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寓
- 舊日與蒸汽,而我艾爾登之王?
- 只鳴
- 2432字
- 2024-11-18 09:16:25
出了蘇敏翰市立第一鐵路站,是這座城市最繁華擁擠的彼得大道,穿著柵格短裙露出光潔修長小腿的女學生,散發著肆意張揚,甚至有些炫耀般的笑容;抬頭挺腰的男學生吹著響亮的口哨,應聲停下一輛輛馬車;如膨脹面包一般的鐵皮大巴超越奔馳的馬車,這種新興的,顛簸骯臟,充滿油漬的廉價交通工具一經面世就成為了居民的寵兒。
遠處本杰明大橋橫跨塞納安河,響著悠長汽笛聲的艦船從下方橫渡。
從智慧王統治時代就處于時代前沿的蘇敏翰散發著它的熱情與骯臟,在軟弱之王失蹤后依舊保持著它驚人的丑陋與美麗,幾年前,第一條可以通信的電話線路從這里牽出。
芙莉安跟葉慈先去找了王都使者在蘇敏翰建立的使館,闡明了維赫拜因城古神降臨的經過,隱去了如何在古神手上逃走和《預言錄》的事。
“你們可以一起住使館的。”芙莉安說。
“不用了,剛才說的公寓就很不錯。”葉慈說。
“我要跟你住一起!”卡嘉緊緊抱住葉慈的胳膊。
“你要住的是學校。”葉慈說。
卡嘉苦著臉,“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跟你住一起?我不想去學校。”
葉慈心口一痛,他還以為是自己受歡迎呢……
“不去學校就給你送去當童工!”葉慈惡狠狠地威脅道。
“你送吧,沒事的,卡嘉會聽話的,你就眼睜睜看著卡嘉累死吧。”卡嘉說。
“唔,好懂事的孩子。”芙莉安捂著嘴,感動地說。
葉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騎士大人在某些方面確實有點呆呆的,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對信任的人幾乎無條件相信。
“不管你怎么說,都不能跟我住一起。”葉慈說,為了賺盧恩,他要殺超凡者,但又不能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就開殺,必須要從長計議。
這種事,自然是要瞞著卡嘉和芙莉安。
“你跟我住吧,學校教的我也能教,而且使館還很安全。”芙莉安說。
“……嗯,好吧。”
卡嘉哼的一聲甩開葉慈的手,跑到芙莉安身后朝他做鬼臉。
“……芙莉安,恕我冒昧,你是不是有點缺朋友?”葉慈問。
“咳咳……我可是騎士大人……”
芙莉安沒再提這個話題,說道:“貝爾街14號,里面有上任房客的家具,現在就可以去,自視儀式的用具我過段時間會寄給你。”
“謝謝。”葉慈說。
芙莉安給了葉慈一些錢,足夠他過一周,畢竟他除了那枚幸運硬幣以外身無分文。
“有困難來找我。“芙莉安說。
葉慈輕笑,“我會的。”
葉慈的身影消失在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卡嘉問:“芙莉安姐姐,你是不是真缺朋友?”
“……別多嘴,不然送你去上學。”
葉慈不認路,但并不著急,他喜歡漫游城市。
蘇敏翰的天灰蒙蒙的,周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報童和賣雜貨的小推車在人群中穿插,葉慈買了一張地圖。
經過數次改造后的蘇敏翰儼然成了一座迷宮,龐大臃腫的城市分為11個區塊,市政府和使館在第七區,而貝爾街在第八區。
葉慈喜歡一邊走路一邊思考:他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只會個孤零零的魔法輝劍和零星幾個元素魔法。
他本能地察覺到整片大陸正值變革之時,愚王的逃走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永夜不知道何時就會降臨,沒有王的大陸能撐多久?
雖然伽曼早就提出過要放棄以王為養料的作法,轉而使用現代科技來度過永夜,但前路漫漫,未來是光明的,現在是黑暗的。
葉慈有太多疑惑:愚王為什么要逃跑?永夜的真相是什么?《預言錄》到底記錄了什么?系統是怎么一回事?以及,為什么是現在這十六條途徑?
對眾神的信仰是不同于十六途徑的道路,古神信徒們走的也是不同的路,力量途徑遠不止十六條。
但在悠久的歲月里,無數耀眼奪目的故事中,只有這十六條道路成為了殊途同歸的正道,成為拉斐爾口中的“認識你自己”的最終途徑。
【舞女】、【吟游詩人】、【小丑】【獵人】、【哲學家】、【藝術家】、【魔術師】、【法官】、【神父】/【修女】、【惡魔】、【騎士】、【易】、【劊子手】、【心理醫生】、【航海家】
十六段跌宕起伏的故事,每條道路都代表一段人生。
所有的路,都通往終點。
葉慈也到了一段小小旅途的終點。
敲敲門,一位皺紋如年輪般的駝背老太太伸出頭。
“是房東溫莎太太嗎?”
“你就是貴客?”溫莎從上到下把葉慈看了個遍,“長的倒還行。”
聽到此話,葉慈不禁挺直腰板……
“芙莉安大人讓我來的。”
“進來吧。”
溫莎太太打開門,房間里有一股薄荷和樟腦的清香,還飄忽著紅茶的熱氣。
“三樓,左邊第二間房,東西隨便用,不用付水費和燃氣費,想用爐子和壁爐要自己搬柴火。晚上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不要一次性帶太多女人回來,不要在地板上小便、嘔吐,不要在墻壁上畫畫,不要拉小提琴,管弦樂器都不行,不要在過道赤身裸體,不要……”溫莎太太一連說了幾分鐘,聽得葉慈一愣一愣的。
“請問一下,這里以前住的都是什么人?”
溫莎瞥了一眼葉慈,“有錢人的情婦情夫,失意藝術家,瘋狂煉金師什么的……”
溫莎又補上一句,“有錢人包養的情人居多,畢竟這里安靜,裝修也很有格調。”
她最后一句話是自賣自夸,葉慈嘴角扯了扯,大使是把他當成芙莉安的情人了……
溫莎以為葉慈嫌棄這里,說道:“放心,你住的那間前任主人是名落魄的藝術家,被伯爵太太包養的,除了在墻上亂畫,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
這也算一種寬慰吧,葉慈心想。
“大使送來的書都放進屋了,你自己整理一下,對了,前任主人留下了幾本隨筆,我沒看過,不過應該沒什么,你可以翻翻看。”溫莎太太說累了,擺手道:“上去自己看吧。”
葉慈點點頭,上到三樓。
剛到三樓,便覺一陣溫暖的觸感,眼前一黑,他把東西揭開,是一條女士內衣。
葉慈像捏到蟲子了一樣哎呦一聲,把內衣甩的老遠,手指在墻上蹭了蹭去,直到指腹發白,沒了知覺才罷休。
一位頭發蓬亂,妝容艷麗的女人走出門,她像是剛睡醒,光潔豐滿的大腿毫無遮擋地外露。
“好清秀的男生。”
她拋了個媚眼,撿起自己的內衣,用食指像轉風車一樣轉著。
“這玩意能賣到出天價,你卻隨便一丟。”她鮮艷的嘴唇在潔白牙齒的襯托下愈發鮮紅,簡直就像抹了一層血。
“閉嘴!臭婊子!你吵到我了!我在創作!你聽見沒?!”
右側第一個房間傳出一聲憤怒至極的吼叫,女人不屑地笑笑。
“狗東西,這房子的隔音能讓你那點可憐的名聲都傳不出去,老娘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思路又斷了,臭婊子!”
葉慈逃命似地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把一切都隔在門外。
老天,這都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