亂石間穿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嗚之聲。
頭頂的那團烏云,恰似一塊沉重無比的墨錠,沉沉地壓落下來,使得整個山谷更顯壓抑和陰森。
韓靈兒那如絲的秀發在狂風中肆意飄飛,雖凌亂卻別有一番美感,她圓睜怒目,對著那些黑衣人厲聲喝道:
“爾等惡徒竟敢傷我兄長,今日我必讓你們有來無回,血債血償!”
話音剛落,手中之劍便如靈動銀蛇般舞動起來,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與黑衣人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激烈交鋒。
韓紹謙見韓靈兒竟然毅然參戰,心中不禁一驚,扯開嗓子大聲呼喊:“靈兒,此地危險,速速退下!”然而韓靈兒仿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她手中的招式伶利而狠辣,每一劍揮出都帶著決然赴死的決絕之意。
護衛們見自家小姐如此勇猛無畏,也都仿若打了雞血一般,更加拼命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一時間,喊殺聲震徹山谷,如驚雷般在山谷中滾滾回蕩。
黑衣人見韓靈兒參戰,心中亦是微微一凜,但他們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反而更加瘋狂地朝著眾人發起進攻。
其中一個黑衣人眼中閃過一道陰狠至極的光芒,揮舞著手中之劍,如惡狼般直撲韓靈兒而去,韓靈兒身形敏捷地側身躲過,緊接著反手一劍,精準地刺中那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頓時慘叫一聲,然而他卻依舊拼死向前,妄圖做最后的掙扎。
韓靈兒與黑衣人你來我往,劍影交錯,絲毫不落下風,她那身影在這血腥彌漫的戰場上,宛如一朵在地獄中盛開的雪蓮,絕美卻又充滿致命的危險。
而這場混戰,也因韓靈兒的加入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讓人難以捉摸最終的結局究竟如何,仿若一團濃重的迷霧籠罩在眾人的心間,令人焦慮不安,心弦緊繃。
此時,山谷中狂風更加肆虐,吹得周圍的樹木瘋狂搖晃,枝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這場激戰而顫抖。那團烏云似乎更低了,沉沉地壓在眾人頭頂,好似隨時會崩塌下來。
地面上血跡斑斑,混合著泥土和沙塵,散發出刺鼻的腥味,讓人的神經更加緊繃。而喊殺聲與劍鳴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壓抑的氛圍中不斷回響,使得整個山谷都沉浸在一片極度緊張與恐怖的氣息之中。
俄而,但見韓靈兒之攻勢恰似洶涌澎湃之浪潮,銳不可當,那幫黑衣人于其凌厲進擊之下,終究是敗下陣來,逐一被殄滅,僅余一活口留存。至此,這場激烈絕倫之打斗方才暫作停歇。
韓靈兒本欲向那活口施壓,逼問其究竟受何人指使,所圖目的又為何。奈何方才之打斗委實過于激烈,竟是致使她那舊傷崩裂開來,那鉆心刺骨之疼痛感猛然似潮水般洶涌襲來。
趁此間隙,那黑衣人瞅準時機,一招凌厲反擊,自知絕非韓靈兒敵手,旋即身形一展,迅速逃離現場,飛身躍入那密林之中,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至此打斗徹底止息。
緊接著,江大人與行官趕忙趨前查看,一番詳加探察之后得悉,這些黑衣人與昨日城中行兇之人竟是同一伙人,且絕非一般之江湖殺手,而是具軍旅投戎之履歷者,其所使兵器和展露之身手,包括自那逃命之人之詭譎身法推斷,皆歷經長期特訓所致,絕非江湖殺手那般簡單粗陋。
一般江湖殺手,要么圖財,要么貪色,然而由此觀之,黑衣人之目的絕非二者,而是單單只為行刺江大人而來。
就此,一行人再度踏上漫漫路途,隨著時光悄然無聲地流轉,馬車不知不覺間已悄然行至那太虛山門之下。
此刻,那太虛山門高聳巍峨,直插云霄,云霧繚繞其間,仿若縹緲之仙境一般。
山門外,儼然只見兩輛華貴馬車停在路邊,一輛掛著“楊”字木牌,一輛掛著“周”字燈籠。
眾人皆仰頭凝望,心中各懷所思,興許是沒想到居然楊家和周家之人先于一步抵達太虛。
韓靈兒面色凝重若鉛,秀眉微微蹙起,似是在苦苦思索著前路之艱難險阻與重重危機。
江大人則背負雙手,目光深邃而犀利,仿若能穿透一切迷霧,似乎正在盤算著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之種種棘手危機。
而行官則是一臉肅穆,雙眸警惕地環視著四周,不敢有絲毫懈怠。
正當眾人沉默不語之際,忽然一陣狂風呼嘯而起,恰似龍吟虎嘯一般,吹得眾人衣衫獵獵作響,發絲紛亂飄飛。
緊接著,自那山門之中悠悠地緩緩走出一位仙風道骨之老者,他鶴發童顏,目光如炬,仿若能洞悉世間一切,掃視了眾人一眼后,而后悠悠開口道:“諸位來此,所為何事?”
韓靈兒蓮步輕移,上前一步,抱拳深深一揖道:“老伯,我等前來,主要是探望故友,還請稟報通傳。”
那老者輕捋胡須,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且先進來吧!你們的馬車只能行到此處,上山還得一段距離才能抵達太虛,還得你們自行步行前往。”
言罷,轉身引領眾人走進那神秘而又透著無盡威嚴之太虛山門之中,而一場更為驚心動魄、撲朔迷離之故事,也即將在這太虛山門內徐徐展開……
眾人方才踏入山門之際,那山門口的云霧竟似陡然間涌動得愈發劇烈起來,仿若在冥冥中預示著即將降臨的諸多未知與變數。
山門之內,古樸的建筑錯落有致地排列著,處處透露出歲月所沉淀下的滄桑與神秘。
那老者行于前,眾人尾隨其后,寂靜的氛圍中,腳步聲清晰可聞,每一步都仿佛沉沉地踏在眾人的心弦之上,直叫人心頭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殷切期待。
一路行至一處庭院,老者止住腳步,緩緩轉身,目光再度落于眾人身上,那眼神之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深意,令人難以捉摸。
眾人皆屏息凝神,靜靜等候著老者開口,好似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悄然安靜了下來。
此時,韓靈兒那仿若秋水般的眼眸中倏地閃過一絲急切,櫻唇輕啟,柔聲說道:“老伯,請問阿兮的傷勢究竟如何了?”
江大人亦拱手行禮道:“老先生!我等乃是莫少俠的朋友,特來探望,叨擾之處,還望海涵,若有所知,敬請相告,在下感激不盡。”
行官則在一旁神色凝重地注視著老者,心中暗自揣測著這太虛山門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奧秘,眼前的這位老人家究竟是敵是友。
那老者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緩緩掃視而過,良久之后,才悠悠說道:“諸位!老朽不過是這山門的看護之人,具體情形實在是知之甚少,還望大家與尚道主事詳談了解。”
言罷,便負手而立,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而眾人的心亦隨之高懸起來,不知這太虛山門究竟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命運轉折。
周遭的空氣仿若也凝固了一般,唯有那輕輕飄動的云霧,似在默默訴說著這一切的未知。那庭院中的古樹,枝干蜿蜒如龍,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這緊張的氣氛增添一抹凝重。
眾人臉上的表情各異,或焦急,或沉思,或凝重,將此刻復雜的心境展露無遺,都在等待李尚道的出現。
未幾,只見自庭院廊外悠悠然徐徐走來一老者,滿頭如雪長發,根根晶瑩,竟未曾留有一絲胡須。
其手持一根滑潤無比且似透著古樸之意的古藤法杖,身襲一件藏青色的衣裳,清風拂來,吹得袍角獵獵作響,更襯得那身姿清瘦如竹。
雖談不上仙風道骨,卻也足見其精神抖擻之態,矍鑠非凡。
在老者身后,緊緊跟著兩位書僮打扮的年輕后生,他們皆梳著整齊的發髻。觀其模樣,年紀自是尚輕,約莫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二人乖巧伶俐,聽話懂事,行動間亦步亦趨,謹守規矩。
眾人皆是初次登上這太虛之地,自然不知曉老者口中的李尚道究竟是誰,亦不知其相貌如何。
依著一般府第所請主事之人的慣常情形,或是那青年才俊,或是經驗極為老道之人,誰也不曾料到老者口中的李尚道,竟是一位已過期頤之年的垂垂老者,實非一般尋常待客之人。
想這李尚道本是阡城的名流之士,與賈世道于而立之年在阡城相識,后因家道中落,舉目無親,賈世道遂盛情邀其至太虛,互為有伴,且幫忙執掌太虛一應事宜,至今已然過去了數十年之久。
直至那老者走得近些,待來者行至庭院階下,眾人方才趨步至前,隨后便先停下了腳步,紛紛抬手為禮。
老者眉目彎彎帶笑,亦還禮與眾人,而后將眾人請入正廳內落座奉茶。
書僮輕手輕腳地悄然退下之后,江大人雙手穩穩地將茶杯端起,朝著老者舉杯示意,稍稍沾唇后便又輕輕放下茶杯,接著他的兩手微微平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其坐姿筆挺如蒼勁青松,下頜微微內收,體態端的是極為端莊,威嚴之氣自然而然生出。
相較而言,韓紹謙與韓靈兒自是要顯得較為輕松一些,畢竟是出自名門世家,其一舉一動體態自然而流暢,沒有半分失禮之處。
此刻坐在這正廳之上,二人舉手投足之間皆流露著慣有的從容溫潤之態,那份完美之中又透露出一種游刃有余的感覺,全然不見一絲一毫的緊繃之態。
江大人的出身誠然是比不上韓紹謙的,然而他的禮儀卻是極為嚴謹,行事亦是極為周到,可謂是有口皆碑,自然讓人難以挑出半點毛病來。
然而,在這飽經滄桑的老者眼中,卻是察覺到這位江大人的內心深處似乎隱隱潛藏著些許不安。
就在此時,老者目光如炯炯火炬,緩緩開口言道:“諸位!在下乃是太虛執事長老尚道,不知各位今日來到我這太虛,究竟是所為何事?”
眾人聞言,皆相互面面相覷,心中暗自揣測著老者此言背后的深意。
而那江大人的臉上則是微微閃過了一絲不自然之色,但轉瞬間便又恢復了如常模樣,拱手應道:
“前輩!晚輩江大鯤,一來呢,自龍場之時便與賈世道相識,聽聞他久居這太虛之中,今日特此前來拜訪。二來呢,與莫少俠是在城中相識,因他昨日于城中負傷,晚輩便特意前來探望。”
韓紹謙與韓靈兒亦是對視一眼,微微點頭,似是對江大人的這番話表示認同。
尚道聽后,已然明了眾人的來意,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諸位還請稍作等候片刻,我這便差人前去通傳告知。”
話畢,尚道對著站在身旁的書僮輕輕招手示意,只見那書僮趕忙低下身來,尚道附耳輕言,書僮便執禮而退,轉身朝著后堂快步走去。
一時間,正廳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即將浮出水面,令人心中不禁涌起陣陣揣測與不安。
此時,但見江大人與韓紹謙互相對視一眼,那目光中皆似有若有所思的幽光閃爍。
二人繼而極為仔細地打量起坐在廳上主位的尚道,心中愈發覺得此人與那上任知府李大人竟如此相像,除卻年紀稍長于李大人些許外,真要令人以為是李大人巧施喬裝改扮而來。
韓紹謙似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江大人的異樣神情,然而在眾人面前,江大人并未將心中所想展露,不知是出于人情世故的周全考慮,亦或是已然讀懂了江大人此刻的窘態。
只見他悠悠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香茗后,緩緩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態,而后對著尚道拱手恭敬問道:
“老人家!晚輩有一問題,不知老人家可否愿意為晚輩解惑?”
尚道聞言,微微定神,神色淡然如止水般言道:“不知公子有何疑慮,直說便是。”
韓紹謙先是向他欠身致以誠摯謝意,而后直言問道:“敢問老人家今年貴庚?晚生見您倍感親切,仿若在哪曾見過一般,只是一時之間卻難以憶起。”
尚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淡淡微笑,緩聲回答道:
“公子說笑了!老朽已然過了期頤之年,與這世道也算是不分伯仲。老朽自詡乃這方外之人,早便不再過問世俗之見,紅塵囂囂,自來太虛,久未踏出這塵世之門。公子又怎會曾見得過老朽?”
說著,尚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邃,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那眼眸深處似有風云涌動。
而此時,江大人的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思索著什么更為深遠之事,臉上的神色愈發凝重,目光時不時地在尚道與韓紹謙之間游移。
就在這時,韓紹謙忽然又開口道:
“老人家,晚輩總覺得您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讓晚輩不禁心生好奇。”
尚道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公子過譽了,老朽不過是一尋常老兒罷了。”
江大人這時也忍不住插話道:“敢問老先生,您可曾與上任知府有過交集?”
尚道神色未變,只是眼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緩緩說道:“老朽久居于此,與那知府大人并無交集。”
廳中一時陷入了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頓時廳堂之上吹過一陣穿堂風,仿佛有一團看不見的迷霧正在悄然蔓延,而那迷霧之后,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玄機。
江大人似是猛然驚覺自己方才言語有誤,怕是引得尚道心中生出不悅之意,當下便趕忙拱手行禮,面露惶恐之色,致歉道:“晚輩實在唐突!還望前輩海涵見諒!”
尚道則緩緩地端起茶杯,那動作不疾不徐,悠悠然笑道:“江公子不必如此掛懷,言重了!常言道,百事如今與世違,十花一木謾兒嬉。待你們行至我這般年紀,歷經世事之后方才能知曉,投老歸來萬事休,北窗一枕足清幽啊。只不過此刻,你們尚且年輕氣盛,許多事自是看不開,也瞧不透的呀!”
說這話時,尚道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卻似有深意般掃過江大人與韓紹謙,那目光中似藏著無盡的滄桑與感慨,仿佛歷經了歲月的重重洗禮。
江大人聞聽尚道之言,面色愈發恭謹,眉頭微蹙,似是在細細品味其中深意,垂首應道:“前輩教誨,晚輩定當銘記于心。只是晚輩生性愚鈍,還望前輩不吝多提點幾分。”
尚道輕抿一口茶,微微瞇起雙眸,緩聲道:“江公子不必如此謙遜,人生之路漫漫,需得慢慢體悟。就如這世間之事,猶如白云蒼狗,變幻莫測,其中深意又豈是一時便能參透的。”
說罷,尚道輕輕放下茶杯,那清脆的聲響仿佛在這靜謐的廳中回蕩許久。
而韓紹謙亦是微微頷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
此時,韓紹謙拱手向前一步,言道:“尚道前輩所言極是,晚輩等自當潛心修習,用心感悟這世間百態。”
韓紹謙的臉上滿是誠懇之色,眼眸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尚道看著二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繼而說道:“甚好,若你們能保持這般向學之心,日后必有一番作為。”
話語間,尚道的目光似是穿透了時空,望向那遙遠的過往,但又見身邊的書僮遲遲未歸,時不時朝著后堂看了又看。
一時間,廳中氣氛靜謐而微妙,仿佛有一張無形的網,將眾人的心思都籠罩其中,而那網后的種種,愈發顯得撲朔迷離,令人難以捉摸。
且說那書僮素淵,一路如疾風般疾行,從前廳直奔后堂而去,半步都未曾敢有所耽擱,那身形仿若離弦之箭。待其行至后院之處,抬眸間,便瞧見了兩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但見后院中,青石板鋪就的小徑蜿蜒曲折,一旁的假山錯落有致,綠樹成蔭,花草繁茂,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若一幅靜謐的畫卷。
那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明月與清風。但見明月雙手穩穩地托舉著那剛煮好還冒著絲絲熱氣的湯藥,熱氣裊裊升騰,仿若仙霧繚繞,而清風則端著一個木盆,正緩緩地朝著莫阿兮的臥房方向徐徐而行,兩人的步伐不疾不徐,帶著一種沉穩之態。
“素淵,你怎的這般著急忙慌的模樣,究竟是發生何事了?”明月微微一蹙眉頭,那俊逸的面龐上滿是關切之色,眼眸中亦透著詢問之意。
一旁的清風亦是緊接著說道:“對啊!你不是應與墨離一同陪著尚道長老在墨淵閣處理事務么,怎的在此瞎跑?莫不是闖出什么禍事來了?”
原來陪在尚道身旁的那兩個書僮,一個喚作素淵,一個喚作墨離,與明月與清風一樣均是賈世道弟子,只因生得乖巧聰明,頗討尚道喜歡,便被安排在尚道身邊亦作侍童。
尚道上山之時,二人已拜至賈世道門下,平日里也多得尚道教導點撥。
只見素淵大口喘著粗氣,面上滿是焦急之色,連忙拱手答道:“回二位師兄的話呀!山上來了人,乃是三男兩女。他們剛到廳上,此刻正與長老一同坐在前廳之上呢。他們自稱是師父與莫師兄的朋友,長老吩咐我速速前來稟報,并請師父和莫師兄過去一見。”
“原來如此,莫師兄這邊便交由我們去稟報吧!”明月神色從容不迫地說道,而后略微沉吟,那細長的眉毛微微一動,似是在思索著什么,“師父此刻想必應該在孔孟樓給眾師兄弟上早課,你速速去稟報吧!”
話畢,隨著一聲清脆的“喏”,素淵便如風一般朝著孔孟樓疾馳而去,身形快如閃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后院之中。
而明月與清風則加快腳步,朝著莫阿兮的臥房匆匆快速而去,他們的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帶起一陣輕微的氣流波動。
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一片靜謐的后院,仿佛在靜靜等待著后續故事的展開。那未知的發展猶如一團迷霧,漸漸地籠罩開來,讓人愈發好奇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何事。
素淵身形恰似疾風,衣袂獵獵飄飛,恍若一道迅疾閃電般朝著孔孟樓風馳電掣而去。
一路上,但見庭院之中繁花如錦緞般絢麗,綠樹搖曳生姿,然而這一切卻絲毫未能令他的腳步有須臾的停歇。
未過多時,便已然抵達孔孟樓前,那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門環之上的銅銹仿若在無聲地傾訴著悠悠歲月的滄桑痕跡。
素淵無暇顧及其他,抬手便急匆匆地拍打起門來,“砰砰砰”的聲響在這靜謐安寧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而響亮。
少頃,門“吱呀”一聲悠悠緩緩地打開,露出一張略帶驚詫之色的臉龐,乃是孔孟樓中的一名弟子。
素淵忙不迭地急切說道:“速速去通稟師父,山上來了人,乃是三男兩女,說是師父與莫師兄的朋友,此刻正與尚道長老一同坐在前廳之上,長老吩咐我前來稟報。”
那弟子一聽,面色微微一變,趕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師兄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言罷,便匆匆轉身疾步而去。
素淵站立在門口,心急火燎地來回踱步,額頭上已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多時,便聽得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來人正是賈世道。
賈世道神色威嚴莊重,目光如炬似電,凝視著素淵問道:“素淵!所為何事這般慌張失措?”
素淵趕忙拱手深深一揖答道:“回師父的話,那前廳中來的客人正等著您老前去一見呢。”
賈世道微微頷首,抬腳便朝著前廳穩步走去,素淵緊緊跟在其后,心中依舊忐忑難安,不知此番來人究竟所為何事,又將會給這原本平靜的山中帶來怎樣的波瀾起伏……
與此同時,在莫阿兮那素雅清幽仿若世外桃源般的臥房內,清風與明月二人已然步履匆匆地趕至。
“莫師兄,有客來訪。”清風輕聲說道,其聲音在這寂靜無聲宛如幽谷般的屋內悠悠回蕩,顯得格外清晰可聞,仿若那空谷幽蘭之音裊裊傳來。
與此同時,周逸群與楊熠也在莫阿兮房中,師兄弟三人正圍坐在一起,相談甚歡,聽到此話,那原本融洽的氛圍便戛然而止。
莫阿兮緩緩地起身,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疑惑之芒,面色瞬間微凝,如那寒潭之水般冰冷深沉,“哦?何人?”
明月接口言道:“聽素淵所言,乃是師父與你的朋友。”
聽罷,楊熠便笑著打趣道:“大師兄!真沒想到,阿兮這一傷,還讓他多了些朋友來?可見這傷得倒也值當。”
楊熠嘴角微微揚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光,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盡顯無遺。
周逸群卻倒不以為然,隨即呵道:“小熠!休要胡言亂語,阿兮受傷,能有幾位朋友前來探望,自然是極好之事。”
周逸群眉頭微皺,面露一絲不悅之色,似是對楊熠的話語略有不滿。
楊熠自知自討沒趣,便笑著說道:“師兄這話說的!我不就隨口一說,何必如此這般當真。”說罷,楊熠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臉上依然帶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多了幾分尷尬之意。
莫阿兮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師父與我的朋友一同前來,究竟所為何事?”他的目光在幾人臉上緩緩掃過,帶著幾分探尋與思索。
而清風與明月則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中似乎也流露出對這其中深意的揣測。
周逸群輕咳一聲,說道:“阿兮,既已得知有客來訪,我們還是速速前去相迎吧。”
莫阿兮一聽,神色微微一變,雙眉緊蹙,旋即連忙起身,急切說道:“速速帶我前去。”
一行人便朝著前廳走去,一路上,莫阿兮心中暗自揣測著來者究竟是何人,竟能讓尚道長老親自予以接待,心下不禁泛起層層漣漪,面色也隱隱露出幾分急切之色。
他的腳步略顯匆忙,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揭開這神秘訪客的面紗。
而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因他心中的急切而變得有些凝重,那未知的命運就如同隱藏在這凝重氛圍后的暗影,若隱若現,讓人捉摸不透,撲朔迷離。
那古老的建筑,朱紅色的門窗恰似凝血之珀,其上的精美雕花仿若天工神作,巧奪天工,飛翹的屋檐恰似欲攬九天之云,在那暖煦陽光的映照之下,愈發顯得莊重古樸,仿若在悠悠地、默默地訴說著悠悠歲月的滄桑變遷,那無盡的過往與更迭,如一幅幅古老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就在這時,前廳之中,那三男兩女正與尚道長老交談甚歡,時不時便傳來陣陣爽朗開懷、中氣十足的笑聲,那笑聲仿若要沖破房頂,直向那九霄云外飛去,震徹蒼穹,令得這古老建筑亦似增添了幾分鮮活氣息。
廳外忽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幾不可聞的腳步聲,眾人皆是神色一凜,目光齊刷刷地望向門口,臉上皆露出幾分驚疑不定的神色,那眼眸中滿是揣測與疑惑,不知來者究竟是何人,廳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仿若有絲絲縷縷的凝重氣息在悄然蔓延,如同那即將籠罩而來的陰云,沉甸甸地壓在眾人的心間。
仿佛一場未知的風暴即將席卷而來,那無形的網似乎也愈發收緊,將眾人的命運緊緊交織纏繞在一起,故事也由此向著更為撲朔迷離、跌宕起伏的方向逐步發展而去,宛如那棋局之上的風云變幻,讓人難以捉摸,充滿了無盡的懸念與期待。
尚道長老卻是緊緊地握住手中法杖,那蒼老的面龐上,雙眼閃爍著深邃如淵的光芒,似乎也在暗自思忖著什么,那眉頭微微皺起,似有萬千思緒在心頭纏繞。
當莫阿兮等人踏入前廳之時,眾人的目光如利箭般齊刷刷地看了過來,那目光中包含著各種不同的情緒,有欣喜若狂之色,如那絢爛春花般綻放于面龐;有好奇探究之態,仿若孩童初見新奇之物;亦有審視打量之意,犀利如刀。
莫阿兮抬眼瞧去,廳上眾人竟是那熟稔之人,面色驟變,旋即禮數周全,疾步趨前,周逸群與楊熠亦是緊緊跟隨其后。
但見江大人微微一挑眉梢,率先出聲問候道:“莫少俠!不知傷勢可曾好轉?”韓紹謙則輕托下巴,眼眸中似有所思,言道:“阿兮!你這傷勢莫不是無礙吧?”莫阿兮回以淡淡一笑,目中隱隱透著幾許審慎,懇切回應道:“承蒙二位掛懷!已然無有大礙,不日便能全然痊愈。”
話剛落音,那韓靈兒哪里還能安坐得住,急匆匆迎上前來,神色焦灼,輕啟朱唇:“阿兮!你的傷……明明那般沉重,何苦如此強撐?”莫阿兮望見韓靈兒,嘴角自是泛起真摯笑意,不慌不忙,緩緩言道:“靈兒!我這傷并無妨礙!你怎也來了,你亦受了傷,不在府中好生調養,跟來瞎湊什么熱鬧?”
話音方歇,莫阿兮便瞧見韓靈兒受傷的手臂,竟有鮮血緩緩滲出,不禁神色緊張起來,蹙眉緩緩問道:“你這是?莫非是來的途中,又遭遇了什么麻煩?”韓靈兒不由自主地面露難色,實是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笑著緩緩言道:“我無事!許是來的時候未曾留意,致使傷口撕裂,原本也無甚要緊的……”
站于一旁的慕蘭哪里還聽得下去,直言道:“并非小姐所言那般!乃是來的路上遭遇黑衣人,小姐為護我們周全,出手施救,這才導致傷口再度撕裂。小姐一直強撐著,不許我道出實情。”
聽罷,廳堂之上,眾人頓時皆緊張起來,韓紹謙和江大人更是滿心自責。最為令人詫異的是,此時那楊熠竟是按捺不住,仿若一只猴兒般躥了出來,徑直走到靈兒身旁,將其扶至座位之上,滿臉關切道:“靈兒!你怎如此不會照料自己?受了傷就該靜心歇息,阿兮這里有我們照應著,你這般著實令人憂心吶。”
隨即,楊熠和莫阿兮竟是異口同聲道:“明月!清風!速速去將藥箱取來。”
只見明月與清風立即轉身,徐徐朝后堂走去,與此同時,莫阿兮環視四周,廳中氣氛略顯凝重。
眾人表情各異,似有什么隱情藏于其間,而那韓靈兒面色仍顯蒼白,不知后續還會有何波折。
楊熠緊緊守在靈兒身側,目光中滿是關切與擔憂,而韓紹謙與江大人則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對策。
未幾,只見明月與清風腳步匆匆,捧著藥箱疾步而來。
正當莫阿兮伸手欲將藥箱接過之時,楊熠卻仿若一陣迅疾之風般,倏地直接把藥箱奪過,而后即刻著手為韓靈兒料理起傷口來。
韓靈兒貝齒緊咬,強忍著那股疼痛,乖巧溫順地任由楊熠擺布著傷口,時而瞅瞅慕蘭,時而又將目光投向莫阿兮,那眼眸之中隱隱透著些許慌亂之色。
而韓紹謙和江大人則并肩緩緩圍攏過來,目光緊緊地鎖定這一切,面色凝重如石。
一時間,韓靈兒只覺周身不自在,實不知該如何應對這般情形,其眉宇之間悄然浮起一抹淡淡的難色,嘴角雖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可那臉龐之上卻忽地泛起一抹紅暈,竟是不由自主地害羞起來。
此時,楊熠一邊極其細心地為韓靈兒包扎著傷口,一邊輕聲緩語道:“靈兒,你且暫且忍耐一番,很快便會好的。”
韓靈兒微微頷首,聲若蚊蠅般應道:“嗯。”
莫阿兮見此情景,心中不禁悄然涌起一絲異樣之感,輕咳一聲道:“咳咳!二師兄,你且動作輕柔些,莫要弄疼了靈兒。”
楊熠頭也不抬,隨口回道:“知曉啦,我自會小心謹慎的。”
而韓紹謙則神色自若,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這一切,江大人則在一旁微微搖頭,似是慨嘆這局面的微妙變化。
待楊熠包扎完畢,韓靈兒輕舒了一口氣,楊熠面帶笑意地看向她道:
“靈兒,已然無大礙了,你且安心歇息吧。”
韓靈兒頷首低眉,柔聲道:“多謝你!楊大哥,給你添麻煩了。”
楊熠聞得此言,心中自是有幾分不悅,但只要面對韓靈兒,他總是一臉笑意地道:
“靈兒!你與我還如此客氣作甚呀?”
韓靈兒一時之間甚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便巧笑嫣然地道:
“行了!跟你客氣真是費勁,純粹是給我自己尋不痛快呢。”
說罷,那目光又不自覺地瞟向莫阿兮,而莫阿兮亦正望著她,四目相對,仿若有千言萬語欲傾訴,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此時,廳堂之上的氣氛愈發顯得微妙起來,似乎一場情感的糾葛即將徐徐拉開帷幕。
但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這微妙的氣氛又悄然湮滅。
眾人皆轉頭望向那腳步聲傳來之處,心中皆暗自揣測著來者何人?
須臾之間,但見賈世道悠悠然緩步行來,那仙風道骨之姿恰似一道清輝,于剎那間便直直映入眾人眼眸之中。
其身后緊緊相隨的書僮素淵,亦步亦趨,宛如其影,不離不棄。
賈世道身著那一襲青衫,恰似青云出岫,更顯超塵拔俗,飄逸宛若謫仙臨世。
其面容清癯,仿若刀削斧鑿一般,棱骨分明,那一雙眼眸中透露出的深邃光芒恰似無底幽淵,仿佛能將世間萬事萬物洞察得纖毫畢現,卻又時而令人心生一種似懂非懂、似明非明的朦朧之惑。
他的步伐沉穩而有力,每一步踏出,都似攜帶著一種獨屬于他的雍容華貴之氣度,直令人無端生出一種其乃賢達高士的慨嘆。
而那書僮素淵,始終低眉順眼,緊緊跟隨在賈世道身后,臉上帶著至極的恭順之色,不見有絲毫的猶疑與遲緩。
賈世道面帶欣喜之色,高聲言道:
“諸位可好?咱這太虛之地,許久未曾有這般熱鬧之景了?今日一下子來了這許多年輕后生,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話音剛落,只見周逸群、楊熠、莫阿兮三人并排而立,齊步向前,躬身一禮,齊聲高呼道:“徒兒給師父請安!”
賈世道眼眸之中滿是愜意之色,如驚鴻般飛速瞥了一眼,而后揮了揮手,示意道:“不必多禮!你們師兄弟幾人亦是好久未能在師門之中安坐了,今日可得好生敘敘這舊情啊。”
隨即,周逸群、楊熠、莫阿兮三人面面相覷,又躬身一禮,齊聲應道:“喏。”
此時,江大人理順衣褶袖口,朗聲道:“龍場江門大鯤,拜見世道師兄!”江大人目光炯炯,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激動之色。
話畢,只見賈世道滿臉驚愕,先是一怔,隨后輕輕捋了捋胡須,目光中滿是驚喜與柔和地看向江大人,緩緩喊道:“大鯤師弟?你是何時到的阡城?我這幾日正欲計劃回龍場一趟,未曾想你已到阡城?”賈世道說著,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郁,眼中閃爍著感慨的光芒。
江大人亦是滿臉喜色,急忙上前幾步,拱手道:“師兄,我也是剛到不久,聽聞師兄在此,便趕忙前來拜見。”
賈世道微微點頭,伸手拍了拍江大人的肩膀,嘆道:“許久不見,師弟風采依舊啊!”
江大人謙遜一笑,道:“師兄謬贊了,倒是師兄越發仙風道骨了。”
兩人相視一笑,那久別重逢的喜悅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聽到此處,周逸群、楊熠、莫阿兮三人恍然知曉,特別是莫阿兮,原來昨日在城中遇到的白衣少年不是別人,既是阡城新任知府,也是自己名不經傳的“同門師叔”,恐怕往后這“師叔”的稱號已然明確。
而韓靈兒與韓紹謙亦躬身執禮言道:“阡城韓門子弟韓紹謙(韓靈兒)見過賈先生!”
賈世道笑著答禮道:“紹謙!靈兒!你們也來了,不必多禮!”
隨即,賈世道示意眾人坐下,并吩咐清風、明月換來新茶奉予眾人。
此時,微風輕拂,庭院中的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賈世道輕抿一口茶,目光緩緩掃過眾人,似在沉思著什么。
周逸群忍不住開口道:“師父,今日這般熱鬧,徒兒心中有許多話想對師父說。”
賈世道微笑著看向他,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楊熠也接口道:“是啊,師父,徒兒也有諸多困惑,還望師父能為徒兒解惑。”
賈世道捋了捋胡須,笑道:“你們但說無妨。”
莫阿兮則微微皺眉,似乎在斟酌著用詞。
江大人輕咳一聲,道:“師兄,我此來阡城,也有要事與師兄相商。”
賈世道微微挑眉,道:“哦?師弟但說便是。”
韓靈兒與韓紹謙互相對視一眼,靜靜地聽著眾人說話,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時間,庭院中眾人各抒己見,氣氛熱烈而又充滿著期待,仿佛一場關乎眾人命運的大戲即將拉開帷幕……
隨后,但見賈世道與尚道并肩而坐,賈世道抬手一指江大人,面帶笑意地對尚道言道:“尚道啊!來來來!且容我為你介紹一番,此乃我常與你提及的大鯤師弟。”
尚道那兩道雙眉竟是紋絲未動,過了片刻之后,方才笑著回應道:“你這老道!真真乃是個馬后炮。方才我與大鯤已然相識,當大鯤自報家門之時,我心中便已然知曉,這才遣了素淵前去稟報于你。”
賈世道稍稍遲疑了一下,而后不緊不慢地笑道:“哈哈哈哈!你這老匹夫,今日難得這般高興,你就不能稍稍讓讓我這老兒。”
就這樣,這兩個年已數百歲的老頭,竟宛如那頑皮孩童一般,因著此事而拌起嘴來。
尚道眼中忽地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臉上呈現出一副傲嬌之態,啟口說道:“哼,讓你?我為何要讓你,你這老道平日里可沒少與我相爭。再者,我且告知你一個秘密,大鯤不僅是你的師弟,更是我等阡城的父母官吶。”
賈世道聽聞之后,先是微微一怔,隨后撫掌大笑道:“哈哈!原來如此,怪不得瞧著這般眼熟,我這記性啊,當真是愈發地差了。”
言罷,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江大人,眼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江大人謙遜地拱手道:“兩位前輩謬贊了,晚輩不過是盡分內之責罷了。”此時,微風悠悠吹來,吹得眾人的衣袂輕輕飄拂,賈世道捋了捋那銀白的胡須,緩緩言道:
“大鯤啊,如今你既為阡城父母官,可要多多為百姓謀福祉啊。”
江大人鄭重地點頭應道:“賈世師兄放心,大鯤定當竭盡全力。”尚道亦是微微頷首,目光中滿是期許之色。
而在一旁,賈世道與尚道又開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那模樣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的孩童時代,只是在這爭論之中,更多了幾分對世事的感慨與對未來的期許。
賈世道捋了捋那銀白的胡須,佯作惱怒道:
“哼,我怎就不讓你了?分明是你這老兒太過執拗倔強。”
尚道亦是毫不示弱,挑眉回擊道:“喲呵,你倒還怪起我來了,明明是你事事都要逞強爭先。”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著,爭得那是面紅耳赤,好不熱鬧。
江大人在一旁觀瞧著,不禁啞然失笑,拱手言道:
“兩位前輩莫要再爭了,倒真讓晚輩看了一場有趣的笑話。”
賈世道與尚道這才稍稍停歇下來,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后又同時“哼”了一聲,那模樣甚是可愛。
眾人聞之,皆忍不住哄然大笑起來,一時間氣氛愈發的融洽和諧。
此時,賈世道輕咳了兩聲,正了正神色,緩緩說道:
“今日諸多故友得以相聚,實乃一大幸事。然,這世間之事啊,恰似那白云蒼狗般變幻莫測。吾等究竟當如何自處,又該如何應對這世事之變遷,確實還需仔細思量一番啊。”
眾人皆微微頷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江大人輕撫著衣角,悠悠說道:“師兄所言甚是,這世事無常,吾等自當堅守本心,以那不變之態應對萬變之局。”
周逸群亦接口道:“師叔說得極是有理,吾等應當秉持正道,切不可為外物所擾。”
楊熠與莫阿兮等人亦紛紛點頭稱是,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賈世道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的神色,言道:“甚好!甚好!吾等既已明了此理,便當速速付諸于行動。日后,還需彼此相互扶持,共同應對這世間之風雨。”
眾人齊聲應道:“謹遵教誨!”
就在此時,天空之中忽然飄來了一朵五彩祥云,霞光萬道,瑞氣千條,整個天際都被映照得絢爛無比。
眾人皆驚愕地望向天空,不知此乃何兆。
賈世道卻是目光深邃無比,仿若有所思慮,良久之后,方才緩緩開口道:“此乃祥瑞之兆,或許預示著吾等即將迎來一番非凡之機遇。”
眾人聞言,皆面露喜色,心中充滿了期待。
而后,賈世道又與眾人談天說地,論道講經,不知不覺間,時光已悄然流逝了許久許久。
不知不覺間,時光便如那悄然飛逝的流矢,已然流逝了許久許久。
此時,天地間似籠著一層靜謐的薄紗,微風輕柔地拂過,帶著絲絲涼意,吹得庭院中的樹葉沙沙作響,似在輕聲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那斑駁的光影,在地上搖曳著,如同時光的腳印,若隱若現。
眾人沉浸在這氛圍之中,神色各異,有的專注聆聽,有的微微頷首,有的則若有所思,只有賈世道在敘述與傾談。
在他看來,且觀古今,我等對于那時間之流逝,大抵皆為慨嘆,且過于客觀,竟無半點濃郁之感情色彩夾雜其中。
或是那故事太過繁瑣,擺于眼前,躺于歷史長河之內,僅需輕輕松松一句,便可將那過場之戲交代完畢。
又或是需得濃墨重彩,方能寫出數十場之重頭戲,如此一來,那時間倒也能明晰些許,其流失之速亦能緩慢幾分。
然實則,吾等本質之上,實無法將之快進、快退亦或暫停。無論是那快樂之時光,亦或是那痛苦之歲月,那一分一秒皆是平等無二,吾等皆須細細碎碎地挨將過去。
此刻,陽光透過云層的縫隙,灑下縷縷金色的光線,給整個庭院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眾人皆陷入沉思,或微微皺眉,或輕捋胡須,似在思索著這時間之奧秘與人生之真諦。
那賈世道亦是目光深邃,仿若要看透這世間萬物與時間之流轉。
而周圍之清風,似也在輕輕嘆息,為這無法掌控之時間而慨嘆。那庭院中的樹葉,亦隨著這靜謐之氛圍,微微搖曳,似也在附和著眾人心中那復雜之思緒。
究竟何謂之寧靜致遠?乃是一人之輩子可活得長久,行得長遠。
觀那事物,暫且瞧之不遠亦無妨,只需最終能望向足夠深遠之處,待望見那事物之時,定然會比他人所見更為豐富。
且看那山間廳落之中,一位智者迎風而立,衣袂飄飄,他目光深邃而寧靜,似在思索著這其中深意。
其微微蹙眉,輕捻胡須,緩聲道:“寧靜致遠,乃人生之要旨也。人生漫途,一時之目光短淺不足為懼,怕只怕心無寧靜,難以達至高遠之境。”
說罷,他輕輕搖頭,望向遠方那連綿起伏的山巒,那云霧繚繞之間,仿若隱藏著無盡的奧秘與可能。
周圍靜謐無聲,唯有那微風輕輕拂過,吹起他的衣角,似也在應和著他的話語。
而那山林中的飛鳥,亦在這寧靜的氛圍中振翅而飛,向著那遙遠的天際而去,似也在追尋著那寧靜致遠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