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場的局勢瞬息萬變,多耽誤一刻都可能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故而剛走出無畏峰琳音便故技重施地拿出了能夠瞬間移動的卷軸,只一息的功夫便把平楚和丹朱帶回了北原
回到營帳后,琳音立刻叫來了手下的鹍聚等人,準備第二天再去會一會飄和
散會后琳音還給鹍聚安排了個特殊任務,要她連夜給丹朱準備一副合身且妥帖的鎧甲,鹍聚這才注意到琳音身邊不知道啥時候竟突然多出來了個小娃娃,不過這對她而言倒也見怪不怪了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一支雄赳赳氣昂昂的部隊早早地就來到了營門前整裝待發(fā),一旁的平楚抬眼望去,但見得:
腰懸魚腸鋒似射,冠戴鳳翎羽如飛
江山代有英雄氣,不破寇敵誓不歸
與往前不同的是,這次隊伍中還有一輛由冰原象拉著的雙轅戰(zhàn)車,這是考慮到丹朱畢竟還是個娃娃,上戰(zhàn)場可不是耍的,于是索性就由琳音乘車帶著他,以防出現(xiàn)任何不測
隨著號聲再次響起,冰原象也跟著長長地啼鳴了一聲,琳音的隊伍正式出發(fā)了
犬戎的前線陣地就在兩個山頭以外,琳音的部隊很快就再次來到了槐水溪,有備而來的他們這次特地派了鼓士上前叫陣,隨著一陣陣雷獸鼓聲有如悶雷般在山谷中炸響,犬戎軍也很快來到了陣前
“才吃了敗仗,就這么急著過來送死?”對方主帥終戎顯得十分倨傲,而飄和似乎也升了官,狐假虎威地站在終戎身邊,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敵將聽好了,你我兩族世代為鄰,本是井水不犯河水,若你族肯放歸俘虜拆除營寨,自行退避八百里外,以往恩怨尚,我可以既往不咎!”雖然知道無用,但琳音仍不愿放棄哪怕一絲和平的可能
“哈哈哈,讓大爺退軍也不是不行,那你就趕緊回去準備一千美人,連同自己一并乖乖到我們營中來供大爺們快活吧!”
“滿嘴污言穢語,找死!”還不等琳音答話,身旁翼族的先鋒官良武便手握一柄長槍飛了出去,良武手中的長槍經(jīng)過他日夜帶到引雷臺淬煉,如今已蓄滿了雷霆之威,只一擊便能將三四個犬戎士卒給電得外焦里嫩
終戎吃過這家伙的虧,顯然不想再來電一次,于是趕忙催促身旁的飄和施展法術把這鳥人給吹走
飄和見狀連忙氣運丹田準備故技重施,眼看妖風再次匯聚就要席卷而來,戰(zhàn)車上的丹朱瞅準時機取出扇子只輕輕一扇,風向便立刻隨之逆轉,飛沙走石地朝著犬戎自己的陣地襲來
飄和見狀神色駭然,知道自己這下是踢到鐵板了,也不管什么軍法紀律扭頭便逃,身后的爪牙們見狀也亂作一團,推搡著朝營地逃去
“哪里走!?”良武見狀直接將手中的雷吟槍丟將出去,槍頭閃著電火花從飄和耳邊擦過并栽在了他跟前,把飄和嚇得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琳音陣中見狀紛紛帶著繩索沖上前去,把飄和給五花大綁帶回了營中,琳音曾在將士的建議下將營地旁的一個水潭改造成水牢,如今這水牢終于要迎來第一個“客人”了
卻說另一頭,犬戎一向貪功圖名爭強斗勇,像終戎這樣敗逃的將軍顯然會被百般鄙夷,而終戎自身更是心煩不已,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風犼一族的后人給請了出來,可眼下卻無端被北原把少主飄和給擄了去,他都不敢想象要是這事被他們長老知道后,自己會被如何處置
北原這幾天還來叫陣過,但上頭卻要求終戎死守營地不許擅自行動,否則新賬舊賬一起問罪,可耳聽著外頭鼓聲大噪,自己卻只能似縮頭烏龜似的躲在陣地內(nèi),這多少讓人有些郁悶
眼看現(xiàn)在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終戎索性擺起爛來,讓屬下偷偷搞了一批酒陪自己借酒澆愁
剛開始的一壇子確實起到了預期的作用,大家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放松過了,眼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很快就讓他們把煩惱拋到了九霄云外
但真正的煩惱并沒有就此散去,它們只是臨時下場去酒精里浸潤了一番,只等著待會兒攜著烈火燎原之勢卷土重來
雖然大家事先都說好了不談公事,可一群爺們在這荒山野嶺的又沒女人可談,更不可能聊手工和廚藝,所以很快便又聊回了這傷心處,后世專門有一首《蝶戀花》這般調(diào)侃道:
一杯坎離相入肚,方上眉頭,更下傷心處,轅外戍卒催金鼓,似將心事與誰付
浮沉渾似山中虎,往來殺伐,漫添行人苦,勸君且去休擇路,橫豎生死皆定數(shù)
“哎,你說我真的是,好容易把飄和給請了出來,結果轉手就被那女人給擄了去,上頭不知道替我們出口氣不說,還把我給臭罵一頓!不是我說,要是讓那幾個肥頭大耳的混賬東西自己帶兵去迎敵,指不定輸?shù)糜卸鄳K呢!還好意思罵我?哼...”終戎將碗摔到桌上憤憤地說道
一旁的才威順勢又斟上了一碗,而后媚態(tài)橫生地回道“大哥,依我看咱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既不用跋山涉水,也不用出生入死,哥幾個天天躺在營地里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多自在啊!”
“就是就是”,凋傾是幾人里頭出名的廢物點心,每日能躺著就絕不會站起來,所以這幾日的生活對他來說簡直太舒服了
“你們這幫懶蟲!”終戎咕嚕嚕又灌了一大碗,而后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啊,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天天只知道混吃等死,那我們那些死去的兄弟的仇誰來報?”
“又不是我們害死他們的,還不是大酋...”凋傾本想狡辯,但眼看著大家的神情越發(fā)不對勁,自己也越說越?jīng)]了底氣,到最后連聲音都聽不到了,只看到埋著頭在嘀咕
“夠了!”終戎所說的死去的兄弟里頭,其中就有律止的哥哥善祿,律止本是一個很內(nèi)斂的孩子,以至于人們一度懷疑他跟哥哥之間是不是沒有感情,可如今三杯酒下肚,所有的情緒再也遮攔不住,竟猛然間伏在終戎肩上哭了起來
“你看看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終戎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自己組的酒局被搞得如此不愉快,不由得更是生氣,可眼下他又不好把氣出在自己最好的兄弟面前,只得一碗又一碗地喝著悶酒
好巧不巧的是,幾人的情緒恰好被隨隊過來督戰(zhàn)的青陽給窺探到了,他遠遠地就瞧見了終戎的帳內(nèi)透著熾熱的紅光,心中不由得竊喜,這可是增進修為的良機呢!
簡單和問方道別后,青陽立刻馬不停蹄地往終戎的營帳走去,而后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身后
“啊呀!”終戎過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青陽已經(jīng)來到了帳外,這么多的酒壇子藏是藏不住了,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將他迎進來說道,“不知道督軍原來,一時唐突,這...這...我們馬上就收拾干凈!您稍等”
好在青陽并不是來抓軍紀的,他上前拍了拍終戎的肩膀笑著說道“沒事,我也只是路過,我知道你們最近吃了敗仗心里憋屈,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終戎聽后方才長長地出了口氣,隨即讓出自己的位置說道“那督軍要不坐下來一起喝兩盅?”
青陽不由得啞然失笑,這終戎還真是個憨貨,竟敢拉督軍下水,不過眼下他可沒工夫管這些,在念動魔決查探了一番之后,他很快盯上了還在抽泣的律止,指著他問道“這個小兄弟怎么哭了?”
“啊那個,是這樣的...”終戎生怕幾個兄弟瞎說大實話,于是趕緊把話頭給搶了過去,可自己卻一時半會兒沒想好該怎么解釋,急得在那兒抓耳撓腮
“哪個那個?”
“督軍大人,是我的問題”律止強忍住抽泣說道“是我喝了酒沒控制住情緒,想我的哥哥了,所以才失態(tài)的”
“嗯,那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呢?”青陽索性一屁股坐在律止身邊繼續(xù)追問道
“他曾經(jīng)是另外一支隊伍的斥候,在執(zhí)行一次偵察任務的時候被困在敵軍的草蟒陣中被勒死的”
“這么說的話,你們家應該會收到大酋長親自頒發(fā)的金章啊,為什么你還會在前線呢?”犬戎一族由于身形長大食量驚人,養(yǎng)育后代可是件非常勞民傷財?shù)氖虑椋识麄冸m然個個驍勇強悍,卻一直苦于人丁稀少
因此,大酋長在氏族最輝煌的時候頒布了一條法令,凡是家中有人因為氏族公務喪生的,都可以領到一塊由大酋長親自頒發(fā)的金章,憑這塊金章可讓全家人在接下來的十八年里免除所有的征調(diào)義務
“這...哎”,說起這個,律止的眼神都不由得黯淡了下來,垂頭喪氣地說道“因為我還有個哥哥,叫做塞木,他一直很害怕上戰(zhàn)場,所以在聽說大哥死了之后,不等上頭下達命令就私自就跑了回來,然后就被當成了逃兵,我父親為了保他一命,不得不又把金章還了回去...”
這兩兄弟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青陽強忍住了幸災樂禍的心態(tài),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么說來,大酋長的裁決并無不當,你大哥雖然死得偉大,但你二哥卻活得窩囊,兄弟二人功過相抵,這并沒有問題”
“是的,督軍大人,我明白的,我只是想親人而已,并沒有別的情緒”
簡單分析了一番之后,青陽眉頭一皺,頓時計上心頭,拍了拍律止的肩膀說道“你這時候為你哥哥傷心,我覺得是人之常情,所以本沒有什么,不過我要是你,我一定不會在這里做女人姿態(tài),而是像個男子漢一樣去面對!”
這話把律止唬得一愣一愣的,抬頭迷茫地問道“可是督軍大人,哥哥都已經(jīng)死了,我還能做什么呢?”
見獵物已經(jīng)上鉤,青陽起身胸有成竹地說道“害死你哥哥的是誰你知道不?”
“聽他們說,這草蟒陣是北原那邊請來的一個叫做童州的術士布下的”
“那他因為你哥哥的死遭到什么報應了嗎?”
“...沒”此言一出,律止內(nèi)心頓時被點燃了一團火焰,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但很顯然青陽要的還不止這些,繼續(xù)逼問道,“我再問你,你另一個哥哥做了逃兵,他是被抽調(diào)去和誰作戰(zhàn)呢?”
“北原下面鹍鶴族的鳥人們”
“你的哥哥最后受到了處罰,那他們呢?”
“我...我不知道”看得出來,青陽這陣子肯定沒少鉆研魔族心法,蠱惑人心的路數(shù)玩得是爐火純青
緊接著,青陽調(diào)轉槍頭指向一旁汗流浹背的終戎“還有,你們今天是因為什么在這里喝酒?”
“打了敗仗”終戎把頭埋得低低地,用極細的聲音回道
“大聲點,誰打敗你們的!”
“北原!”
“靠喝酒能不能把面子贏回來!”
“不能!”
“那應該怎么辦!”
“應該...”在場的幾個人紛紛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青陽也明顯地感覺到一大股心能在向自己匯聚,這讓他不由得心頭狂喜,眼下看來要不了幾天就能突破到下一個大境界,所以說酒還真是個好東西啊!后世有一首詩生動地總結道:
將軍白發(fā)挑孤燈,游子傷春陌上逢
且來大甕傾江海,一醉英雄萬事能
然而沖動也是要看實力的,終戎已經(jīng)將手臂高高舉起,可左思右想又只得默默地垂了下來,畢竟他還是知道現(xiàn)在的敵我形勢,就這么殺回去不過是再一次的自取其辱罷了
“應該什么?怎么不說話了?應該狠狠地教訓回去,替兄弟們報仇啊!”
“這...”終戎面露難色,可是卻又不敢擺明了說出來
“怎么,這點勇氣都沒有?”青陽玩味地冷笑著,腦子飛速旋轉,誓要拿這幾個家伙的怒氣晉升逍遙境
“督軍,這不是勇氣不勇氣的問題,北原那個妖女會妖法就算了,她下頭那群鳥人也個個能飛會跳,以前我們陣里有飄和的時候尚可一戰(zhàn),可現(xiàn)在實在是有些雞蛋碰石頭啊...”
“哼,一群懦夫!”青陽冷哼了一聲,把幾個人嚇得噤若寒蟬,眾人皆知他是大酋長世子問方身邊的紅人,要是他一個不高興回去告自己一狀,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讓你們不費一兵一卒地將功贖罪”當然,青陽可并不想這么簡單粗暴地毀了自己的“修煉資源”
“還請督軍示下,我們一定竭盡所能!”青陽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終戎顯然已經(jīng)沒得別的選擇
而這時,青陽卻突然轉過身去摸了摸律止的額頭,滿面和煦地說道“而且,我這法子你們要是辦成了,你哥哥的仇也能報了”
“真的嗎?那我也愿意一起!”聽到這里,律止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嗯,那是自然”青陽鄭重地點了點頭,而后又對終戎說道“把你地圖拿來”
幾人很快圍到了地圖邊,青陽指著一處叫做苴丘的地方說道“根據(jù)斥候的消息,那童州幾天前領著北原的雁作突襲了我們的糧道,按照他們的腳程算,眼下應該就在這一片
苴丘這一帶多猛虎,有一支御獸族長期生活在那里,你們要是能夠一頭說服御獸族的人放出劍齒虎攔住童州等人的去路,一頭從后面進行包抄,童州他們不就手到擒來了么?”
青陽的一席話說得眾人熱血沸騰,律止更是主動表示要接下說服御獸族的任務
見計謀已經(jīng)得成,青陽自然無需再耽擱,叮囑了幾句便揚長而去,終戎則就著地圖又和大伙兒討論了好長時間,此處不表
律止最終如愿以償?shù)靥ど狭饲巴F族的征程,那苴丘離終戎的營地雖有些距離,但對身形長大的犬戎人來說顯然算不得什么,律止一路行來但覺得處處都透著陰森可怖,后世有《夢江南》這般描繪道:
云蔽日,刃峰勢如摧,激流震地蛟難渡,血霧縈還梟不飛,客來幾曾歸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律止只覺得頭上的樹林越來越密,已經(jīng)快要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而空氣中的氣味也越來越腥,熏得他幾欲作嘔
突然,律止似乎被什么東西給絆了一下,啪的一聲摔倒在了面前的小水坑里,等他再站起來時,卻發(fā)現(xiàn)一雙血紅色閃著微光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律止被嚇得寒毛都豎了起來,也不管什么報仇不報仇的了,轉身就向著有光的地方逃去,可身后的那畜生顯然沒準備就這么放過他,大吼一聲沖上前便咬住了他的衣服,而后叼著他一路往黑暗深處奔去
律止只覺得自己被嚇得三魂不見七魄,也不知道耳畔的風呼嘯了多久才最終停在了一處洞穴內(nèi)
“哼,哪里來的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一個冷厲的聲音在洞穴里回蕩道
律止頓時被嚇得一個激靈,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那證明自己應該是來到御獸族的地盤了,于是強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爬起來說道“我是犬戎的律止,奉我族將軍之命,來請御獸族的朋友行個方便!”
剛才的那個聲音并沒有馬上回應,倒是又傳來了另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族長,這小子體格膽識俱佳,應該就是那個天選之人了”
“哼...”一聲冷哼后,四周的墻壁上嗖地燃起了無數(shù)磷火,律止瞇著眼望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御獸族族長俠水的寶座前,而且身旁還蟄伏著五六只與自己一般高的猛虎
“小子,你很有膽識,我很欣賞你,可是我苴丘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你若是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俠水端坐在寶座上,帶著俯瞰眾生的語氣說道
“族長您但憑吩咐,如果能做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律止如今箭在弦上,似乎也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我要你把我女兒娶回去!”
俠水的女兒叫祀曲,長得那叫一個白嫩水靈,可她偏偏生來毛發(fā)稀少,渾身上下除了頭發(fā)和眉毛以外光滑得好似山中的白玉,別的地方連一根寒毛也無
這樣的女子要是生在中原,那絕對是禍國殃民的絕世尤物,可她偏偏卻生在了御獸族,這一族必須要靠濃密的毛發(fā)來使身上始終保持與自己的御獸一樣的氣味,所以祀曲這樣的體質(zhì)對她來說可謂是災難性的
俠水曾經(jīng)請巫醫(yī)嘗試了無數(shù)種法子,可是沒一個能夠見效,眼看她已經(jīng)到了婚配的年紀,老父親索性將心一橫,準備給女兒尋個人家,讓她干脆去外面的世界生活算了
律止長出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營生,原來只是娶走族長的女兒,這樣一來的話,丑一些就丑一些吧!好歹小命保住了
然而等巫醫(yī)把祀曲領出來時,律止卻徹底傻眼了,盤古上神在上,那可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吧!
反觀另一頭,祀曲從記事起就一直被巫醫(yī)灌喂各種奇譎荒誕的偏方,難受就算了,關鍵還不起作用,以至于她雖是族長的女兒,卻從來不敢走進洞穴外的叢林,如今雖然要背井離鄉(xiāng),但好歹可以不再像怪物一樣被人看待,想來也是一種解脫
不僅如此,眼前這男子身材俊朗,模樣標致,比族中那些又糙又臭的男人要好上千百倍,故而幾番眼神交流下來,心中便難免開始春波蕩漾小鹿亂撞了
見自己的女兒心中歡喜,俠水也不由得喜笑顏開,當即讓巫醫(yī)把長老、祭司等人給全部叫了過來,載歌載舞地舉辦起了新婚儀式
一夜歡愉過后,俠水果真毫不含糊地叫來了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振鱗,讓他帶著十四頭劍齒虎跟著律止,并囑咐之后去哪兒干什么都全聽律止的吩咐
見岳父一諾千金,律止心中甚是感動,答應祀曲執(zhí)行完任務一定第一時間回來接她返回犬戎之后,方才依依不舍地辭別了溫柔鄉(xiāng)
才威已經(jīng)早早地在必經(jīng)之路上埋伏了起來,因此遠遠地就眼看見了十多頭巨獸向自己奔來,如此恐怖的場景讓他不由得喉頭一陣燥熱,好家伙,要不是知道它們是自己的“盟友”,這不得把他嚇得尿褲子?
“情況怎么樣了?”律止離開虎群來到才威身邊,這也讓才威噗通噗通直跳的心終于稍稍安寧了一些
“你來得可真及時,據(jù)大哥那頭傳來的消息,北原的人很快就來了,他一直悄悄跟在他們后面,就等你這的消息呢!”
“好”律止點了點頭,隨即趕回去和振鱗商量突襲計劃
卻說另一邊,執(zhí)行完任務的童州正在雁作的護衛(wèi)下返回北原大本營,這次一口氣直接毀了犬戎一整批補給物資,所以大家都覺得甚是高興
童州本來也騎著馬和雁作一前一后有說有笑,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心頭一緊,他下意識地望了望周圍的地勢,叫停了行進的部隊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先生,這個地方叫苴丘,過了這里再行半日就能到家了”雁作以前還對這個圣女身邊的小白臉不太感冒,經(jīng)此一役才算真正見識到了他的可怕之處
“我怎么不記得我們來的時候走過這里”童州眉頭緊皺地問道,隨即便開始掐指推演
“哦,斥候說了,來的時候那條路這兩天下雨給沖垮了,不過您不擔心,走這兒也繞不了多少路...”雁作并沒有注意到童州的神情變化,還在指著前方的道路侃侃而談
“不好!”推演的結果讓童州神色大變,隨即立即滾鞍下馬開始布置傳送法陣,而幾乎在同一時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律止見童州停下了腳步,生怕出現(xiàn)什么變故讓他逃了,當即下令振鱗把所有劍齒虎都趕了出去
聽見前頭虎嘯震天,終戎也率領部隊從后頭殺了上來,可就當?shù)谝恢粍X虎剛要撲向雁作的部隊時,地上卻突然白光大作,而后童州等人便憑空消失在了原地,正所謂是:
前有百獸聲動地,后來兇兵勢如奔
卻見寒光升絕陣,一士能抵百萬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