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快走到九點的時候,最后一隊也終于到達。
老騎士西勒爾點了點頭,開口用他那洪亮的聲音說,“匯報。”
“學生領隊格溫·斯托特,本隊應到十九人,實到十九人。”一名領隊正步出列,敬禮大聲道。
“學生領隊凱恩·德勒爾,本隊應到二十二人,實到二十二人。”凱恩隨后出列,按同樣的步驟來了一遍。
八名領隊依次匯報完后,西勒爾又點了點頭說:“很好。沒有人掉隊,沒有隊伍扣分。你們完成了很好的第一步——不過,我還是得申明一遍學院的學分規則。”
“帝國學院在學分上的要求比較寬松。每年只要至少拿到五十分,四年共計拿到兩百分就可以畢業。每年學分在學院排名前百分之十五,就可以拿到這一年的「優秀」;在前百分之五,就是「最優」。”
說到這里,西勒爾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打仗那兩年,一個鳶尾人就可以換三十分。我靠著這個拿了整整兩年的‘最優’——可惜之后就不行了。”
“和普通科不同,騎士科沒有任何下設學院,人數也差不多只有普通科的二十分之一。但是,幾乎每年的「最優」中,都有百分之七十來自騎士科。這除了因為你們的入學要求更高、平均素質更好以外,也是因為騎士科有更多的‘活動’機會。”
“——包括今天的‘入學活動’。”
“入學活動分為兩部分。一場個人競賽,一場奪旗賽。”
他從旁邊堆著的幾個箱子中,取出一柄劍來。
“每個人有一把氣銃,五發彈丸,還有一柄劍。不想或不會用氣銃也可以選擇弓箭和十支箭矢。所有武器都是特制的,和訓練場的武器一樣,不會造成傷害,但會留下一道印記——就像這樣,”
老騎士很瀟灑地轉過劍來,向自己砍去,劍刃觸碰到他的鐵甲時,響起“彭”的一聲——就像依利亞昨天聽到的聲音一樣,西勒爾卻好像全然沒有受到沖擊,面色不改的同時,高大的身體也紋絲不動。
而他的額頭上此時卻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好像刀刃撕裂的印記,長度只有五毫米左右,但因為顏色和形狀的關系還是很明顯——依利亞有種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在發出一種信號,讓自己可以優先注意到那個印記,而不是忽略它。
“累計得到三個印記后,就會被直接傳送到‘安全區’,也就是被淘汰。”
說著,他又沖著相同的位置砍了兩下,隨著“彭”“彭”兩聲,他額頭的印記也變成了三個——瞬間,他的身上亮起一道模糊的白光——但是隨后,除了印記消失不見,卻什么也沒發生。
西勒爾笑道,“當然,如果你有第三階級以上,也可以像我一樣免疫掉這個傳送效果,從而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淘汰。雖然從未存在過這樣的情況,但這的確是規則允許的。”
“在個人競賽中,所有人在天刈峰自由競技。每造成一次有效傷害加一分,每淘汰一個人加三分。如果你是在第一百個以后才淘汰的,加十分,前三十名額外加十分,前十名再額外加十分。第三名、第二名和第一名,分別額外加十、三十和五十分。也就是說,第一名至少可以獲得八十分——相當于一年半的免修——或者兩個鳶尾人的腦袋。”
“但是,可別把這當做福利性質的活動。每個被淘汰的學生都要扣三分。即使是冠軍,每有一個印記也要扣一分。前十個被淘汰的額外扣二十分。前三十個被淘汰的額外扣十分。前五十個被淘汰的額外扣五分。要是你們太磨蹭,下午兩點還沒結束,那么將沒有勝者,所有人扣五十分。除了讓校委會加上這條規矩的那一屆外,這還沒有出現過先例,希望你們不要成為第二個。”
“在騎士科,的確會有額外的機會,但也要你們憑本事去掙。機會永遠是伴隨著風險的,這在任何地方都一樣。關于奪旗賽的計分規則,我在個人競賽結束后再講解。現在,你們可以去領武器,然后自己找個位置,找人組隊也可以,沒有任何限制。競賽在二十分鐘后開始。”
“哦,對了,可以使用法術,但不能造成嚴重傷害——否則不扣分,但會被退學。好了,努力得分吧,小崽子們。”
說完,老騎士像之前一樣一個人縱馬離開了,只剩下新生和領隊們留在天刈峰頂。
從外觀上看,天刈峰給人的感覺其實更像一處突兀的高地。但是,從地理學的角度來說,它確確實實是一座山峰,只是如同被一柄巨劍把峰頂削平了一樣,天刈峰也是因此得名。峰頂地面平整開闊,雖然不至于不生草木,但植被大多低矮。
而因為這樣的地貌,它也的確十分適合作為一座天然的巨大競技場地。
在領隊們的安排下,新生各自去剛才老騎士身邊的箱子里拿到了自己的武器。
每把劍都是一種特制的混種劍,可以單手使用,也可以雙手握持。這一項每個人都一樣,可供挑選的是遠程武器:氣銃或者弓箭。
氣銃,類似于依利亞所知的手槍——只是使用的是蒸汽動能。在依利亞的前世,也出現過以閃蒸鍋爐驅動的氣槍,只是因為效率問題沒有普及,而很快就被火藥武器完全取代。
而在這個世界,明明電氣和火藥都已經被發明了,至少“曾經被發明過”,卻因為不同的原因最終并未普及,而導致科技體系主要由蒸汽技術和煉金工藝所主導。
蒸汽技術的應用盡管比依利亞的前世要發達不少(兩個世界的基礎物理存在差別),但因為其性質的限制,終究還是存在上限的。而煉金工藝受到靈知能力和制造成本的雙重限制,不可能在人類社會中得到普及。何況,因為“灰霧”的存在,各個洲陸的技術很大程度上無法互相流通。種種原因鎖死了這個世界的技術發展,使它最終只能做到一種“畸形的先進”。
依利亞心思翻涌,而沒有影響手上的動作,在一名領隊的看管下拿了一把氣銃,還有相應數量的彈丸。——這不是因為他擅長使用氣銃,只是因為他兩個都沒學過,而氣銃更好上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