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練身境的武功，樁功才是根本，招式路數只是外皮，只要掌握其精髓便不難套用。”
夫子耐心地說道。
他的意思就是，羅林可以汲取秘籍中的發力、運勁技巧，將它化為己用。
羅林聽明白了，但又產生新的疑問。
“練身之后的核心呢？”
“練皮開始，武者掌握了氣血，單獨樁功便不夠了，還需要呼吸法，這才是武道根本，也是諸多武學的核心。”
柳夫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淡笑，“你若兩個月內鐵臂拳入門，老夫無償傳你鐵臂拳呼吸法。”
呼吸法？
夫子傳授武學，不可能真的傾囊相授。
羅林對此不太意外，但面對“無償”二字卻有些不安。
收錢頂多圖財，不收錢卻可能要命。
不過。
能被看上，本身也證明自己有價值。
私塾至少比蓮花巷安全……
“沒有呼吸法沒辦法練皮嗎？”
“也可以，只是修煉速度緩慢，得不到真功夫。”
夫子道。
“謝夫子器重，學生一定努力鍛煉。”
鐵臂拳入門標志，就是將兩條手臂磨煉到皮膚堅硬，無懼拳腳碰撞。
自己有魔化加持，到達這一步根本用不了兩個月。
目前局面混亂，羅林沒有時間和資本找尋第二條門路，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衡量再三，最后改而問說。
“夫子，您知道米教嗎？焦淑嫂于我有恩，但現在他們一家被米教所害，我想為她們報仇。”
這是羅林想到的由頭。
報仇！
米教本身早在當年就被定性為邪派組織，不為乾國所容，而羅林為恩義報仇，在江湖、黑道也是說的過去。
無論夫子出身為何，都不會因此想上太多。
即便對方是米教……
大概率也只是會解釋，聲稱不是米教所為。
“米教早年是道家宗門，求的是仙家辟谷修行法，后來慢慢演變成了后來的邪派。”
夫子回憶道，“大乾未立國之前，世道混亂，百姓食不果腹，米教因此崛起，其余我也不知。”
他瞥了一眼，道：“肉帶回去，自己留著吃吧。”
“這，好吧，謝謝老師。”
羅林沒得到確切答案，但依舊道謝，識趣地離開私塾。
今天收獲已經夠多了。
牛角吊墜的事，看來還是得找黃深。
……
蓮花巷，林家弄堂。
“老大，你看——”
兩名捕快一路進去，不禁面帶懼色。
太狠了！
先殺段越鵬，之后錘死跛子黑，連那南郊寡婦都沒放過，相當的果斷狠辣。
這真是那羅林干的？
他們有些難以置信。
黃深自然看到了，而且看到的比他們更多、更明白。
“老大，他有這么大本事？”
兩名捕快瞠目結舌。
“他的武功不高，但心夠狠、敢拼命，記住了我教他的內容。”
黃深手指頭在刀柄上摩挲著。
伏擊殺死段越鵬。
騙開房門，用辣椒粉偷襲劉黑，最后殺寡婦滅口。
一氣呵成。
夠狠。
就是太狠了！
“尸體帶走。”
……
“老黑？”
“嘶！他竟然死了！”
“誰殺的？”
“聽說又是米教的匪徒。”
“哎，這世道是越來越亂了。”
黃深走后，蓮花巷瞬間哄鬧起來。
近期蓮花巷來了劉黑這個猛龍，大伙都在琢磨是跑是留，有些則已經搭上了劉黑的線。
結果。
才幾天功夫，人沒了！
楚洪表情恍惚，內心暗暗高興，但不知怎么，他腦海不自覺浮現出了另一個身影。
羅林。
他沒跑，反而借給他五斤的米糠。
難道說？
楚洪回頭，從人群走出往自己家而去。
“當家的，劉老黑死了？”
梅嬸正小火煮著米糠，沒來得及出去看熱鬧。
楚洪點頭：“嗯。”
兩人俱是松了口氣，然后，梅嬸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睜大，壓低聲音說：“你說，有沒有可能……”
她指了指對面。
跟梅嬸一樣想法的人不少，此刻外邊巷子就圍了三四人一起，目光時不時看向周家的院落。
這些人和楚洪家同樣，都住羅林附近，被劉老黑打過招呼要求跟蹤羅林、周璇。
此刻見劉老黑死了，一個個都疑神疑鬼，生怕是羅林動的手。
“你說會不會是這小子？”
“我聽說他去過三角私塾那邊……”
“不可能吧？”
他們低聲說著。
梅嬸面帶遲疑，琢磨著要不要出去聽聽。
“別摻和，誰殺的跟咱們都沒關系。”
楚洪道。
他剛說完，就看到窗外熟悉的身影走過去，梅嬸頓時噤聲不再討論。
羅林回來了！
外頭三人低聲細語。
此刻，一道聲音響起。
“陳叔，你們聊啥呢，能讓我也聽聽嗎？”
蓮花巷迅速寂靜下來。
有兩位迅速就跑了，剩下一個蓬頭垢臉的漢子，正是被羅林喊住的“陳叔”。
陳叔名叫陳才，住楚洪家斜對門，與羅林、周璇的家不太遠，同樣能從窗戶監視他們。
“阿林。”
“陳叔，他們跑什么啊，出啥事了？”
羅林臉上帶笑。
陳才擠出笑容，強行鎮定：“咱們巷子死人了，聽黃捕頭說是米教所為，咱們都挺害怕的。”
“那可得小心了，米教的人心狠手辣，我聽說城外已經亂成一片，很多人都被裹挾著造反了。”
這三人……
之前經常出現在他們家周圍，特別是陳才，昨天還跟蹤他，真當他不知道？
羅林嘴上害怕，但語氣相當平靜，表情、眼神更是冷漠。
陳才與他對視一眼，心頭登時一跳。
如今的羅林手頭有三條人命，早不是之前的善良少年，此刻殺意凜冽。
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陳叔，你們昨天一直在我周圍打轉，應該是有事吧？”
“沒，沒有，就是湊巧。”
陳才目光躲閃。
羅林冷笑道：“那就好，不然我真怕自己做出什么事兒來，希望你跟其他鄉親們也說一聲，免得產生誤會。”
“一定，一定，我還有事，先走了。”
陳才說著轉身便跑了。
羅林冷笑一聲，沒有追趕上去。
這些人只是墻頭草，誰強勢他們就幫誰。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露出拳頭能嚇退大部分暗中窺伺的獵人。
但是。
光這點實力還不夠，未來的江州天知道是什么局面。
“必須快點將鐵臂拳入門。”
鐵臂拳能從“山彘”的融合度中受益，所以自己入門最快的途徑，就是想辦法提升魔化的融合度。
羅林想到了焦淑嫂。
她們豬料的秘密也許能幫自己快速提升……
“得去一趟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