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難得回趟家，高興嘛，睡前喝了小半瓶兒，休息不用上班嘛，第二天晚點起床，別那么嚴格嘛～”蒲沖邊說邊給他父親倒茶。

蒲緯賢指了指：“老慣，叫許小姐他們過來坐吧，空著這么多座位干啥？”

于是狄宇笙、許詩程和梁烽就被請到了主桌。

從主桌望去，許師齊沒看見梁新生，估計來走個過場，就走了吧，也沒必要留下吃飯。

席間蒲老還半開玩笑地向許詩程極力推薦蒲赤俠和蒲馬驥，希望她能當蒲家的兒媳。

甚至還指著蒲沖說：“你要是喜歡草包，帶走這個也行，我省下他的養老錢，多建一個園區?！?

阿程一一委婉拒絕：“暫時沒有婚配的打算?！?

飯后，曲終人散，蒲小倩和蒲馬驥陸續將客人送走，蒲赤俠已經趕回公司工作，蒲沖陪客人喝了兩杯，微醺著跟蒲老在餐廳沙發嘮嗑。

蒲櫻寧親自送許師齊一行人前往蒲宅門口：“許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這似乎也是當初和筱萃初見時她說的話。

櫻寧剪著一頭齊腮短發，衣著很二次元風，一副嬌小可愛的鄰家妹妹模樣。

據說她一邊讀本科一邊在公司當游戲策劃，如今已經小有成就，出過不少爆款產品。

幾人走到臨近大門，就見到慣叔正開著電瓶車載著一車快遞包裹往主宅方向去。

老慣循例將包裹送到主廳，分揀好后，將蒲緯賢作為收件人的包裹放到他書房。

彼時，蒲緯賢到點吃降壓藥，才發現藥瓶落在了書房，于是返回取，順便走走路消食。

吃完藥走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倒了桌邊的快遞盒子，他蹲下拾起，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寄件名“小百合”。

他瘋了一般徒手撕扯開了包裹，里面只有一支香水百合。

老人坐倒在地上，淚水浸濕了眼鏡片。

是的，蒲家女兒筱萃死了，智游探員筱萃也死了，但......

—————————————————

傍晚五點，四人回到廣州市區。

許師齊叫梁烽陪阿程去逛街，又叫阿程陪梁烽買臺筆記本電腦。

反正就是支開了他們倆，許師齊就和狄宇笙去見梁新生。

進飯店前，狄宇笙說：“今晚的任務是，拿下這張長期飯票！”

許師齊很不得勁：“你說得倒輕松，壓力全壓我身上，錢不是白收的，是要干活的大哥。”

狄宇笙呵呵一笑：“許老板，你知道你給員工們開的工資多有競爭力嗎？對，你說過好老板，但這筆花銷多大你自己不清楚嗎？現在做包租公租房子已經不及租服務器的來錢快了。你以為我是印鈔票的嗎？”

許師齊聳聳肩：“那你別干啊，你走啊?！?

“喂喂喂，”狄宇笙再次露出欠揍的表情，“我怎么就攤上你們兄妹啊，不僅侵占我‘生產資料’，還挪用我的‘資產’，你們真是活脫脫的資本家，剝削我這種底層勞動人民吶！你看我這個月瘦得……”他剛好路過一面反光鏡，照了照他那油頭粉面的尊容，卻看到許師齊一臉看孫子一樣的表情看著他。

“差不多得了吧，你這老鰥夫，一星期不見還是那么人模狗樣?！?

“喂！”狄宇笙望了望許師齊身上穿的一整套深色西服，“你穿這樣，我真的很不習慣，完全不是我認識的老許，我怕會影響到我一會兒的發揮?！?

其實別說狄宇笙，許師齊也覺得有點不習慣，當下他將外套脫了下來，又將扎在皮帶里的襯衫下擺拉了出來，嗯，還是這樣舒服。

“行，走吧，許總！”

“狄總，你今晚carry啊?！?

“我不能再喝了，肝要廢了。”

“梁新生備孕呢！他最近不喝酒不抽煙還健身，一會兒結束他還要趕回臨城陪老婆造人?！?

狄宇笙一臉狐疑：“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呢？”額其實是不小心知道的，許師齊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他的電子備忘錄。

進了飯店包間，梁新生就說：“我以為這頓飯是要取消的，我今天有其他工作安排，所以派了助理去蒲家吊唁，聽他說蒲緯賢拼了老命討好你，你都坐上他的主桌了。想必，蒲緯賢開出了令你更加滿意的價格?！?

“如果全部是壞消息，我們又怎么會約梁總出來浪費您的時間呢？”狄宇笙立刻給梁新生倒茶。

“那難道你們沒有談成？”梁新生疑惑。

“事實上，蒲緯賢找我們許總是想了解他養女筱萃犧牲前的事情。”狄宇笙胡謅。

誰知許師齊突然冒出一句：“不，他確實是跟我談了腦橋技術相關的合作。”

狄宇笙一臉黑線。說好的讓我carry呢？許大漏勺你又想整什么活兒啊？

梁新生不解：“那許老板是想像上次那樣兩邊好處都拿是嗎？很抱歉，這次我無法妥協，上次只是合力把蛋糕做大，雖然沒有拿到獨家，但我看中許老板團隊的前景不會局限于一城，但這次和上次的性質不同?！?

縱觀九城之內，只有‘燎哉’和‘北冥之巔’是完全靠游戲產業支撐的數字城市，其他七城雖然也有游戲分區但占比不大，不算支柱型產業，而用戶黏性和用戶忠誠度對兩城而言都是重中之重的。

這就好比一條街上只有兩家點心鋪，我請了個銷售冠軍來賣貨，但他同時又給對面店賣貨，大家一起水漲船高，最后銷售冠軍漁翁得利。

“梁總，您先聽我說，現在的情況和上次的也不一樣，”許師齊解釋，“蒲老并不想借腦橋技術來提高用戶忠誠度。他們的客戶群體和北冥的客戶群體不同，燎哉更偏向于低門檻高頻人流引入，來得快去得也快，而北冥雖然流量稍遜，但用戶忠誠度肯定比燎哉高。這一點，梁總應該比我更明白，而眼下他們并不急于提高用戶的留存率，他們有其他項目需要優先完成。”

“那蒲緯賢想干什么？”

“這屬于商業秘密，正如我不會把梁總的意圖告知蒲老，我也不會把蒲老的意圖告知您，但我們小本買賣，團隊初創，需要口碑，我做生意講原則，是與不是，不會騙梁總，該說清楚的我會說，不該說的我不會說?！?

狄宇笙馬上補充：“不過是分別給你們兩家個性化定制服務而已，小問題?！?

梁新生這才放心說：“那......我盡管相信許老板你們一次?！?

狄宇笙立刻遞煙：“還是謝謝梁總一直這么看好我們?！?

“謝謝，最近戒了?！绷盒律窬?。

狄宇笙瞄了許師齊一眼，仿佛在說，你還真的知道?。?

許師齊微微挑挑眉。愛信不信。

不多時，菜已經上齊。

三個男人嘮嗑打屁，想到啥聊啥，梁新生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臉愁容：“我今天沒去蒲家，其實是因為臨城的技術運維部今天一早call我啊，說有款很奇怪的病毒，那個之前不是有一批人因為CQ那事猝死了嘛，然后......他媽的見鬼了，有幾個ID竟然還在產生時間軌數據??！你說嚇不嚇人！”

“啥？怎么可能！”狄宇笙一邊給梁新生夾菜一邊捧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