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盤算為兩人牽橋搭線。

開口請求紀穎能不能讓她拍一張和那個帥哥的合照。

紀穎想拒絕，但小姐姐百般保證只是自己欣賞，絕不發出去。“擅自使用可是侵犯肖像權，我可是職業的。”

看小姐姐真誠模樣，紀穎無奈點頭，其實心下對連善恕會拒絕抱著希望。

然而，連善恕沒拒絕，只說“難得花這么美。”便站到紀穎身旁。

兩人離得距離不遠不近，連善恕站得筆直沒有其他多余動作，紀穎也一樣。

兩個人都很正式，很官方，沒有一絲親昵流露。

拍照的小姐姐得知他們認識，更是紅娘上線，笑著打趣他們，“帥哥，靠你女朋友近一點，你們現在好像不太熟的樣子?！?

連善恕沒有否定她的話，準備挪動腳步離紀穎近些時，只聽紀穎說：“沒關系，就這樣拍吧，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師生合照?！笔悄敲吹奶故?。

連善恕臉上的笑消失一瞬，在小姐姐尷尬道歉后，才勉強再次掛上儒雅的笑容。

她說的話明明沒有錯，本應該他在第一時間進行否認，卻沒想聽她那般淡然說辭，心下竟酸澀一片。

連善恕背后的手，攥緊又松開。

用上一如既往溫和且疏離的笑容，站在原地完成與紀穎的合影。

小姐姐十分的歉意跟他們道歉，“對不起，看你們俊男靚女，還以為是情侶。沒想到是師生，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亂點鴛鴦譜了。”

“沒關系，謝謝你。你拍得真漂亮。”紀穎的注意力集中在背景的花田。

連善恕也拿過相機看了看。

不小心按錯按鍵，接連幾張都是紀穎的照片。

連善恕也沒避諱紀穎在場，既然她坦蕩，他又何必心虛，主動跟小姐姐要照片。

小姐姐聞言，迅速掏出家伙事兒，就地支攤開始處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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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天的行程，兩人回到酒店各自的房間時已近夜晚八點。

紀穎忙著給連時難分享今天的心得和拍的油菜花照片。

而另一邊連善恕洗完澡之后坐在沙發上看書，卻總是走神，怎么也無法集中精神。

可能今天的行程著實有些趕，如是想著連善恕躺上床，翻來覆去幾次卻毫無睡意。

只要閉上雙眼，浮現出的都是今天那在油菜花田里笑得坦蕩的女人。

連善恕認命地重新調整姿勢，開燈，拿起手機翻看相冊。

點開一張照片，照片中紀穎笑靨如花，魅人程度絲毫不遜色周遭的那些散發著香氣的嫩黃嬌花。

連善恕將照片擴大，細細端詳照片中紀穎模樣，頓感下腹一緊，眼神逐漸開始迷離。

恍然間回神，此時他左手單手握著手機，大拇指正隔著屏幕輕柔地摩挲照片中女人看起來嫩滑無比的臉龐。再移動視線看向自己此時早已探到下腹的右手，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時候，整個人震驚到無以復加。

他，怎么能……

可好像即便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想喊停，甚至有更加放縱自己的沖動。

連善恕盯著照片中本無意卻笑得格外嫵媚的女人，“紀穎，你看，男人就是這么惡心的東西。你要時刻提高警惕，別被玷污了去才好。”

嘴上說著希望紀穎不要被玷污，行動卻一點沒有虔誠信徒的模樣。

一聲低沉地悶哼過后，連善恕滿臉嫌惡的看著自己的手。

認命地起身去沖涼水澡，根本壓不下去。

……

三月桃花開，嫩粉、深粉、紅粉、紅、白，各式各樣，開滿園。

女人一身碧色衣裙站在園中賞花，抬手想要去折枝，墊腳，夠不到。

身后一只大手伸來，輕輕壓下那枝任她折。

女人未回頭，放下妄圖折枝的手。身體微微向后，靠進男人胸膛。

男人松手，幾片花瓣被震落。

飄飄搖搖落她肩上。

男人從背后將人擁在懷中，手指輕捻她肩頭花瓣，低聲耳語。

女人抬掌接過男人手中花瓣，端詳良久。

倏爾回眸一笑，男人神情微怔，又俯首耳語。

女人嬌俏地笑著輕拍他胸膛幾下，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也顧不得周遭是否有人，調轉女人身體，將人輕輕抵在桃樹上，俯身輕吻她誘人朱唇。

女人先是驚訝，而后欣然接受男人的親近。

雙手自然攀附至他頸后，響應男人的熱情。

而他只能遠遠的看著，面上表情全無。

什么感受？

……

可能是沖完涼水澡，怕著涼開了空調，溫度調節的有些高，連善恕睡得并不舒服，被熱醒。

睜開眼，夜燈未關，他的習慣。

昏暗的燈光中，連善恕的眼卻亮得驚人。

他在回想剛剛的夢。

根本無法消化夢帶給他的情緒。

第一次在夢中見到連時難的身影。即便他全程背對著第三人視角的自己，他也可以完全確定那人就是他的好弟弟。

他，愛上了他弟弟的女人？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雖然細細回想至今所有的夢，里面似也曾出現過“容息”這個名字。

容息，連時難的表字。

他們連家自詡大家世族，所有上族譜的男丁都有表字。

連善恕如今不得不承認連續夢就是前世經歷。

雖然隱隱察覺，但從未產生過其他想法。

無論夢給他帶來多么真實的感受，對他來說與虛無縹緲無異。

哪怕清楚知道夢中人有鳳遠劫，有佘愿，也沒覺得這個不肯完結的夢是在預示些什么。

既然是前世，便是過去。

過去與現在何干？

可今次不一樣，他有清晰地預感，既是過去也是未來。

他，連善恕，一個那么疼愛他親弟弟的人，有朝一日會愛上他弟弟的妻子，甚至不惜使用陰謀詭計也要將人奪過來……

連善恕沒辦法接受這種事情真實發生過。

為了一個女人，跟至親之人翻臉，值得嗎。

答案不言而喻。

然而夢醒依然不肯消弭的情緒提醒著他，他完全控制不了事態的發展。

他愛她。

愛上她之后，其他人都只能靠邊站。

夢里看見他們擁吻的畫面，連善恕胸中燃起無盡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