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間，雙方火花四濺，直到對方兩人敗北撤離。

許師齊追著其中一人，追到前海翻身站的站臺。

正是在最初車廂里引導眾人逃離車廂的那個眼鏡男——B崗安全員方斌。

“你為什么可以......”方斌一臉難以置信。

“哪有這么多為什么？你先問問我的巴雷特吧！”

一發(fā)50BMG子彈打在腰上，方斌直接斷成兩截。

他痛苦地爬行著，許師齊走過去，狠狠踩在他手上：“這是你要還給阿程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許師齊腿一掃，方斌的上半身就滾落到了鐵軌上，他用兩只血肉模糊的手扭曲地爬行著。

“夠你在這消磨一段時間的了?！闭f完許師齊轉(zhuǎn)頭向出站樓梯走去，心情舒暢的他還買了出站臺樓梯口的NPC少女兩瓶兌水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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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的五人安靜地聽許師齊講述經(jīng)過。梁新生臉色一變：“你說你被NPC打中了頭部？”

“沒錯，”許師齊突然意識到數(shù)安部的人還在旁聽，還是別說那么詳細，免得招來智能游戲委員會，情況只會更加復雜。

于是他話鋒一轉(zhuǎn)又說：“我也不確定，可能只是體力值清零，暈了過去?！?

事后許師齊已經(jīng)通過衛(wèi)慶的內(nèi)網(wǎng)，查看了每一個真人玩家的時間軌，也因此知道當時和方斌密謀的正是張曉前，線互的人套了個經(jīng)銷商的身份，到史密斯的場子里搞他許師齊，真是一舉兩得。

方斌這么多年不見還是個不長腦子的莽夫。

但許師齊篤定，如果那30多個NPC是方斌和張曉前的手筆，那么他們肯定已經(jīng)覆蓋了罪證，點燈人即使查到也很難確定許師齊有沒有真的頭部中彈。

而且說出來許師齊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何自己可以毫發(fā)無損地坐在這里，而不是在醫(yī)院腦科。

許師齊說：“其實案件的偵查重點不應該落在我一個被襲擊的玩家身上，即使我有你們說的所謂外掛，但游戲切片場景本質(zhì)上是‘結(jié)界領地’，安全員對環(huán)境有更高的權(quán)限，即使被玩家襲擊，也能通過改變周圍的環(huán)境自救，就算不行，A崗安全員也會很快發(fā)現(xiàn)異常?！?

他繼續(xù)說：“方斌在晚上11點47分突發(fā)腦死，為什么A崗的孫昂和C崗的趙成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

聽到這里，伍警官說：“點燈人根據(jù)時間軌和其他玩家的口供證實，C崗趙成當時有一場格斗演繹，從11點30分一直到12點。而孫昂確實有嫌疑，所以他已經(jīng)在分局。我們在孫昂當晚喝的咖啡里檢測到了安眠藥成分，孫昂也承認是自己沒睡醒，明明調(diào)了鬧鐘。但是我們無法排除他是自己故意而為，部門已經(jīng)有人在負責翻查監(jiān)控?！?

“想知道很簡單，”許師齊說，“我的筆記本電腦，還給我?！?

“你不可以再擅自進我們數(shù)安的系統(tǒng)?！蔽榫侔逯鴤€臉。

“行?！?

許師齊一邊低頭敲著鍵盤，一邊說，“這本來應該是兩個非常簡單的案子，只是剛好混合在了差不多的時間和場景發(fā)生?！?

他分析道：“不過也不能怪數(shù)安搞錯調(diào)查方向，畢竟我能在那個毛坯游戲里搞出一支巴雷特，任誰都會懷疑到我身上，再加上我是環(huán)境的設計者，你們把所有人力算力用來調(diào)查我，而耽誤了進度，這我也能夠理解，但這恰巧是張曉前想要的結(jié)果。”

“你是說張曉前殺了方斌？”梁新生疑惑，“他們不是一伙的嗎？”

許師齊說：“他們起初能成為同盟，是因為他們誤以為我是較弱勢的一方，是我路過幫助冬雪時教訓了他們一頓，他們倆互相都想借對方的手除掉我，和我的發(fā)行公司。”

“但是，當張曉前見到我竟然毫發(fā)無損，他也意識到我并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方斌、甚至史密斯都玩不過我，那么張曉前不會有其他想法嗎？敵人的敵人可以是朋友，但也可以是另一個敵人。當他看到方斌被打成兩截在地上爬的時候，他張曉前應該意識到如果我出去秋后算賬，他做過什么，方斌可是一清二楚的。”

“動機說得過去，可證據(jù)呢？”

許師齊將電腦投屏，“線互的人力資源部門正在走孫昂的入職流程呢，驚喜嗎？”

“還有這個，他出發(fā)來熒濱前的消費記錄，你猜他在藥店買了什么？聯(lián)系當?shù)氐姆志謶摬浑y查吧，警官，不要把查監(jiān)控這種看似很簡單的工作交給部門里的新人練手，他們往往經(jīng)驗不足在當晚的監(jiān)控內(nèi)容里浪費很多時間?！?

伍警官馬上跟身旁的隊員小聲交代了事情，隊員立刻就離開了房間。

“所以這是孫昂的投名狀？”梁新生恍然大悟，“他自己買藥自己吃下睡著了，所以方斌出意外的時候無人應答，不對，他怎么知道方斌什么時候死，什么時候睡才正確？”

許師齊抱著手臂，懶散地靠在椅背上：“這還不簡單，孫昂只需要知道游戲從第三個小時開始會有人要動手搞事情。”

伍警官說：“的確，他不用知道確切時間，甚至不用理會C崗的演繹時間，他吃完，藥效保證他一覺睡到結(jié)束就行，這也更加印證了孫昂和線互的張曉前一早就謀劃了此事。”

“事實上，方斌是死于人品，死于他對同事的刻薄?！痹S師齊吐了口氣，笑道，“沒想到多年不被人當回事的孫昂，也有一天成為埋葬方斌和史密斯的關鍵一環(huán)，雖然他只知道張曉前是要進去搞個命案，但應該沒想到死的竟然是方斌?！?

梁新生站起身來回踱步：“所以后面三個小時游戲基本沒有流程推進，基本都是由BC崗安全員控場。”

秦律師卻說：“但是孫昂最多只是幫兇，我們找不到方斌的數(shù)字尸骸，如何證明兇手是張曉前?！?

許師齊偷偷望了眼伍警官，斷開了投屏，又小心翼翼從衛(wèi)慶的權(quán)限進入了內(nèi)網(wǎng)，進入了方斌被接管的移動終端，找到了他的安全員秘鑰，打開查看《末日地鐵站》的NPC管理日志。

許師齊努力回想了當時站臺周邊的NPC分布數(shù)量。

是這里，這個賣酒的少女，他不在管理日志的記錄里！我離開時買了她的酒，她當時就在站臺附近。

“梁總，史密斯當時的送審資料可以給我看看嗎？”

秦律師馬上用她的電腦登錄了賬號，將屏幕移到了許師齊面前：“在這里?！?

許師齊核對檢查了一番，那個少女確實不在安全審批的版本里，他再檢查了NPC的總數(shù)量，原來那襲擊他的30多個NPC也本應不存在！

“梁總，伍警官，你們見過NPC吃人嗎？”許師齊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