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處心積慮安排連時難離京,想方設法與她親近,可三年依舊效果甚微。
她是不是覺得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連時難,對她的好不過是愛屋及烏。
連善恕第一次感到恨,恨他弟弟為什么要回京,為什么要專情。
最恨憑什么他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她的所有。
他們吻得難舍難分,他心像是在被凌遲,一刀又一刀,沒一刀致命,卻刀刀殺他。
連善恕閉了閉眼,想安撫心中這股嫉妒的火焰。
想起那日看見兩人在街邊擁抱,那女人就是連時難喜歡的人?就是夢里人?就是那個有朝一日會令他與連時難兄弟鬩墻的人?
連善恕心驚。
他怕事情會按照夢中前世的軌跡發展。
他不能奪人所愛,那個人還是他的弟弟,他便更是不能。
連善恕此時想抽顆煙緩解一下情緒,可惜手頭沒有。
盯著天花板許久,深深地嘆一口氣。
連善恕不知前世他們兄弟結局如何,暗自決定絕不重蹈覆轍。
-----------------
翌日回程的高鐵票訂在中午,上午10點過紀穎還未見到連善恕。
打電話發消息也不回,紀穎敲了幾次門都沒響應。
本來沒多想的紀穎看著時間一點點走近出發時間,開始擔心。
找到前臺說明情況,要了門卡打開連善恕的房間,感覺空氣不怎么流通,室內有一股不太正常的悶熱。
發現室內空調開著。
這個季節開空調著實讓紀穎有點難以理解。
走近一看連善恕整個人窩在被子里,緊閉著雙眼,面色微紅。
“老師?”紀穎輕聲喚他幾回,對方只是蹙眉,沒有睜眼的跡象。
紀穎又靠前些,觀察他模樣,似乎還在呢喃著什么,“……絕不會”。
紀穎猶豫幾息還是決定上手,小手隔著柔軟的被子輕推一下他身體,沒反應。
再推一下,突然一只手從被中探出,死死握住她手腕,生疼。
“連,連老師?”紀穎忍著疼,輕喚他。
連善恕只是抓著她的手,似感受到舒服的涼意,竟然握著她的手往被中帶,可嚇壞紀穎。
紀穎想抽回手時,突然意識到握著她手腕的手掌溫度很燙。
像一個大火爐的連時難握她手時的溫度也沒有這么高。
很明顯不正常。
紀穎沒心思管自己被握住的手究竟被牽引著去往何方,身體向前探去,另一只手搭上連善恕額頭,燙得驚人。
紀穎此時根本無法理會另一只手放在男人肌肉上的手感,被拉扯著探出身子去拿酒店座機,打電話請酒店的人找一支體溫計送上來。
至于是去買退燒藥,還是直接送醫院,要等測量過體溫后再決定。
連善恕就那么拉扯著紀穎,紀穎想去衛生間拿濕毛巾幫他降溫都辦不到,只能坐在床邊,任由他握著她的手在他身上上下游走。
紀穎垂眸看被燒得糊涂的男人,雙目緊閉,眉頭緊鎖,看起來很痛苦。
冷白的肌膚上染著不正常的紅暈,外表的儒雅之感消失不見,眉眼間只剩冷肅和淡漠。
笑起來的時候那么彬彬有禮,為什么在生病的時候他身上沒有多出些許軟萌,反而讓人產生一種他不好相與的錯覺。
要說反差,還挺強烈。
紀穎還在觀察連善恕,下一秒不得不回神。
剛剛一直放縱被他牽引的手,這一瞬間正要被帶去不得了的地方。紀穎立刻反應過來,狠狠用力想把手抽離。
紀穎再一次深刻體會到這具身體是多么的柔弱沒力氣。
強壯的男人她敵不過也就罷了,沒想到一個生病沒有清醒意識的男人她也贏不了。
紀穎不知所措,男人握著她的手逐漸靠近下腹處,此時救命的門鈴響起。
紀穎慌忙大喊,“等一下,馬上來。”
聲音終于將連善恕吵醒,眼皮好沉,費力地睜開,入目的是一臉不知所措的紀穎。
連善恕理不清狀況,只知道身體很難受,渾身酸軟沒有力氣,一心想要找一處冰涼緩解。
“老師,您能松開我的手嗎?”紀穎尷尬地開口。
連善恕意識到自己右手握著什么的時候,第一次萌生了想死的沖動。
他,握著人家女生的手,在干什么?
連善恕慌亂松開手,“抱、抱歉。”聲音低得微不可聞,足見其尷尬程度。
紀穎沒時間欣賞溫潤公子臉上難得出現的窘迫神情,起身去開門。
連善恕微微側頭,眼神一直跟隨紀穎身影。身上還殘留著女人柔嫩小手流連過后的觸感,她的肌膚是那么細膩光滑,被觸碰過的地方似乎有一種與發燒帶來的熱所不一樣的熱度……
連善恕閉眼,讓自己停止想象。
他現在生病還要依仗對方照顧,不能在這個時候起不該有的欲念,否則真的會社死。
……
38.1℃,不算太高。
紀穎見連善恕已經清醒,問他的意見,需不需要去醫院。
連善恕表示吃點藥退燒就好。
紀穎離開去買藥和其他需要的東西,回來還帶了一些好消化的食物。
沒怎么照顧過人,紀穎挺擔心自己能不能做好,沒想到實際上手竟然駕輕就熟。
連善恕再次入睡后,紀穎也沒離開,靜靜地坐在一旁看書,時不時觀察連善恕的狀態,輕輕探手在他額頭。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連善恕睜眼,感覺被角被重物壓住,微微挪動身體,調整姿態看去,只見小小的人兒竟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房間的窗簾不知什么時候被拉開,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
看著睡得安詳的小人兒,連善恕唇角自然上揚。
人在生病的時候意志力薄弱,連善恕如是想著,從被中抽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戳了戳粉嫩的臉頰。
自己都覺得幼稚。
他弟粉嫩嫩的小時候他都沒上手戳過。
女生的肌膚跟想象中一樣柔膩,輕輕一戳像有彈性一樣,軟乎乎。
連善恕逐漸不滿足于手指輕戳,輕緩地坐起身子,防止把她從睡夢中吵醒。
手掌撫上她一側臉頰,他的體溫已降至正常溫度,可跟她肌膚傳來的溫度相比還有些高。
連善恕神情專注地輕撫她水嫩的肌膚,拇指好似在撫弄心愛之物一樣,一下又一下,很輕很緩,愛不釋手。