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遠劫沒有回佘愿的話,仿佛今天這場局最終失戀的人是他一樣,失魂落魄地強撐著身體從沙發(fā)里起身,不發(fā)一言地離開。
原本就如不勝衣的身形看上去更加弱不禁風。
龍蒼霄開口說:“世上哪有算無遺策,讓他自己琢磨吧。我開車送你回去。”拍拍佘愿的肩膀表達安慰。
佘愿苦笑:“你早知道是他設計的一切?”
龍蒼霄搖頭,“不知道。我們私底下不聯(lián)系,他在做什么我不知道。”
“所以那封郵件里【考驗】的對象不是我,而是紀穎?”
對于佘愿的這個問題龍蒼霄沒辦法回答。他是真不知道鳳遠劫都做過什么。
“這你要問他,我真不知道。”
“那男人是誰?”
“你醉了?”龍蒼霄沒回答佘愿的話,反問他。
“你看我像喝醉的樣子?”佘愿說話條理清晰的確不像醉酒。
“那怎么問題那么多。”龍蒼霄吐槽,嫌他問東問西,煩。還是回答佘愿的問話:“不知道。沒見過。”
“真的?”
“我看你是喝醉了,還犯疑心病。”
“我看你們見到那人時候眼神不對,好像他是什么兇神惡煞之人。鳳遠劫一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人都感到恐懼的男人是何方神圣?”佘愿說著話,盯著龍蒼霄的臉看,不想錯過一絲絲他的微表情。
“那人的氣場你感受不到?不知道他是誰并不妨礙被他的氣場所震懾。”
龍蒼霄的話有理有據(jù),佘愿無從反駁。
“紀穎沒事吧。”佘愿擔心地問,想從龍蒼霄的答案里獲取些心安。
“人都被帶走了,現(xiàn)在說這些是不是太遲?”
“呵呵,是啊,是啊。”佘愿只能嘲諷自己無能,隨后陷入沉默。
喜歡的人得不到,護也護不住。
真窩囊。
龍蒼霄看著亂七八糟的人物關系,心里跟著亂糟糟,只期盼連善恕不知道這件事,否則他真會失業(yè)。
想什么來什么,上一秒想的人下一秒出現(xiàn)在龍蒼霄眼前。
連善恕一身駝色西服出現(xiàn)在【潛山】門口,遠遠看見離開的鳳遠劫,喊他一聲,沒反應。
不知道鳳遠劫是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連善恕沒糾結(jié),轉(zhuǎn)身走進【潛山】。
找到他們所在的包間,只見龍蒼霄和佘愿二人,不見紀穎身影,有種不好的預感。
“人呢?”不怒自威地聲音打在倆人耳中,二人自覺地雙雙低頭沉默。
“龍蒼霄。”
連善恕的聲音倒是沒帶太多情緒,正是這種態(tài)度讓龍蒼霄心中叫苦。一面覷著連善恕的臉色,一面簡單地把事情講清楚。
“你眼睜睜看她把自己灌醉然后被一個陌生男人帶走?龍蒼霄,你在跟我開什么玩笑?”
連善恕此時心情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生氣,當然生氣。
心疼,也是真心疼。
卻更覺得可笑。
四個大男人圍著一個女生,看她把自己灌醉。
要說他們對她有所企圖,這么看著倒不難理解。
結(jié)果除了佘愿其他是純看戲。
實在覺得紀穎挺可憐,明明那么惹人憐愛卻沒人真的可憐她。
連善恕壓住心中怒意,命令龍蒼霄去調(diào)監(jiān)控。要找人先要知道那男人是誰。
龍蒼霄去潛山調(diào)監(jiān)控的空擋,連善恕與佘愿對視。
佘愿以為他對紀穎上心是因為連時難,畢竟連善恕在連時難的事情上助紂為虐的次數(shù)太多,為他弟找人也正常。
連善恕如果不是為了維持儒雅的人設,此時真想扇佘愿一巴掌。
混蛋,誰的女人都敢覬覦。
前世也就罷了,這一世還陰魂不散。
在紀穎那兒受挫,佘愿有點破罐子破摔,干脆不要命地說:“你不好奇我對她做了什么?”
連善恕眼神冷淡地乜他一眼,沒說話。
佘愿以為他沒興趣,干笑兩聲又像是炫耀般說:“我親她了。”
連善恕臉上的柔和顏色瞬間消失,眼神不像剛才那般冷淡,安靜的怒火在深棕色瞳孔中燃燒。“你沒資格碰她。”
聲音沒有感情,一絲怒氣都沒泄露出來,相當隱忍。
“你們要報復就沖我一個人來,別牽扯到佘家。”
佘愿智商上線,想明白在背后對佘家下手的是連善恕而非連時難,畢竟連時難在連家受寵外并沒有其他任何商業(yè)上的實力。
而眼前這個儒雅貴公子卻不一樣,明面上只是大學教授,私底下究竟在做什么誰知道。
不過誰都查不到罷了。
“我是真嫉妒他啊。”佘愿自言自語說一句。
紀穎說得沒錯,他嫉妒連時難。
出身好,長相好,各方面都好。
有一個無條件為他善后的優(yōu)秀哥哥。
如今還有紀穎這樣一個漂亮有能力又維護他的女朋友。
連善恕想著紀穎可能正在遭遇的事,猶如百爪撓心。他要是早一點離席,不送戚榮榮回去,是不是就能攔下帶走紀穎的男人。
他本沒心情理會佘愿,但回想起今天家宴上連襄提到的話題,轉(zhuǎn)過身體與佘愿面對面,態(tài)度不算差。
“佘愿,今天的事我當做沒發(fā)生過。”
聽他這么說佘愿不可思議。
這么一個護弟狂魔愛屋及烏的人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地放過他。
“回去跟端木家把婚事定下吧。”
連善恕今天才知道佘家和端木家從三年前開始一直在考慮聯(lián)姻,對象是端木家二女兒,那個或許是他夢中人的女人。
他不想跟那女人有什么牽扯,也不希望連時難與她有瓜葛,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分別安定下來。
論真心話,連善恕不想連時難娶紀穎。作為一個男人,他想獨占自己的心上人。然而這種安排就目前而言無疑是最佳選擇。
提到端木家,佘愿靈光乍現(xiàn),“啊”的一聲說出剛剛那氣場強大男的名字。
“端木煬。”
連善恕聽到這三個字,夢中被壓制的沉悶感涌現(xiàn),不高興地蹙眉。
“我知道那男人是誰了。”
“端木煬?”連善恕接茬說道。
“是,沒錯,絕對是端木煬。他三年前回過端木家,我撞見過他一次。是啊,那么獨特且強大的氣場我怎么能忘了。”佘愿有點懊惱自己想起來得太晚。
端木煬突然的出現(xiàn),令連善恕心頭陰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